李德辉,字仲实,是北京通州潞县人。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临终前指着李德辉对家人说:“我做官的时候,断案从不苛刻,受过我恩惠的人很多,老天爷说不定会因此报答我,这个孩子将来会光宗耀祖!”父亲去世后,李德辉悲痛得像个大人一样。那年正好闹饥荒,家里仅剩五升粮食,他母亲就舂捣蓬草稗子,煮藜蒿苋菜给他吃。李德辉从小就孝顺友爱,为人清廉谨慎。他开始在外头读书,非常喜欢看书,但是因为家里穷,没钱读书,只好辍学。
十六岁那年,他担任丰州的酒监,薪水丰厚,吃穿不愁,他就买来笔墨纸砚,抄录书籍,晚上还坚持诵读。后来,他厌倦了酒监的肥差,感叹道:“有志气的人怎么会满足于此呢!做官不能匡扶君主,造福百姓;隐居又不能孝敬父母,善待自己。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怎么能碌碌无为,和腐烂的草木一样呢!”于是,他谢绝了和那些年轻朋友的交往,去寻找德高望重的老师学习,完成自己的学业。
当时元世祖还在藩地,因为刘秉忠的推荐,让他侍奉裕宗皇帝讲读,他和窦默等人一起被朝廷启用。癸丑年,宪宗皇帝把京兆府的一部分土地划给世祖的藩地,并挑选能够管理财政的官员来负责军队的粮草供应,设立从宜府,任命李德辉和孛得乃为使者。当时汪世显的军队驻扎在利州,扼守着四川的咽喉要道,准备进攻四川,几万大军都依靠李德辉供应粮草。李德辉就招募百姓在绵竹交纳粮食,发放钱币,用盐引作为等价交换,从陆路运往兴元,从水路运往嘉陵江,不到一年时间,军队的粮草就充足富裕了,收复四川的基础就是这么打下来的。
中统元年,李德辉被任命为燕京宣抚使。燕京有很多凶恶的强盗,他们制造假钞,结党营私,杀人越货。李德辉把他们全部抓捕处决,使得政令得以顺利执行。但是,很多事情没有向中书省汇报,因此得罪了平章政事王文统,被罢免了官职。三年后,王文统因为谋反被杀,李德辉又重新被起用,担任山西宣慰使。那些权贵之家强迫百姓做奴隶的,都被他查处,释放了近千人,让他们恢复了自由。
1271年,元朝刚建立那会儿,宣慰司被撤销了,皇上直接任命阿速不花当太原路的总管。那时候,老皇帝的那些心腹大臣们,一个都没能当上二千石的官儿(注:二千石,古代官职等级,指俸禄为二千石的官职)。皇上觉得太原这地方不好治理,所以才派阿速不花去当太守。阿速不花到了太原后,就开始兴办学校,表彰那些孝顺父母、节操高尚的人,鼓励大家种田养蚕,还建立了公共粮仓,统一了各种度量衡,总之,凡是能有利于百姓的事儿,他都做了。结果呢,太原这地方还真出现了祥瑞,嘉禾和麦子都长得特别好,六个方向都能看到。
五年后,阿速不花被调到中央,当上了右三部尚书。这期间,发生了一桩案子,有人告状说自己因为钱财纠纷,害死了自己的侄子。阿速不花一听,就断定:“这肯定是叔父杀的,没跑了!”然后就立马把案子给破了。当时权贵们替犯人求情的人可不少,但阿速不花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等罪证确凿了,那些求情的人才羞愧地闭了嘴。
七年后,皇上因为蝗灾和旱灾发愁,就派阿速不花去山西和河东查案子,处理监狱里的犯人。阿速不花到了怀仁县,碰上了一件案子:有个叫魏某的人,挖出来个木偶,说是他老婆用巫术害他,图谋不轨。这案子已经移交了好几次,证据也挺充分的。可阿速不花觉得这案子有蹊跷,他发现魏某有个非常宠爱的妾,就怀疑是这妾在陷害魏妻。于是,阿速不花把这妾叫来审问,没多久这妾就招了,最后,阿速不花打了魏某一顿板子,而那个妾则被判了死刑。
安西王在关中镇守,奏请任命德辉为辅佐,于是改任安西王为相。到了关中后,德辉查看了濒临泾河的旧营牧地,发现有几千顷土地可用,于是就让人盖房子,疏通沟渠,把牛、种子、农具分给两千户贫民,让他们在那里屯田,每年都能收获大量的粮食、麦子、草料。
十二年后,朝廷诏令王相去四川平叛。当时重庆城依然坚守不下,朝廷分别在东川和西川设立了行枢密院,集合一万兵力围攻重庆。德辉到达成都后,东川和西川两府都争着派使者来咨询军粮和作战策略。德辉告诫他们说:“宋朝已经灭亡了,重庆只不过弹丸之地,不投降还能去哪儿?你们之所以久攻不下,是因为贪图杀戮,老百姓没有妻儿老小可依靠,所以害怕而不肯投降。以前你们根本没怎么打仗,朝廷派使者带着诏书来赦免他们,你们却不能据实相告,严加戒备停止进攻,等待使者到来,反而贿赂军官,让他们假装犯罪逃跑,水陆大军则擂鼓呐喊紧追不舍,这样反而坚定了他们不投降的决心。使者不明白你们的欺诈计谋,最终因为没有执行诏书而被问罪。这样下去,岂不是在玩弄敌人吗?更何况军政不统一,互相指责,每天都在衰败,怎么可能取得胜利呢!”
德辉离开成都,还没到秦州,泸州就叛变了,而围攻重庆的军队也溃败了,又退回泸州。十四年,朝廷任命德辉为西川行枢密院副使,仍然兼任王相。各路军队已经出发,德辉留在成都负责供应军粮。这一年,收复了泸州。十五年,再次围攻重庆,一个月后攻克了重庆,绍庆、南平、夔州、施州、思州、播州等地的山寨和水寨也都相继投降。而东川枢密院仍然是原来的将领,他们吸取了以前观望而导致失败的教训,互相猜忌,请求独自率军围攻合州。
德辉于是释放了关押在顺庆监狱的合州俘虏,让他们回去告诉合州将领张珏,说天子的恩德远播,宋朝已经灭亡,宋朝的三宫都已北迁,我朝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只要你早日投降,必定会得到将相的职位,与夏、吕二人比肩。他还写信给张珏,反复用礼义和祸福来劝说他,说:“你作为臣子,对宋朝的子孙没有特别的忠诚,合州的土地也不比宋朝的天下大多少,宋朝的子孙都已经投降了,你却还依仗着穷山恶水,说自己忠于宋朝,不是很糊涂吗?再说,以前合州的人之所以没有自己谋划,是因为国家有主人,他们耻于背负不义的名声,所以才能控制他们的生死。现在主人已经亡了,你还要这样做,这就如同山下的盗贼遇到国君,偷了国君的首级来求得一时的富贵一样,并不难。”张珏还没来得及回复,德辉就回到了王府。
不久,合州派李兴、张郃等十二人到成都来探听消息,都被抓获了,德辉没有杀他们,又写信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像劝说张珏那样劝说合州将领王立,而且语气更加恳切。王立本来就与东川府有很深的怨恨,害怕被杀,于是就让李兴等人暗中送给杨獬一封蜡书,暗中向成都投降。德辉只带了几百兵马就前往合州。东川府担心德辉前来抢功,都说:“你以前写信招降张珏,确实很用心,结果却一无所获。现在王立是张珏的牙将,善于诡计,不可信,他只是用计让你来。他这是想和你争夺即将到手的功劳,多活一会儿而已,未必真心投降。”德辉说:“以前合州因为重庆的存在,所以才能同仇敌忾,现在重庆已经失守,合州孤悬在外,所以来投降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是抢夺别人功劳的人,只是担心你们因为他们后来投降而生气,诬陷他们曾经抗拒朝廷,贪图他们的财物,以此来满足你们屠城的快感。我为国家保全这些百姓,怎么会去计较你们的怨恨呢!”于是,德辉乘坐单船渡过长江,到达城下,呼喊王立出来投降。安抚了百姓,罢免了原来的官吏,让合州人民自己管理,家家户户都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这件事。川蜀平定后,德辉又以王相的身份回到王府。
十七年,朝廷设立行中书省,任命德辉担任安西行省左丞。那一年,西南的夷族国家罗施鬼国反复叛乱,朝廷下令云南、湖广、四川三省联合出兵三万人讨伐他们。军队就要到达边境了,德辉恰好奉命前往播州,于是赶紧派安圭快马加鞭地赶去,命令三路大军停止前进,又派张孝思去劝说鬼国赶紧投降。鬼国首领阿察听说过德辉的名声,说:“这是合州的李公啊,他的话一定可靠!”于是亲自来到播州,哭着说:“我们有上百万人,要不是您来,就算死也不会投降,现在总算找到了归宿,绝对不会再反叛了。”德辉把阿察的话报告给朝廷,朝廷就改名为鬼国为顺元路,并任命阿察为宣抚使。后来有人诬告德辉受了鬼国上千匹马的贿赂,皇帝说:“这个人朕一向了解,他连一只羊都不会随便接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德辉去世时六十三岁,蛮夷各族听到噩耗后,哭得像失去亲人一样悲痛,前来祭奠的人每次都有上千人。合州安抚使王立穿着丧服,带领官员百姓痛哭祭奠,哭声震动山谷,还派了上百人护送灵柩前往兴元。播州安抚使何彦请求带领百姓为他建立庙宇祭祀。
张雄飞,字鹏举,琅琊临沂人,他父亲张琮在金朝做官,负责守卫盱眙。金朝人怀疑他,夺了他的兵权,把他迁到许州。不久后又让他去守河阴,家人却留在许州。张雄飞小时候母亲去世了,是张琮的妾李氏把他养大的。金兵攻陷许州,只有工匠被赦免。有个姓田的人,是张琮以前的部下,自称会制作弓箭,并且谎称张雄飞和李氏是他的家人,因此保全了他们,然后一起逃到了朔方,那时张雄飞才十岁。到了霍州,李氏想逃跑,害怕张雄飞会拖累自己,张雄飞知道了,一刻也不离开她身边,李氏这才改变装束和他一起回到潞州。张雄飞长大后,去赵城拜王宝英为师学习科举。金朝灭亡后,张雄飞不知道父亲在哪里,就在泽州、潞州之间来回寻找,十多年时间,经常在寺庙里借宿吃饭。后来他进入关中地区,走遍了怀州、孟州、潼关、华州,最终也没找到父亲,于是去了燕京。在燕京住了几年,学会了全国各地的语言和各民族的方言。
元世祖至元二年,廉希宪向皇帝推荐了张雄飞。皇帝召见了他,张雄飞就国家大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皇帝非常高兴。 然后,皇帝任命他为平阳路转运司同知,张雄飞上任后,查处了官场上的许多弊端,把它们都清理干净了。
后来,皇帝问罗英这位隐士,谁是可用之才,罗英说:“张雄飞真是个辅佐皇帝的人才啊!” 皇帝很认同,就派人快马加鞭把张雄飞请来。皇帝问他当务之急是什么,张雄飞回答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希望陛下早日立储,以安抚人心。 就算是一般老百姓,家里的几斗粮食都还要妥善保管,更何况国家大事,社稷安危,不早立储君,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如果先帝早知道这一点,陛下又怎能有今天的成就呢?” 皇帝当时正躺着,听了这话猛地坐了起来,连声称赞了好久。
过了几天,皇帝又召见了张雄飞和江孝卿,说:“现在很多官员都不称职,政事荒废,就像大厦将倾,非得有能工巧匠才能支撑住,你们能担此重任吗?” 江孝卿推辞说自己不敢当。皇帝看向张雄飞,张雄飞回答说:“古代有御史台,是天子的耳目,凡是政事上的得失,百姓的疾苦,都能反映上来;百官中如果有奸邪贪污、不称职的人,都能弹劾他们。这样,就能整顿纲纪,天下就能太平了。” 皇帝说:“好!”于是就设立了御史台,任命丞相塔察儿为御史大夫,张雄飞为侍御史,并且告诫他们说:“你们既然做了御史台的官员,责任就在于直言进谏,即使朕做错了事,你们也应该极力劝谏,更何况其他官员呢!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即使有人嫉妒你们,朕也会为你们撑腰的!” 张雄飞听了之后更加努力,有什么就说什么。
枢密院事费正寅为人阴险狡诈,有人告发了他的罪行,皇帝下令让丞相廉希宪等人和张雄飞一起查办此案。 很多人来求情,但张雄飞毫不理会,查清了费正寅的罪状后上报朝廷,费正寅和他的同伙管如仁等人都被处死了。 后来,朝廷要设立尚书省,张雄飞在皇帝面前极力反对,结果触怒了皇帝,被贬为京兆总管府同知。 有一位宗室公主的家奴逃到渭南当了赘婿。公主路过临潼时认出了他,就把这个家奴、他的妻子以及妻子的父母都抓了起来,没收了他们所有的家产。张雄飞为此和公主争辩,态度非常坚决。公主没办法,只好把家奴的妻子、妻子的父母以及家产都还给了他们,只带走了那个家奴。
我当上了兵部尚书。当时,平章阿合马在制国用司工作时,和亦麻都丁闹翻了,等到现在,就罗织罪名陷害他。很多同事都跟着附和,只有我坚决反对,说:“亦麻都丁犯的错是在制国用司任职期间犯下的,平章阿合马难道没有参与吗?”大家都没话说了。秦长卿、刘仲泽也因为得罪了阿合马,都被抓起来,阿合马想要杀了他们,我也坚决反对。阿合马派人来诱惑我说:“如果你能杀了这三个人,我就推荐你当参政。”我回答说:“为了升官而杀害无辜的人,我做不到!”阿合马很生气,奏请皇上把我调到澧州当安抚使,而那三个人最终死在了狱中。
那时澧州刚刚被朝廷收复,百姓人心惶惶,随时可能造反。我到了澧州之后,就向百姓宣扬朝廷的恩德,用仁政来安抚他们,百姓这才安定下来。后来,有两个大商人犯了偷税漏税和殴打人的罪,我的下属收了他们的贿赂,想轻判他们,但我却严惩不贷。有人说:“这都是些小事,何必这么较真?”我说:“我不是为了追究偷税漏税和殴打人的事,我是想改变宋朝的弊政,惩罚那些不畏惧法律的人!”因为百姓缺粮,很多人聚集起来,去富户家抢粮食,有关部门想把他们定为强盗罪,我说:“这是因为他们饿肚子才去抢粮食,是为了活命,不是强盗!”我减轻了他们的罪责,救活了一百多人。
澧州西南与溪洞地区接壤,那里的徭役人员经常趁机抢掠百姓,我就派杨应申等人去用恩威并施的方法去劝说他们,那些徭役人员最终都归顺了。
十四年后,安抚司改为了总管府,我被任命为达鲁花赤,后来又升迁为荆湖北道宣慰使。有人告发常德十多户富人和德山寺的和尚要造反,大家都主张用兵讨伐。我说:“告发他们的人肯定是他们的仇人。而且,新归附的百姓,应该用安抚的策略来治理,不能轻易用兵,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责任。”于是,我们就停止了军事行动,慢慢地调查,结果正如我所说。在此之前,荆湖行省阿里海牙把三千八百户百姓没收为家奴,自己管理他们,每年向他们收取赋税,其他官员都不敢吭声。我就向阿里海牙请求把这些百姓还给政府管理,他不答应。后来我上朝向皇帝奏报了这件事,皇上就下令把这些百姓还给他们原来的户籍。
十六年的时候,他升官了,当上了御史中丞,负责御史台的日常事务。当时权臣阿合马把自己的儿子忽辛安排到中书省当右丞,负责江淮地区的行政事务。阿合马担心雄飞会对他儿子不利,就奏请朝廷把雄飞留下来,别让他去别的地方任职了,还把他调到陕西汉中当提刑按察使。 结果还没等雄飞上任呢,阿合马就死了,朝中那些跟阿合马关系密切的大臣们都被治罪免职了。 之后,雄飞又升官了,当上了参知政事。
阿合马当权时间长,卖官鬻狱,朝政败坏得厉害。雄飞为了整顿吏治,自己先主动降了一级官职,以此为标准,那些靠走后门、不正当手段升官的人都被降职了。 后来,阿合马的儿子忽辛犯了罪,皇帝下令让宦官和中书省的人一起审问他。忽辛指着当时的宰相们一个一个地质问:“你们以前都收过我家钱财,凭什么来审问我?” 雄飞这时候也问他:“我收过你家钱财吗?”忽辛说:“只有您没有。”雄飞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应该来审问你了。” 结果忽辛就认罪了。
二十一年春天,朝廷要给皇帝加尊号,并且准备大赦天下。雄飞就劝谏皇帝说:“古人说:‘一个国家如果不用大赦,那说明它的刑罚一定很公平。’所以说,大赦天下,往往是因为政治不公平才这么做的。现在陛下圣明英武,又何必动不动就大赦天下呢?” 皇帝很欣赏他的意见,对他说:“打猎之后才能看出谁射箭准,开会讨论之后才能知道谁说话有道理。你说的对,朕就听你的。” 最后,皇帝取消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只发布了减轻刑罚的诏书。
张雄飞这个人啊,为人刚正不阿,清廉谨慎,始终如一。有一次,他在衙门里办公,皇上突然下令召见他,在便殿里,皇上对他说:“你啊,真是个清廉的官员!听说你家里很穷,我现在特地赏赐你白银二千五百两,纸钞二千五百贯。”张雄飞谢恩后正要离开,皇上又加赏了他五十两黄金和一套金酒器。张雄飞领了赏赐,都仔细封好藏在了家里。
后来,阿合马的那些党羽,因为张雄飞被罢官了,就跑到衙门里要求收回皇上之前的赏赐。当时太子裕宗在东宫听到了这事儿,就派参政温迪罕去告诉丞相安童说:“皇上赏赐张雄飞,是为了表彰他的清廉,你难道不知道吗?别被那些小人给骗了!”可偏偏塔即古阿散这家伙,借着要检查国库钱粮的由头,又启用阿合马的党羽,竟然伪造圣旨把赏赐的东西收了回去。没多久,塔即古阿散他们就因为犯了罪被杀了。皇上担心之前的核查有失公允,就让近臣伯颜重新审查。中书左丞耶律老哥劝张雄飞去找伯颜解释一下,张雄飞说:“皇上赏赐我,是因为认为我清廉,但我一直没敢动用这些赏赐,都封存着呢,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还能怎么解释呢?”
到了元仁宗延祐二十一年,卢世荣靠着拍马屁升官了,张雄飞和其他的执政大臣同一天都被罢免了。延祐二十三年,他又被起用,担任燕南河北道宣慰使,他整顿吏治,罢免奸贪之辈,政绩显著。最后,张雄飞死在了任上。
他留下了五个儿子:师野、师谔、师白、师俨、师约。他儿子师野在东宫当侍卫的时候,荆湖行省平章政事阿里海牙来朝见皇上,就跟宰相说了,想向太子推荐师野担任荆南总管。张雄飞坚决阻止了这件事。回家后,他对师野说:“今天有人想给你安排官职,你侍奉太子时间长了,理应升官,但是我现在还是执政大臣,天下人一定会说我徇私枉法,只要我不离开这个位置,你们就别想升官!”他为人处事,就是这么谨慎小心。
张德辉,字耀卿,是河北交城人。从小就努力学习,考了好几次乡试。金朝贞祐年间,爆发了战争,他家里的产业差不多都赔光了。后来他考上了御史台的小官。
有一天,发生了一起盗窃案,有个算命先生被杀了。负责办案的官员却草草了事,没认真追查。后来抓到一个和尚,和尚藏着一个女人,官员们就对他们严刑拷打,逼他们承认罪行。案子结了,张德辉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好像冤枉了他们。结果,后来真的找到了真凶。赵秉文和杨綎都很欣赏他的才能。
金朝灭亡后,张德辉渡过黄河到了北方。史天泽在真定府开府建衙,聘请他当经历官。乙未年,史天泽率军南征,后勤保障、兵员调动这些事儿,很多都是张德辉一手操办的。有一次,史天泽要杀掉逃兵,张德辉极力劝阻,建议把他们派去修城墙。光州荜山那儿的农民,为了自保,建起了寨子。史天泽想攻打他们,张德辉建议招降他们,结果救活了很多老百姓。
1647年,世祖还是皇子的时候,召见了我,问我:“孔子去世很久了,现在他的思想还存在吗?” 我回答说:“圣人的思想和天地一样永恒存在,无处不在。殿下您要是能实行圣人的道,圣人的思想就在您这里了。”
他又问我:“有人说,辽朝因为崇尚佛教而灭亡,金朝因为崇尚儒学而灭亡,是这样吗?” 我说:“辽朝的事我不太了解,金朝末年我亲眼所见。虽然朝廷里用了一两个儒臣,其他的都是武将和世袭贵族。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也不让他们参与,大概来说,用儒士的比例只有三十分之一。国家的兴亡,自有承担责任的人,儒生有什么罪过呢!” 世祖对此表示赞同。
接着,世祖问我德辉:“祖宗的法度都还在,但很多事情还没完全落实,怎么办?” 德辉指着银盘,打了个比方说:“创业的君主,就像制作这个器物一样,要选择上好的白银和优秀的工匠,精心制作完成,然后交给后人,世代相传。应该找那些谨慎可靠的人来管理,这样才能永远作为宝贵的财富使用。否则,不仅会损坏,还可能被偷走。” 世祖沉思良久,说:“这正是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事啊!” 他又问我了解哪些优秀的人才,我举荐了魏璠、元裕、李冶等二十多人。
他又问我:“农民辛勤劳作,为什么还会衣食不足?” 我回答说:“农业是天下的根本,衣食都来源于它。男耕女织,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把最好的东西交给官府,剩下的粗劣的用来养家糊口。而那些地方官吏又横征暴敛,把老百姓的东西搜刮干净,那么老百姓有不挨冻受饿的吗?”
1648年春天,祭祀孔子,我向世祖献上祭祀的肉。世祖问我:“祭祀孔子的礼仪应该怎么办?” 我说:“孔子是万代君王的老师,有国家的都尊崇他,那就应该庄严他的庙宇,按时祭祀。祭祀的隆重与否,对圣人没有丝毫损益,只是以此看出当今君主崇尚儒学、重视道德的程度罢了。” 世祖说:“从今以后,这项礼仪不要废除。”
世祖又问我:“掌管军队的和管理百姓的,哪个危害更大?” 我说:“军队没有纪律,即使放纵他们残暴,危害虽然不轻;但管理百姓的人,巧取豪夺,毒害天下,让祖宗的子民像在水火中煎熬一样,危害更大。” 世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么怎么办?” 我说:“最好的办法是派像孔温不花那样贤能的宗室子弟掌管兵权,像忽都虎那样有功劳的旧臣来管理百姓,这样,天下人都能得到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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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德辉告假要回家了,临走前还推荐了白文举、郑显之、赵元德、李进之、高鸣、李槃、李涛几个人。他向皇帝辞行,又提出了七件当务之急:敦孝友,择人才,察下情,贵兼听,亲君子,信赏罚,节财用。皇帝用字称呼他,让他坐下,还赏赐了很多东西。过了一会儿,皇帝又吩咐他教导胄子孛罗等人。壬子年,德辉和元裕一起到北方朝见皇帝,请求世祖皇帝担任儒教的大宗师,世祖皇帝很高兴,就接受了。德辉趁机说:“历朝历代都有免除儒生兵役和赋税的旨意,请求让有关部门遵照执行。”皇帝同意了。还任命德辉负责管理真定学校。
世祖皇帝即位后,提拔德辉担任河东南北路宣抚使。德辉到任后,打击豪强,罢免贪污的官员,平均赋税徭役。很多年纪很大的老人都从几千里外赶来看他,说:“六十年了,再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官府了!”他们把德辉当作神仙一样敬仰。西川的帅纽邻重私自调走了上千士兵,当地官员害怕他的势力,不敢上报,凤翔屯田的八百多士兵,屯田结束后也不回原籍;会签防戍的士兵,河中浮梁本来有守军,却没算在数里。德辉把这些情况都一一奏报给皇帝,皇帝都准了他的请求。以前很多贫苦百姓依附豪强,甚至把自己卖身为奴以求生存,时间长了就成了家奴,德辉把他们都遣散,恢复了他们的自由民身份。
两年后,我的工作考核在十个路(相当于省)中排名第一。皇上召见我,夸奖我的工作,并让我列举当前急需处理的事务。我提出了四件事:第一,严格保举制度,选拔人才;第二,提高俸禄,鼓励官员廉洁;第三,轮换官员,避免长期在一个地方任职;第四,严明刑法,不要轻易赦免罪犯。皇上很高兴地采纳了我的建议。之后,我被提升为东平路宣慰使。
春天旱灾严重,我去泰山祈祷,结果就下雨了。东平赋税繁重,监狱案件也很多,比河东府还要多得多。我遇到贪污受贿的案件,都彻底查办,绝不姑息。我上奏免除了二十万斛豆子和谷物的远距离运输,并平价出售了十万斛粮食。宝合丁建议征收茧丝,让老百姓先交税再输送。我说:“这是欺上瞒下,而且以后的责任谁来承担呢?”于是就取消了这个计划。有个寡妇马氏,打算卖掉女儿来抵偿欠税,我用自己的俸禄帮她偿还了欠款,还免除了她剩下的税款。
元三年秋天,我被任命为中书省参议。五年春天,我被提升为侍御史,但我推辞了。有人举报边疆将领冒领军士名额,虚报军费开支,皇上命令我调查此事。我上奏说:“过去将领们都经历过艰苦,和士兵同甘共苦。现在很多将领的儿子继承爵位,有些人凭借微小的功劳就得到提拔,他们哪里懂得军营之事!导致朝廷派使者来查验,这都是因为各部门平时缺乏约束。严厉处罚他们,大家会人心惶惶,不如调整他们的部署,选拔有武略才能的人来担任,这样才能使军队焕然一新。还可以定期委派司宪官员进行调查,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皇上命令我制定御史台的条例,我上奏说:“御史是执法官员,现在法律法规还不完善,依据何在?这件事很难实行,陛下应该慎重考虑。”过了一会儿,皇上又召见我说:“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应该努力实行。”我说:“如果一定要实行,请求设立宗正府来规范皇族,这样外戚才能受到弹劾,宫女太监不得干预政事,各部门的承应人员都能受到查处。”皇上沉吟良久说:“这件事慢慢来吧。”我请求退休,皇上命令我举荐一些适合担任风宪官的人,我推荐了乌古伦贞等二十人。
一开始,河东地区闹饥荒,老百姓向朝廷求救。朝廷就拨款给他们,从常平仓借贷粮食,还减免了一些秋税,具体减免多少根据情况而定。可是,赋税本来就不公平,官吏们又趁机作恶,一年的赋税要收十年,老百姓受不了这种苦,很多人纷纷逃亡。德辉仔细查看户籍,把百姓的等级重新划分,制定了合理的收支制度,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弊端一下子就解决了。
德辉天生刚正不阿,知识渊博,很有治理国家的才能,为人正直,一看就知道是个正派的人,不过他性格比较严肃,不太爱嬉笑。他跟元裕、李冶一起游览封龙山,当时人们称他们为“龙山三老”。德辉活到八十岁去世。
马亨,字大用,是河北邢州南和人。他家世代务农,家底殷实,在乡里算得上是富户。马亨从小就没了父亲,但他很孝顺母亲。金朝末年,他开始做官。公元1230年(庚寅年),成吉思汗开始设立十路征收税赋的机构,河北东西路的官员王晋看中马亨的能力,把他招到自己手下当幕僚,马亨凭借自己的才能很快得到了认可。公元1234年(甲午年),王晋又把马亨推荐给了中书令耶律楚材,马亨被任命为转运司知事,不久升迁为经历,最后升任转运司副使。公元1237年(庚戌年),太保刘秉忠向窝阔台推荐了马亨,窝阔台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召见过他,对他非常赏识。
后来,需要统计各地的户口,窝阔台就让马亨协助八春、忙哥一起安抚西京(今西安)、太原、平阳以及陕西五路,确保老百姓不受扰乱。任务完成后,马亨还绘制了当地山川形势图献给窝阔台。其他使者大多因为受贿而被处罚,只有马亨等人每人赏赐了九套衣服。公元1240年(癸丑年),窝阔台征讨云南,留下了马亨在京兆府(今西安)负责税收工作。京兆府是窝阔台的封地,马亨以宽松简便的办法治理,从不贪污克扣,五年下来,百姓安居乐业,税收也十分充足。
公元1245年(丁巳年),宪宗蒙哥派阿蓝答儿等人核查藩府的钱粮。当时马亨正要运送五百两白银给藩府,途径平阳时,正好碰上了阿蓝答儿一行。马亨心里盘算:“如果让他们看见这笔银子,他们肯定会扣留;如果看不见,他们一定会找我的麻烦。与其让银子送不到王府,还不如承担罪责。”于是,马亨避开了阿蓝答儿,结果阿蓝答儿果然大怒,派人把马亨抓到了王府。窝阔台问马亨:“你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找你麻烦了?”马亨回答说:“没事,请让我再去一趟。”窝阔台就安慰他让他去了。到了王府后,马亨被关了起来,阿蓝答儿百般刁难,却始终找不到马亨的把柄,最后只找到马亨支取竹木课税款项以及租用官府房屋和运输费用方面略有不符之处,勒令马亨赔偿相关费用。窝阔台知道这是诬陷,又赏赐了马亨三十二两白银。
公元1247年(己未年),马亨跟随窝阔台攻打鄂州,战事结束后回师途中,窝阔台派马亨快马加鞭赶往西京等地,解散签署合约的军队,并安抚山西、河东、陕右、汉中地区。回来后,窝阔台又派他负责向江上军队运送军需物资。
公元1264年,忽必烈当了皇帝,在陕西和四川设立了宣抚司,皇上任命张亨负责陕西宣抚司的事务。没多久,皇上赏赐给他金符,又升他为陕西四川的军需运输总管。当时,阿蓝答儿等人造反,张亨和宣抚使廉希宪、商挺一起商量计策,平定了刘太平等人的叛乱,彻底安定了关中地区。后来设立行省,皇上又让张亨兼任陕西行省左右司郎中。
那时候兴元府存粮五万石,打算运送到大安军,需要支付一万贯的运输费用,大家一致推举张亨去负责这件事。当时张亨正赶上家里有丧事,但他还是强忍悲痛,以代理行省府事的身份前往。到了那里,他就按照军官的财产多少来分配运输任务,不到一个月就把事情办完了,既没让老百姓受苦,也没浪费钱财。兴元府的判官费正寅为人奸诈蛮横,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了他。张亨向行省汇报,想依法惩治他,结果费正寅反过来诬陷张亨,说他在行省之前在关中另有图谋。皇上就派右丞粘合珪来审理此事,张亨据理力争,最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洗脱了冤屈。
公元1267年,张亨升任陕西五路和西蜀四川的廉访都转运使。没过多久,朝廷下令考核各地的转运司,考核结果出来后,朝廷把各地的转运司都并入了总管府,并且收回他们的官印。朝廷任命张亨为工部侍郎、解盐副使。张亨就上书皇上说:“考核是为了奖罚分明,这些人刚到任,就取消他们的职务,那考核还有什么意义呢?应该把他们的官印还给他们,这样才能激励官员努力工作。”皇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张亨又向皇上提出了六条建议:“第一,东宫的保姆和师傅一定要选用正直的人,以巩固国家的根本;第二,中书省处理国家大事,应该选择有学识的官员,以端正朝纲;第三,任用宰相一定要选贤能的人,不必拘泥于官职,现在宰相多达十七位,应该裁减一些;第四,左右郎署参与处理国家大事,现在却用一些权贵子弟,他们怎么能胜任呢;第五,六部负责处理国家大事,现在只设左右二部,事情怎么能够办好呢;第六,建元以来,为了方便百姓的许多措施,各级官吏往往把它当成摆设,应该让监察机关来监督执行,务必落实。”皇上看到奏疏后,立刻召见了他,问他:“你这段时间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来汇报?”张亨回答说:“我刚从陕西来朝见皇上。”皇上说:“你长期以来忠心耿耿,勤勤恳恳,从今以后,我不再让你去远地方任职了。”
公元1267年,张亨升官了,当上了嘉议大夫、左三部尚书,没多久又调到户部当尚书,负责管理国家财政,他做事井井有条,妥妥当当的。那时候有个奸商,仗着跟权臣阿合马关系好,想用低价买进交钞,从中牟利,还说是为了增加国家税收。皇上问张亨怎么办,张亨说:“交钞可以流通,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法律是皇上制定的,现在让一个奸商来操控,废除法律,徇私枉法,那天下还怎么治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张亨还建议设立常平仓和义仓,说是为了应对灾荒,应该赶紧办起来。但当时说国家没钱,只设立了义仓。
公元1271年,元朝设立了尚书省,张亨继续当尚书,主管左部。张亨上奏说:“尚书省主要负责财政和百工事务,官员的选拔应该归中书省管,这样才能避免徇私舞弊。”后来,他被平章政事阿合马嫉妒,被诬陷免职了。正赶上元军围攻襄阳和樊城,朝廷商议河南行省要调拨军饷,皇上任命阿里为右丞,姚枢为左丞,张亨为佥省,负责这件事。他们把军需物资通过水路和陆路运送,没有一次出现短缺,这其中张亨的功劳最大。公元1274年,张亨回到京城,皇上正想重用他,没想到他却突然得了重病。公元1278年,张亨去世,享年七十一岁。他的儿子张绍庭,官至云南诸路肃政廉访司副使。
程思廉,字介甫,祖上是洛阳人,魏朝的时候因为家族势力强大而被迁到云中,后来就在东胜州定居了。他父亲程恒,元朝初期就佩戴金符,担任过沿边监榷规运使和解州盐使。程思廉因为得到太保刘秉忠的推荐,在裕宗当皇子的时候就侍奉他,因为谨慎小心而得到赏识。后来被任命为枢密院监印,哈丹当河南行省平章政事的时候,程思廉被任命为都事。丞相史天泽非常器重他。当时元军正准备攻打襄阳樊城,派他负责运输军粮,修建城池和仓库来储存粮食。运输粮食的人和百姓抢着进城,粮食送达不及时,程思廉就命令运输队伍走不同的路线。粮食运来了,很多都堆放在露天,有一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程思廉却安然睡觉,省里的人就来质问他。程思廉说:“这里离敌营很近,半夜里要是人声嘈杂,大家都会惊慌怀疑,可能会发生其他意外。就算粮食淋湿了,也只不过是军队一天的粮食而已。”听到的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公元1275年,我被调到淇州当同知,后来又调到东平路当判官,之后进入中央当了监察御史。因为弹劾权臣阿合马,我被关进了监狱。阿合马的同伙们想方设法陷害我,但我一点儿也不慌张,他们最终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后来我升迁,当上了河北河南道按察副使。
有一次,我途径彰德府,听说黄河两岸闹饥荒,朝廷却加紧催收赋税,我心里着急。当地官员说,这事儿得向上级请示。我说:“要是那样,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于是,我直接下令停止征税,后来也得到了朝廷的批准。公元1280年,河北又闹大饥荒,好多流民渡过黄河逃荒要饭,朝廷派人来,让官员们把黄河堵死,不让流民过去。我说:“老百姓饿得没法子了,才出来讨饭的!天下都是老百姓,河北河南都是咱们的人民啊!”我马上命令放行,还说:“就算为此丢了性命,我也绝不后悔!”我把这事儿上报朝廷,朝廷也没追究我的责任。卫辉、怀孟两地发大水,我亲自去查看灾情,组织赈灾救济,救活了不少人。城里只有几块地方没被淹,我就赶紧组织人修筑堤坝,夜里也睡在工地上监督,最后总算把水患控制住了,卫辉的老百姓都感激我。后来我升迁为陕西汉中道按察使,因为母亲年纪大了,我没去上任,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我回家守孝。
公元1287年,朝廷在云南设立了行御史台,把我重新启用,任命我为御史中丞。我刚到云南,一些蛮夷首领就来祝贺,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其实心里很傲慢。我代表朝廷安抚他们,同时又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不老实,就会有灾祸,那些蛮夷首领听了都害怕了,老老实实的。云南以前是有学校的,但是礼教却没兴盛起来,我大力振兴当地的教育,这才有了不少人开始学习礼仪。
元成宗即位后,我被任命为河东山西廉访使。太原每年要供应给诸王大量的驼马,多达一万四千多匹,我请求朝廷减少到一千匹。平阳等地每年都要把赋税运送到北方,老百姓非常辛苦,我又请求朝廷允许他们就近送到河东的仓库。以前,处理公务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权力都掌握在官吏手里。我直接在公文后面写上该判什么罪,那些官吏们也都没话说了。
思廉啊,他当官的时候一直很正直,敢于批评,说话也特别直接。比如,他建议早点立太子,广纳贤才,整顿车马服饰制度,议论皇上的谥号,加强军队实力,完善法律法规,这些都是他认为非常紧急的事情。跟人交往特别讲究,谁家要是有个人生病或者去世了,他都会去慰问,帮忙料理后事,就算要跑几百里路也不觉得累,还会帮着打理家务,照顾他们的子孙。对自己的家族,更是特别好。他喜欢推荐人才,有人说他爱出风头,他就说:“要是不敢出名,那谁还敢做好事呢?”最后,他62岁去世了,谥号是“敬肃”。
乌古孙泽,字润甫,是临潢人。他祖上是女真乌古部的人,所以就用了这个姓氏。他爷爷叫璧,在金朝当过明威将军和资用库使,跟着金主迁都汴京。汴京城破了之后,他们就搬到了大名府。他爸爸叫仲,是个很有气节的人,碰上金朝末年那种乱世,心里憋屈,没地方发泄,就经常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做些危险的事,朋友们都躲着他。他干脆借酒消愁,装疯卖傻来掩饰自己,但对孩子的教育却非常严格。孙泽性子刚强,读书也只看重大的内容,凡事都靠自己努力,不拘泥于那些细枝末节,能力非常强。
元朝要打江南,皇上派人送钱到淮南给军队用。丞相阿术觉得这个人不错,就让他当了淮东大都督府的小官。元朝至元十四年,元帅唆都带兵打福建和浙江,遇到了这个人,两人聊得很投机,唆都就让他到元帅府里当办事员。当时宋朝的广王占据着福州,还改元号叫“炎兴”,估计元军快来了,就跑海里去了,又聚集兵力在甲子门。宋将张世杰攻打泉州,兴化府的守将陈瓒投降了元军。文天祥在南剑州设立了都督府,守将张清负责府里的事,想把建宁府夺回来。福建很多州县反复投降,江东地区也很乱。
唆都当时在浙江东部打仗,建宁和信州告急,唆都跟大家商量:“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人说:“宋军占据着福建和广东,咱们却去浙江,这不是好办法。就像砍树一样,要先砍掉树根,应该先打南方。”正好行省命令唆都和左丞塔出兵甲子门,于是他们带兵攻打福建,打了八仗才到南剑州,杀了守将张清,宋军就撤退了。十月,元军收复了福州,又攻打兴化府,把兴化府也拿下了。唆都生气老百姓反复无常,下令屠城,这个人多次劝说都不听,他又说:“张世杰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来了,正忙着攻打泉州,想巩固自己的势力。咱们刚拿下泉州,老百姓还没安定下来,说不定很快又会丢掉。等咱们拿下兴化府,整顿军队再往南打,张世杰的势力就更稳固了。不如放开城门让老百姓逃到泉州南方去,煽动他们造反,张世杰肯定吓得逃跑。这样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泉州,比咱们军队去救援还快!”唆都听了很高兴,打开南门放老百姓走,因此救了不少人。张世杰得到逃出来的百姓的消息,知道兴化府丢了,就解除了对泉州的包围撤走了。唆都到了泉州,安排其他将领,派大船去甲子门,自己带兵攻打漳州,军队驻扎在海丰,和塔出一起率领精锐骑兵。十二月,攻下了广州。
十五年正月,又攻打潮州,守将马发抵抗得很顽强。这个人说:“潮州人之所以能坚守城池,是因为城外有很多据点互相支援。只要先打掉这些据点,潮州就守不住了。”于是分兵攻打了一个大据点,攻破了它,其他的据点都逃跑了,二十天就拿下了潮州,马发战死了。后来文天祥的军队在江西战败,广王和张世杰死在了海里,唆都带兵回到了福建。
话说五月,朝廷下令在福建设立行中书省,任命唆都为行参知政事,任命张泽为行省都事。张泽从京城出发,被任命为兴化军知军,还得到了朝廷赏赐的金织衣,这是因为朝廷认可了他的出色谋略。
后来,兴化军升格为路,张泽被任命为行总管府事。老百姓夹道欢迎,载歌载舞,高呼:“他是我们百姓的再生父母啊!”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喜极而泣。当时兴化郡刚刚经历战乱,到处都是白骨,散落在荒野里。张泽马上命令人们掩埋白骨;他还给流离失所的百姓提供衣食,甚至连那些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都被登记在慈幼曹,妥善抚养。
兴化郡里有些年轻人喜欢干坏事,花钱买官当兵,想以后立功升官。官吏们害怕激化矛盾,不敢追究。张泽却把他们授予的官职全部取消,并严惩那些罪大恶极的家伙,贪官污吏这才收敛起来。当初陈瓒投靠张世杰,兴化百姓死伤惨重。到了张泽任内,官吏们想按照惯例没收陈瓒党羽的财产,张泽对官吏们说:“朝廷仁慈,只诛杀了陈瓒,跟随陈瓒的人都被赦免了,百姓们又何必连坐呢!” 他立刻下令:“那些不幸被误认为是陈瓒党羽而被杀害,或者战死没有后人的百姓,他们的田地房屋和财产,都要发还给他们的亲属,官府不得干涉。” 官吏们不敢违抗,只好作罢。
江南地区当时战乱未平,盗贼四起,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保卫自己的乡里。等到战乱平息后,行省打算把这些自卫的百姓登记编入军队,上下议论纷纷。张泽向行省说明:“国家军队并不缺少兵力,现在登记百姓入伍,反而会让人觉得兵力不足,这不利于稳定人心。而且,要登记的人数众多,百姓们难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 这个建议最终被采纳。张泽还兴办学校,邀请长者和学生们一起讲授经义,举行乡饮酒礼,邻近郡县都纷纷效仿。兴化郡自古以来就人才辈出,士人都非常敬仰张泽,把他和常衮、方仪的画像一起供奉在学官之中。
1274年,我被调到永州做判官。当时湖广的平章政事要束木,是个贪婪残暴、鱼肉百姓的家伙,搜刮民脂民膏没完没了。听说,当初永州刚归顺元朝的时候,州县官员、衙役和富人都被勒索交银子给朝廷,银子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事儿却突然黄了。要束木一听,立马下令让老百姓自己主动上交,派出一大堆官差,到处设监狱,牵连不断,手段极其残酷,被拷打折磨死的人多得数不清,路上到处都是尸体。要束木把搜刮来的钱财都据为己有。
后来有个朝廷使者来永州,我特意嘱咐官员们准备好丰盛的酒菜,好生招待他,尽量让他高兴。使者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心里很过意不去,没敢在永州为非作歹。我趁机跟他讲明利害关系,结果整个永州因此得以保平安。那一年,宝庆和武冈(都是永州附近的郡县)发生了盗贼起义,行省派我去平叛,抓了五百多盗贼,从中挑出150多个罪行较轻的,上报朝廷,处死了31个首恶,其余的都减轻了刑罚。
1279年,丞相桑哥提议要全国清查钱粮,天下大乱。我叹了口气说:“老百姓实在受不了了!”然后我就直接向行省上报情况。要束木一听勃然大怒:“各地的钱粮都增加了,就永州没增加?这分明是孙府判(指我)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怠慢我,赶紧把他抓起来,不弄死他决不罢休!”第二年,桑哥倒台,要束木也被处死了,我才被释放出来。
二十九年,湖广平章政事阔里吉思推荐泽,说他堪当将帅之才。于是泽以行省员外郎的身份,跟着军队去征讨海南黎族。黎族平定后,军队凯旋,泽上报战功,被授予广南西道宣慰副使。秋天七月,左右两江道并入广西宣慰司,设立都元帅府,泽被任命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副使、佥都元帅府事。
两江地区荒凉偏远,瘴气盛行,而且和当地少数民族百夷接壤,他们不懂礼法。泽就编写了《司规》三十多章,循序渐进地教化他们,当地百姓直到现在还遵守着这些规章。他还设立了二十二个马厩,减轻了百姓的负担。那年闹饥荒,泽上奏朝廷减免田租,并调拨象州、贺州的官仓粮食三千五百石赈济灾民,粮食发放完毕后,他才上报此事。当时行省平章哈剌哈孙了解到泽的心意是真心爱民,并没有因为他的擅自行动而治他的罪。
邕州管辖的边境地区,蛮族经常来侵扰。泽巡视边境,找到容易被攻破的地方,就制定了防御计划,招募了四千六百多户强壮的百姓,在雷留那扶设立十个屯兵点,修建营垒来防守。他还开挖水渠,开垦田地,修建了八个水闸来调节水流,开垦出许多稻田,每年收获大量的粮食作为军队的储备,边境百姓也因此受益。海北元帅薛赤干贪污受贿的事情败露了,行省命令泽去查办。泽迅速赶到雷州,查清了薛赤干所有的贪污受贿赃款,并释放了他掠夺的四百八十二口男女,以及数千头牛,还有大量的金银器物,海北的百姓都欢欣鼓舞,互相庆贺。
御史台说:“乌古孙泽奉命办事,顾全大局,如同汲长孺;制定作战计划,周全考虑,如同赵充国。可以委以重任。”皇上于是提升他为海北海南廉访使。按照惯例,圭田的租税要到秋天才能收缴,后来改为每月收缴。泽上任三个月,百姓缴纳的租税就有五百石米,泽说:“夫子说过,侍奉君主应该先尽职,后要俸禄。我上任时间不长,却收到了四倍的俸禄,这让我心里不安。”于是他按量收取俸禄,剩下的都交给学官,用来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学习。他经常说:“读书人如果不节俭,就不能保持清廉;如果不清廉,就不能培养高尚的道德。”他自己常年穿着粗布衣服,妻子也朴素节俭,大家都这么说,泽却毫不在意。
雷州靠近大海,潮水侵蚀着它的东南面,土地盐碱化严重,农业受到影响。而西北部地势平坦开阔,很适合修建水利工程。 泽(指官员的名字)巡视城郊,说:“三条溪流白白流入大海,却不用来灌溉农田,这就是史书上批评西门豹的地方啊!”于是他教导百姓疏浚旧湖,筑起高大的堤坝,把三条溪流的水蓄积起来,修建了七个水闸,六段堤坝,用来控制水位的涨落;又开挖了二十四条渠道,用来输送河水灌溉农田。每条渠道都分别设置闸门,安排人看守,适时开关,结果获得了数千顷良田,靠近海边的滩涂也变成了肥沃的土地。百姓为此唱起了歌谣:“盐碱地变成了良田啊,感谢孙父(指泽)的教诲!渠道里的水哗哗流淌啊,滋养着我的稻谷。从今以后年年丰收啊,没有旱灾也没有涝灾!”
至元大元年,他被调任福建廉访使。泽在福建任职期间深受百姓爱戴,福建人民都很安居乐业。澄清堂里还长出了五彩祥瑞的灵芝,百姓都认为这是泽的功德所致。因为母亲年过八十,他请求回长沙奉养母亲。一年多后,母亲去世,泽因过度悲伤而病逝。他的妻子杜氏,因为丈夫去世,十多天不吃不喝,竟然没有死,这才重新开始吃饭。泽在官场上从承直郎一直做到中大夫,死后被追谥为“正宪”。
他的儿子赵良祯,官至中书右丞,最终以功名而告终。
赵炳,字彦明,是惠州滦阳人。他父亲赵弘,为人勇敢有谋略,建国初期担任征行兵马都元帅,官至奉国上将军。赵炳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由他的堂兄抚养长大。有一年闹饥荒,他到平州去讨饭吃,路上遇到强盗,强盗想要杀了他,他堂兄主动脱下衣服束手就擒。当时赵炳才十二岁,哭着请求代替堂兄,强盗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就放了他们。赵炳刚成年,凭借家族的功勋,在世祖朱元璋还是藩王的时候就侍奉于他,兢兢业业,深受世祖的赏识。世祖先后在桓州、抚州任职时,都把赵炳任命为抚州知州,他把抚州城邑的规划建设得焕然一新。己未年,明军征讨宋朝。不久,北方又发生警报,朝廷开始征兵敛财,燕蓟地区骚动不安。明军北还,赵炳远远地迎接军队,并将情况详细禀报世祖,追回了征收的兵员和多收的钱财,全部返还给百姓,世祖非常赞赏他的忠诚。
1271年,我被任命去北京宣抚司当领导。当时的北京管辖着辽东,各种民族混杂居住,号称很难治理。当时主管这块儿的杨果大人听说我来了,高兴地说:“我们这下不用担心啦!”
三年后,北京鹰坊等地的户籍都被编入军队,免除了他们的赋税,让我来负责这件事。这时候李璮造反,占领了济南,我请求出兵讨伐。朝廷的军队包围了济南城,我带了一千人马独自负责北面的防线。抓到一些俘虏后,我立刻把他们放了,说:“被胁迫的人,没必要处罚。”济南城攻下后,我被调回朝廷,当上了刑部侍郎,还兼任中书省的断事官。那时候有人带着妓女上了龙舟,我依法处置了他。没过多久,这个人死了,他儿子因为父亲触犯了法令而上告喊冤,皇帝下旨让我让步,我说:“我执行法律,维护皇权,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皇上生气了,让我离开朝廷。过了一会,他又对大臣们说:“张炳执法太严厉了,但他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
然后,我被调到枢密院当断事官。济南又闹起了民变,皇上赐给我金虎符,还加封我为昭勇大将军、济南路总管。我到了济南后,只处罚了为首的罪犯,其他的参与者都放了。那一年闹饥荒,我打开粮仓赈济百姓,事后才向朝廷报告,朝廷也没追究我的责任。后来我被提升为辽东提刑按察使,辽东的人听说我来了,那些欺压百姓的恶霸都吓得躲起来了。
公元1272年,元朝皇帝觉得关中地区很重要,那里的老百姓也比较强悍,就想找个正直刚强的官员去治理。于是,他任命张炳担任京兆路总管,还兼任府尹。当时安西王在秦地开府建衙,皇帝下令修建王府,所有的事情都让张炳来决定。王府里那些官员和士兵要是欺压百姓,张炳就马上向安西王汇报,依法惩治他们。安西王还专门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来问我,你自己看着办吧!”从此以后,那些欺压百姓的坏人就老实多了,秦地的老百姓也安居乐业了。
后来,朝廷下令把解州的盐税拨给王府做经费。时间长了,欠款积压下来,竟然有二十多万贯钱。相关部门去追讨,结果只收回了三分之一,老百姓都快受不了了。张炳私下里跟安西王说:“十年的欠款,一天之内就要全部追回,谁能受得了啊!与其这样搜刮民脂民膏,还不如给老百姓一些好处呢!”安西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马上就下令免除这笔欠款。正赶上安西王要北上征战,朝廷下令用京兆一年的赋税作为军费。张炳又请求说:“追缴欠款就足够支付军费了,可以免除今年的赋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命令一下达,秦地的老百姓都非常高兴。
公元1276年,张炳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还担任了安西王的相。安西王冬天住在京兆,夏天搬到六盘山,年年如此。安西王北上征战的时候,六盘山的守军造反了。张炳从京兆带兵前去镇压,不到二十天,就抓住了为首的叛乱分子。公元1277年春天,六盘山又发生了叛乱,张炳再次平定了叛乱。安西王从北方回来后,对张炳的战功给予了高度赞扬和赏赐。同年十一月,安西王去世了。
话说十六年秋天,我被皇上召见到了便殿。皇上关切地问我:“你离开京城好几年了,头发都白成这样,关中地区的情况一定很糟糕吧?” 我便把民间疾苦,老百姓的困难,一股脑儿地向皇上禀报了一遍。然后,我重点说了说自从王爷去世后,郭琮和郭叔云这两个家伙,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专横跋扈,胡作非为,简直无法无天。皇上当时正躺在床上听我说话,一听这话,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激动地说:“听了你的话,我感觉都年轻了几岁!” 然后,皇上赏了我一杯上等的好酒——马潼酒。他还提升我的官职,让我做了中奉大夫、安西王相,还兼任陕西五路、西蜀、四川的屯田事务,其他的职务不变。皇上立刻派我乘坐驿车,带着几个使者,去查办郭琮他们。
到了地方后,郭琮竟然假传王爷的命令,把我抓了起来,还把我的老婆孩子都关进了监狱。后来,王爷被调到六盘山,我和家人也被押送到平凉北面的崆峒山,关押得更严了。我的儿子仁荣赶紧向皇上告状,皇上立刻派了两个近侍骑快马赶往西方,把我救了出来,并且把郭琮那些同伙也一起抓了起来。可是,郭琮他们竟然把使者灌醉了,然后偷偷派人把我毒死了,地点就在平凉的监狱里。那天晚上,天空中流星坠落,发出像雷鸣般的声音。我死的时候,五十九岁,是十七年三月。皇上听说后,拍着大腿叹息道:“我失去了一位好臣子啊!” 没多久,郭琮他们一百多个人就被押解到了京城。皇上亲自审问,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他们都认罪了,皇上就下令让我儿子仁荣亲手在东城斩杀了郭琮和郭叔云,并且把他们的家产都给了仁荣。仁荣说:“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他们搜刮的钱财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怎么能接受呢!”皇上非常赞赏他的行为,又另外赏赐给他两万两千五百缗钱,用来料理我的丧事。朝廷以前没有给臣子发丧葬费的先例,这可是破例的恩典啊!六月,皇上为我平反昭雪,追赠我为中书左丞,谥号为“忠愍”。
我共有六个儿子:仁显,早夭了;其次是仁表、仁荣、仁旭、仁举、仁轨。仁荣后来官至中书平章政事;其他几个儿子也都做了大官。
刘国杰,字国宝,原本是女真人,姓乌古伦,后来到了中原地区,改姓刘。他父亲德宁是宗王斡臣必阇赤手下的官员,负责管理益都的军民事务。刘国杰长得高大威猛,擅长骑马射箭,胆子特别大,很年轻的时候就参军,在涟海地区凭借出色的武艺当上了队长。
元至元六年,他被选中参加攻打襄阳的战役,作为益都新军的千户,跟着张弘范驻守万山堡。宋军一直在窥伺,有一次大家出去打柴,宋军就趁机大举进攻堡垒。刘国杰他们只有几百人,却打败了宋军,斩首四千多级,从此名声大噪。后来又跟随军队南征荆南,一直打到归州峡,转战几千里,最后攻破了襄阳城下的宋军。
在攻打樊城的时候,他先攻破了外城,结果被火炮打伤了大腿,但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继续战斗,最终平定了外城。因此被授予武略将军的称号,还佩戴了金符。之后,他又参加了攻打张贵守卫的柜门关的战斗,表现非常勇猛。再次攻打樊城时,他身中数处伤,仍然浴血奋战,最终攻破了樊城。襄阳城投降后,元世祖听说他的英勇事迹,召见了他,提拔他为武德将军、管军总管,还赏赐给他一百两银子、锦衣、弓箭等,以示宠爱。
后来,他跟随伯颜南征。至元十一年,军队到达郢州。宋军扼守汉水,元军无法渡过。伯颜想先拿下黄家湾堡,以便进入汉水流域,刘国杰第一个冲上去,攻下了黄家湾堡,因此被加封为武节将军。之后,他又参与了攻破沙洋、新城的战斗,在丁家洲大败孙虎臣的军队,战功赫赫,被提升为万户。
接着,他又跟随阿术攻打淮南,自己率领军队驻扎在扬子桥,扼守宋军的道路。宋军派出一万多人趁夜偷袭堡垒,结果被刘国杰打退,还活捉了他们的都统张林。宋将张世杰率领大军从焦山出来阻击元军,他用铁链连接战船,停在江中,摆出一副必死的姿态。阿术率领各路军队进攻,万户刘琛从江南绕到张世杰军队的后面,刘国杰和董文炳从两翼夹击,烧毁了宋军的战船,张世杰的军队大溃,逃窜到圌山,元军缴获了数百艘黄鹞船。
元帝对刘国杰的功绩非常赞赏,下诏加封他为怀远大将军,赐号“霸都”。因为他是第二个被赐号“霸都”的人,所以大家都叫他“刘二霸都”,而不直呼其名。“霸都”,意思是勇敢无畏的勇士。
宋朝灭亡后,他被朝廷任用,官拜佥书西川行枢密院事,负责挑选淮南的军队,准备去平定蜀地。还没出发,北方就出了紧急情况,他又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率领卫兵去稳定北方局势。冬天,他被召回朝廷,皇帝还亲自脱下衣服,给他加上了玉带,赏赐给他。
十五年后,他又一次率领左、右、中三卫的军队,驻守北方边境,皇帝下诏说:“如有不服从命令的,就斩了,然后向我报告。”十六年,诸王脱脱木造反,攻打和林。国杰估计他们全部人马都去了前线,营地里肯定空虚,于是挑选轻骑兵偷袭,抓获了他们上万的人马。脱脱木屡次作战失利,又残暴不仁,失去了人心,他的部下把他杀了,然后投降了朝廷。
十八年,他被加封为辅国上将军。十九年,他率领东征的军队却毫无战功地回来了,皇帝很生气,打算把所有大小将校都罢免了。这时,皇帝召见国杰,让他担任征东行省左丞。国杰到任后,皇帝跟他说明了情况,国杰说:“责任在于元帅,如果陛下能够开恩,恢复那些将领的职务,他们一定会奋勇作战,洗刷之前的耻辱。”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于是,所有将领都恢复了官职,并把他们交给国杰统率,去征讨日本。这时,黄华在建宁起兵造反,朝廷就命令国杰率领东征的军队,与江淮参政伯颜等人一起讨伐黄华。国杰攻破了赤岩寨,黄华自杀,其余的人都溃散了。福建行省左丞忽剌带兵赶来,想在梧桐川搜捕逃跑的贼兵,把他们全部杀掉,国杰说:“起兵造反的是黄华,其他人都是被胁迫的,如果劝降不成,再杀他们也不迟。”没过多久,那些溃兵果然投降了。
二十二年,他被免去了征东行省的职务,改任佥书沿江行枢密院,后又改任佥院。
二十三年的时候,朝廷觉得湖广地区很重要,而且盗贼很多,就提升他当了本省的左丞。 国杰到了之后,首先平定了湖南盗贼李万二。
第二年,广东又闹起了盗贼,攻打肇庆府,盗贼头子邓太獠和刘太獠分别占据着前寨和后寨,互相依靠,觉得很稳固。国杰迅速出兵攻打后寨,打败了他们,接着又攻下了前寨,把这两个人都抓起来杀了,那些参与造反的老百姓,也都挨了板子处死。 之后他升官了,当上了资德大夫。
二十五年,湖南盗贼詹一仔勾结衡州、永州、宝庆府、武冈州的人,在四望山一带聚集,官兵打了很久都没能平定。国杰带兵去,把他们打败了,杀了几个贼首,剩下的都投降了。 手下将领建议说:“这些人造反很久了,现在投降了,但说不定哪天又会反,不如把他们全部坑杀。” 国杰说:“杀太多人不好,更何况杀降兵呢!我有办法处理他们。”
于是他选了三个地方,把这些降兵安置下来,分别在衡州叫清化屯,在永州叫乌符屯,在武冈州叫白仓屯。每个屯五百人,既可以防备盗贼,又能开垦荒地,让盗贼找不到藏身之处。 那些投降的人,如果原来有田地房屋,就都还给他们;如果没有,就让他们在屯里一起耕种。后来这些人,都成了老百姓。
皇上命令刘国杰去江西剿匪。刘国杰立刻出发了。十一月份,他在陈古水打败了萧太獠,斩杀了数百人,接着又平定了怀集的各个山寨里的贼寇。
第二十六年春天,刘国杰东进肇庆,攻打清远地区的闫太獠,之后又回到怀集攻打萧太獠,把他抓住了,接着又打败了严太獠。四月份,他在金林攻打曾太獠,再次将其打败。贼寇躲进坚固的山寨,刘国杰就凿山进去,贼寇有五千多人,结果被他几乎全歼。七月份,军队驻扎在贺州,士兵们染上了瘴气,都得了病,刘国杰亲自去看望他们,给他们治病,很多人因此活了下来。结果刘国杰自己也病了,于是把军队转移到了道州。广东的贼寇陈太獠在道州作乱,刘国杰又把他抓住了,然后攻破了赤水贼寨。
第二十七年,江西龙泉的贼寇又起事了,朝廷命令刘国杰前去讨伐。众将领都劝谏说:“这是其他省份的贼寇啊!”刘国杰说:“放任匪寇滋生祸患,祸患日后就更难对付了,怎么能用省份界限来推诿呢!”于是他挑选精兵,丢弃了旗帜和鼓乐,摘掉装饰,日夜兼程赶往贼寇的地盘。贼寇数千人顽强抵抗,看到刘国杰的军队军容不整,以为是乡下民兵,就轻敌了。刘国杰带领几十个骑兵冲入敌阵,大军随后跟进,贼寇大败,斩首五百多级,夺回了被抢走的男女老幼。傍晚,刘国杰突然收兵撤退了。堡里的老百姓看见了,都很奇怪,不知道这是谁的军队。第二天,刘国杰又突然来了,召集堡里的百姓,对那些男子说:“我是刘二霸都!”百姓们都惊奇地认为他是神仙,于是就告诉他盗匪钟太獠住在南安十八耒。刘国杰趁着大雾,偷偷潜入钟太獠的老巢。贼寇惊慌失措,自相践踏,官兵们奋力搏杀,从早上打到中午,抓杀了很多贼寇,然后才回师桂东。
二月份,龙泉的贼寇又来侵扰酃县,刘国杰于是又回到酃县。贼寇退守大井山,刘国杰就分兵三路进攻。山路险峻,他们弃马步行前进。当时正下着大雨,贼寇毫无防备,结果被刘国杰全歼,之后刘国杰回到道州驻守。八月份,永州的贼寇李末子千七在全州作乱,打败了官兵,杀死了郡长官土鲁。刘国杰前去讨伐,抓住了李末子千七,将他斩首示众。凭借这些战功,刘国杰被提升为湖广右丞。
公元1228年,他被任命为湖广等地的行枢密院副使,然后回到武昌。秋天,广东又闹起了盗匪,刘国杰再次出征道州。当时上思州知州黄胜,仗着地处险远,和交趾勾结,经常骚扰边境。
公元1229年,朝廷下令让刘国杰去讨伐他。这伙贼兵非常凶猛,在山洞竹林里穿梭自如,就跟飞鸟一样,还放毒箭,中箭的人都没一个能活的。刘国杰亲自率领士兵奋勇作战,贼兵抵挡不住,逃到了象山。象山靠近交趾,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根本进不去,刘国杰就琢磨着他们的进出路线,设下栅栏把他们围住。然后慢慢地开辟山路,一边打仗一边前进,两年后,终于攻克了他们的营寨。黄胜孤身逃到了交趾,刘国杰抓住了他的妻儿老小,把他们全部杀了。刘国杰三次派人给交趾国写信,要求他们交出黄胜,但交趾国却一直隐瞒,不肯交人。夏天,军队班师回朝,刘国杰把所有贼寇的老巢都改成了屯田,招募庆远等地的僮人来耕种,以此作为两广的屏障。后来,蛮族人都把这些屯田的地方叫做“省地”,再也不敢侵犯了。皇帝还派使者到军中,赐给他玉带。
公元1230年,刘国杰回朝,皇帝对大臣们说:“湖广是重要的地区,只有刘国杰才能镇守那里,其他人不行。”于是命令他不要调任其他官职。不久,朝廷商议要讨伐交趾,又加封刘国杰为湖广安南行平章事,并让诸王亦吉列台担任监军,一起征讨交趾。还没等出发,皇帝就驾崩了,征讨交趾的行动也就停止了。
宋朝新皇帝成宗登基后,重新在衡州设立了行枢密院,还任命了国杰为副使。之前,黔中地区的蛮族首领们一会儿归顺朝廷,一会儿又反叛,闹得很厉害。 同时,巴洞的何世雄袭击了澧州,泊崖洞的田万顷和楠木洞的孟再师也攻打辰州,朝廷曾经派兵讨伐,把他们降服了。朝廷还把泊崖改名为施溶州,任命田万顷为知州。
过了些年,也就是成宗皇帝登基的第三十一年,田万顷又反叛了,朝廷派兵去攻打他,但没能拿下。 等到成宗皇帝即位,下令大赦天下,也赦免了田万顷等人,可他们还是不肯投降。皇帝就派国杰去平叛。九月,国杰快速赶到辰州,先去进攻明溪的土匪鲁万丑。鲁万丑带着他的喽啰们从上游顺流而下,气势汹汹。战斗中,朝廷的千户崔忠和百户马孙儿壮烈牺牲了。
十月,国杰的军队进兵桑木溪,鲁万丑又带着一千人来抵抗,结果被国杰打败了。第二天,鲁万丑又带着更多的人马来进攻,国杰振奋军心,百户李旺率领敢死队冲进敌阵,其他士兵也奋勇杀敌,最终大败鲁万丑,攻破了他的老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接下来,国杰率军进攻施溶州。他的部将田荣祖建议说:“施溶州是田万顷的中心,石农次和三羊峰是他的左右臂膀,应该先砍掉他的胳膊,才能攻破他的心脏。” 国杰觉得这个主意很好,于是命令军队攻打石农次。 敌人抵挡不住,丢下营寨逃跑了。 国杰乘胜追击,攻下了施溶州,活捉了田万顷,并将其斩首。
之后,国杰又穷追猛打田万顷的余党,翻山越岭,追击了上千里的路程。元贞元年,国杰在军中被加封为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辰州和澧州靠近溪洞地区,以前宋朝就在这里选民设立屯兵点,免除他们的徭役,让他们来守卫边疆。在澧州的叫隘丁,在辰州的叫寨兵。宋朝灭亡后,这些制度都废除了。国杰重新恢复了这些制度,然后班师回朝。
回朝后,国杰又对茶陵、衡州、郴州、道州、桂阳等地进行了规划,这些地方都是广东、江西盗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南北绵延三千里。国杰在这些地方设立了三十八个戍堡,安排将士驻守。 这样一来,从东边的交广地区到西边的黔中地区,以及整个湖广地区,四面八方都有了驻军,防御体系非常完善。 从此以后,蛮族再也不敢来侵扰,盗贼也销声匿迹了。
六月,皇上召见他,赏赐他玉带、锦衣和弓箭,还听说他在军队里经常用自己的钱财奖励将士,皇上就下令双倍补偿他花的钱,那些有功的士兵也都升了官。
大德五年,罗鬼女子蛇节造反了,乌撒、乌蒙、东川、芒部这些少数民族都跟着她一起叛乱,攻陷了贵州。皇上就命令国杰率领各路军队,联合四川、云南、思播的军队去讨伐他们。叛军的兵力很强,而且还有很多战马,官军一开始打了几次败仗。国杰想了个办法,让人拿一面盾牌,上面钉满了钉子,等战斗开始的时候,就假装逃跑,把盾牌扔在地上。叛军果然追了上来,战马跑得太快刹不住,踩到钉子都摔倒了,国杰抓住机会鼓舞士气,结果叛军大败。后来叛军又聚集起来请求决战,国杰没答应,等了好几天,估计他们已经疲惫了,才一鼓作气打败了他们,追击了几千里。
七年春天,蛇节、宋隆济、阿女等人被抓获并斩首,西南地区的叛乱彻底平息了。皇上召见国杰和他的将士们,设宴款待他们,赏赐非常丰厚。国杰被提升为光禄大夫,皇上还补偿他赏赐将士的钱,共计一千九百两黄金,一万五千锭白银,将士们也都根据功劳升了官,皇上还准许他回益都去祭扫祖坟。
八年,他回到驻地。国杰在边疆待了很久,染上了瘴气,这时候病得很重。平章卜邻吉台带着属下官员去看望他,国杰说:“叛贼不臣,如果我的病能好一点,能消灭这些叛贼,就算死了也无憾了。”问他家里的事情,他一句话也不说。二月,国杰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国杰为人性格刚毅勇猛,视死如归,曾经对别人说过:“我为国家出力,就算死在荒郊野外也不后悔,何必非要裹着马皮回来安葬呢!”而且他善于真诚待人,赢得将士们的心,所以才能取得如此大的功劳。皇上听到他去世的消息,非常悲痛惋惜,追赠他推忠效力定远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等官职,封他为齐国公,谥号武宣。
他的儿子脱欢,担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还娶了宪宗的孙女。
高兴,字功起,是蔡州人。他祖上是从蓟州迁到汴州的。他曾祖父叫拱之,祖父叫子洵,世代务农。金朝末年战乱不断,他父亲青又带着全家搬到了蔡州,高兴就在那里出生。高兴从小就性格豪爽,很有气节,力气很大,能拉开两石重的弓。有一次他在南阳山里打猎,遇到了一只老虎,老虎又蹦又跳,大声吼叫,大家都吓得跑了,只有高兴神色不变,一箭就把老虎射死了。至元十一年冬天,高兴带着八个骑兵来到黄州,去拜见宋朝的制置使陈奕。陈奕把他留在自己手下当兵,还觉得高兴长得好看,就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他。
至元十二年,元朝丞相伯颜攻打宋朝,打到了黄州,高兴跟着陈奕投降了元朝。伯颜授予高兴千户的官职。高兴跟随军队攻破了瑞昌的乌石堡和张家寨,又攻下了南陵。行省把他的功劳上报给了元世祖,世祖命令高兴单独率领一支军队,经常让他担任先锋。宋朝的张濡杀了元朝使者严忠范等人,在独松关,伯颜派高兴去讨伐他。军队到达溧阳后,进行了两次战斗,高兴斩杀了宋军的三名将领、三名士兵,俘虏了四十二人,最终攻破了溧阳,斩首七千级,被授予金符,担任管军总管。在银墅之战中,他斩杀了宋军三名将领和两千名士兵。攻克建平后,他斩杀了宋军两名总制,俘虏了知县黄君濯。高兴又通过小路夺取了独松关,进军武康,最终活捉了张濡。
十三年的春天,宋朝投降了,伯颜将军北撤,留下兴将军率兵攻打那些还没投降的州县,建德府守将方回和婺州守将刘怡都投降了。可是衢州和婺州这两个地方降了又反了,章焴自己当了婺州的守将。兴将军带着五千兵马去讨伐他,打了七仗,一直打到破溪,双方僵持了四十多天。兴将军人少打不过,拼死突围而出,到了建德的地界,和援军汇合。然后又进攻兰溪,斩首三千,重新夺回了婺州,活捉章焴并将其斩首。接着攻打衢州城,斩首五百。连续攻打赤山、陈家山、江山县,斩首三千,俘虏五百人,把魏福兴等七个人献给了行省,其余的都杀了,衢州终于平定了。
接着追击宋朝的嗣秀王和綍,他们跑到福建,在桥上和兴将军对峙,军队在水南。兴将军率领精兵夺取了桥梁,冲上去作战,杀死了他们的观察使李世达,斩首三千多。活捉了綍父子以及他们的两个小王子和两个裨将,缴获了五个印章和五百匹马。攻下兴化府,宋朝的参知政事陈文龙、制置使傅德等一百四十多人投降,还有三千陆军、七千水军,缴获了七千多艘海船。兴将军被提升为镇国上将军、管军万户。
十四年的春天,他回到婺州镇守,佩带着元朝赐予的虎符,担任衢州、婺州招讨使。东阳和玉山地区的土匪张念九、强和尚等人杀了宣慰使陈祐,在 新昌,兴将军把他们抓获并斩首。他又跟随都元帅忙古台平定了福州、建州、漳州三州,攻破了敏阳寨,屠杀了福成寨。
十五年的夏天,朝廷下令让忙古台在福建设立行省,兴将军在建宁设立都元帅府来镇守。政和人黄华,邵武人高日新、高从周等人聚集民众叛乱,都被兴将军讨伐平定,他以招讨使的身份代理右副都元帅的职务。
十六年秋天,我被召进宫,在太明殿侍奉皇上。我把在江南得到的那些宝贝都献上去了。皇上说:“你怎么不多留一些自己用呢?” 我回答说:“我本来就穷,现在能过上好日子,都是皇上您的恩赐,我哪敢私藏这些战利品啊!”皇上很高兴,说:“真是个正直的大臣啊!” 接着,我就汇报了手下士兵的战功,请求皇上给他们升官。皇上让我自己决定他们的官职,然后根据功劳大小赏赐爵位。
后来,我被提升为浙东道宣慰使,皇上还赏赐了我西域锦缎做的衣服和镶金线的马鞍马缰。我奉命讨伐处州、福建以及温州、台州海上的那些强盗,把他们都平定了。
到了十七年,漳州来了好几万强盗,占据了高安寨,官兵打了整整两年都没能拿下。皇上就下令让我担任福建等地征讨蛮族的右副都元帅。我和都元帅完者都等人一起讨伐他们,一直打到寨子跟前。那些强盗占据地势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攻击我们。我就让人抱着一捆捆柴火挡在前面,一直推进到半山腰,然后丢下柴火撤回来。这样反复持续了六天,把他们的箭矢石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才点燃柴火烧他们的栅栏,最终攻破了高安寨,斩杀了强盗头子和他们的党羽两万多人。
十八年,有个叫陈吊眼的强盗,聚集了十万多人,占据了五十多个寨子,依险固守。我攻破了他的十五个寨子,他逃到千壁岭躲了起来。我追到半山腰,骗他出来跟我说话,趁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把他杀了。这样,漳州地区的盗贼就都被平定了。
十九年,他被朝廷召见,皇上赏赐了他五百两银子、两千五百贯钱,还有华丽的衣服、马鞍马具和弓箭,并且提升他做了浙西道宣慰使。
后来,降将黄华又反叛了,手下竟然有十万人马!他带兵跟黄华在铅山打了一仗,活捉了八千人。黄华急攻建宁府,他火速赶去,和福建的军队一起作战,抓住了黄华的两员大将,黄华这才逃到江山洞。追到赤岩的时候,黄华兵败逃窜,最后自焚而死。
二十一年,他又被调任淮东道宣慰使。二十三年,他被任命为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平定了婺州的盗贼施再十。之后,他又改任浙东道宣慰使。二十四年,朝廷设立了尚书省,他又被任命为行尚书省参知政事,在婺州抓获并斩杀了盗贼柳分司。 这期间,他母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朝廷下诏让他复职,让他去讨伐处州的盗贼詹老鹞和温州的盗贼林雄。
他秘密从青田出发,直捣贼巢,在叶山与贼军作战,活捉了詹老鹞、林雄以及其他两百多名盗贼,然后在温州把他们全部斩首。 他还奉命平定了徽州的盗贼汪千十等人。二十八年,福建行省被撤销,他以参知政事的身份代理福建宣慰使,成功劝降了漳州的盗贼欧狗。 之后,他被朝廷召回,被任命为江西行省左丞。
公元1293年,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右丞。爪哇国的使者孟琪,被朝廷提升为平章政事,他和史弼、亦黑迷失一起带兵去征讨爪哇,朝廷还赏赐给他玉带、锦衣、盔甲、弓箭,以及大都城里上千亩的好田地。
第二年春天,他们乘船到达爪哇。亦黑迷失指挥海军,他指挥陆军,双方在八节涧会师,爪哇国王的姐夫土罕必阇耶投降了。接着他们攻打葛郎国,葛郎国国王哈只葛当也投降了,这件事史弼的传记里也有记载。他还命令其他小国都投降。哈只葛当的儿子昔剌八的和昔剌丹不合逃进了山里,他独自率领一千人深入山区,抓住了昔剌丹不合。回到答哈城后,史弼和亦黑迷失已经派人护送土罕必阇耶回国,并带去了贡品。他认为他们之前的策略失误,狠狠批评了他们。结果土罕必阇耶真的杀了使者反叛,联合众人来攻打他们,他和其他人奋力抵抗,击退了敌人,最后杀了哈只葛当父子,凯旋而归。朝廷调查了纵容爪哇叛乱的人,史弼和亦黑迷失都受到了惩罚,但他因为没有参与之前的决策,而且战功显著,被赏赐了五十两黄金。
元成宗即位后,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并被赐予玉带。公元1307年,汀州总管府同知阿里因为私怨诬告他犯法,把他召进宫里对质,结果他证明了阿里是在诬告,阿里被处死了。之后他又调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朝廷赏赐给他一只海东青猎鹰,并让他的儿子伯颜进宫侍奉皇帝。公元1308年,朝廷派人送给他一只海东白鹘、葡萄美酒和珍贵的药材。公元1312年,他被任命为枢密副使。公元1314年,他升任同知枢密院事,仍然兼任平章政事。后来他又调任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元武宗即位后,召见了他,任命他为左丞相,让他参与商议河南省务,并赏赐给他前朝皇帝的御用服装。元仁宗非常宠爱有功的旧臣,对他赏赐格外优厚。公元1322年九月,他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朝廷追赠他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等官职,追封为梁国公,谥号武宣。公元1327年,他又被追封为南阳王。
他的儿子久住,担任泉州总管;长寿,担任建宁路总管府同知;忙古台,继承了万户的爵位;伯颜,担任宁国路总管府同知;完者都,担任辰州路总管;宝哥,担任治书侍御史。
刘国杰,字国宝,原本是女真人,姓乌古伦,后来到了中原地区,改姓刘。他父亲德宁是宗王斡臣必阇赤手下的官员,负责管理益都的军民事务。刘国杰长得高大威猛,擅长骑马射箭,胆子特别大,很年轻的时候就参加了涟海的战争,凭借出色的武艺当上了队长。
元至元六年,他被选拔带兵攻打襄阳,作为益都新军的一千户,跟着张弘范驻守万山堡。宋军一直在窥探,有一次大家出去打柴,宋军就出兵偷袭堡垒。刘国杰他们只有几百人,却打败了宋军,斩首四千多级,从此名声大噪。后来又跟着军队南征荆南,一直打到归州峡,转战几千里,最后攻破了襄阳城下的宋军。
攻打樊城的时候,他先攻破了外城,结果被火炮打伤了大腿,但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继续战斗,最终平定了外城。因此被授予武略将军的称号,还佩戴了金符。之后他又参加了攻打张贵守卫的柜门关的战斗,表现非常英勇。再次攻打樊城时,他又受了好几处伤,浴血奋战,最终攻破了樊城。襄阳城投降后,元世祖听说他的勇猛,召见了他,提升他为武德将军、管军总管,还赏赐给他一百两银子、锦衣、弓箭,以示宠爱。
后来,他跟随伯颜南征。至元十一年,军队到达郢州。宋军扼守汉水,元军无法渡过。伯颜想先拿下黄家湾堡,然后才能进入汉水流域。刘国杰第一个冲上去,攻下了黄家湾堡,因此被加封为武节将军。之后他又参加了攻打沙洋、新城的战斗,在丁家洲打败了孙虎臣的军队,战功赫赫,被提升为万户。
他又跟随阿术攻打淮南,率领军队驻扎在扬子桥,扼守宋军的通道。宋军派出一万多人趁夜偷袭堡垒,被他击退,还俘虏了他们的都统张林。宋将张世杰率领大军从焦山前来阻击元军,他用铁链连接战船,停在江中,摆出一副必死无疑的架势。阿术率领各路军队迎战,万户刘琛从江南绕到张世杰军队的后方,刘国杰和董文炳从两翼夹击,烧毁了宋军的战船,张世杰的军队溃败,逃往圌山,元军缴获了数百艘黄鹞船。
元帝非常赞赏他的功绩,下诏加封他为怀远大将军,赐号“霸都”。因为他是第二个被赐号“霸都”的人,所以大家就叫他“刘二霸都”,而不直呼其名。“霸都”,是中原地区对勇敢战士的称呼。
宋朝灭亡后,他被朝廷任用,官至佥书西川行枢密院事,负责挑选淮南的军队,准备去平定蜀地。还没出发,北方就出了紧急情况,他又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率领卫戍部队前往北方平定战乱。冬天,他被召回,皇帝还亲自脱下衣服,给他加上了玉带,赏赐给他。
十五年后,他又一次率领左、右、中三卫的军队驻守北方边境,皇帝还下诏说:“如有不服从命令的,就当场斩杀,然后向我报告。”十六年,诸王脱脱木叛乱,攻打和林。国杰料到脱脱木的全部军队都已到达前线,营地里必然空虚,于是挑选轻骑兵偷袭,俘获了上万名敌军。脱脱木屡战屡败,又施行暴政,失去了人心,最终被自己的部下杀死,其余人马都投降了。
十八年,他被加封为辅国上将军。十九年,他率军东征,却一无所获而返回,皇帝很生气,打算罢免所有大小将校。这时,皇帝召见国杰,让他担任征东行省左丞。国杰到任后,皇帝向他解释了原因,国杰说:“罪责在于元帅,如果陛下能够开恩,恢复所有将领的职务,他们一定会奋勇作战,洗刷之前的耻辱。”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恢复了所有将领的官职,并委任国杰负责征讨日本。
正巧黄华在建宁叛乱,于是朝廷命令国杰率领东征军队,与江淮参政伯颜等人一起讨伐黄华。国杰攻破了赤岩寨,黄华自杀,其余叛军溃散。福建行省左丞忽剌率领军队赶来,想在梧桐川搜捕溃逃的贼兵,把他们全部杀掉。国杰说:“发动叛乱的是黄华,其他人都是被胁迫的,我们可以招降他们,如果他们不肯投降,再杀也不迟。”没过多久,叛军果然投降了。二十二年,他被免去征东行省的职务,改任佥书沿江行枢密院事,后又改任佥院。
二十三年,朝廷觉得湖南湖北一带地处要害,而且盗贼很多,就升任他当左丞。 他到任后,首先平定了湖南盗贼李万二的叛乱。
第二年,广东又闹起了盗贼,他们攻打肇庆府,为首的是邓太獠和刘太獠,一个占据前寨,一个占据后寨,互相依靠,以为固若金汤。 他火速带兵攻打后寨,打败了他们,接着又拿下前寨,把邓太獠和刘太獠都抓起来杀了,那些参与造反的老百姓,也都挨了板子处死。 因为平定叛乱有功,他升官了,官职是资德大夫。
二十五年,湖南盗贼詹一仔勾结衡阳、永州、宝庆府、武冈州的人,在四望山一带聚集起义,官兵打了很久都没能剿灭他们。 他带兵去,把他们打败了,杀了他们的首领,剩下的都投降了。 手下的将领建议说:“这些人长期作乱,现在投降了,以后一旦有了机会,还会再次造反,不如把他们全部坑杀算了!” 但他不同意,说:“杀太多人不好,更何况杀降兵呢!我有办法处理他们。” 于是他选了三个地方,把他们安置起来,分别叫做清化屯(在衡阳)、乌符屯(在永州)、白仓屯(在武冈),每个屯安置五百人,让他们守卫屯田,同时开垦荒地,这样盗贼就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那些投降的人,如果原来有田地房屋,就都还给他们;如果原来没有,就让他们在屯里一起耕种。后来,这些人大多都成了老百姓。
皇上命令刘国杰去江西剿匪。刘国杰立刻赶去了。十一月,他在陈古水打败了萧太獠,斩杀了数百人,接着又平定了怀集一带的山寨土匪。
第二十六年春天,他东进肇庆,攻打清远地区的闫太獠,然后又回过头去攻打怀集的萧太獠,把他抓住了。之后又打败了严太獠。四月,他在金林攻打曾太獠,再次将其打败。匪徒逃进险要的山区,刘国杰就凿山进去,匪徒有五千多人,结果被他几乎全歼了。七月,军队驻扎在贺州,士兵们染上了瘴气,都生病了,刘国杰亲自去看望他们,给他们治病,很多人都因此活了下来。结果刘国杰自己也病了,只好把军队转移到道州。广东的土匪陈太獠在道州作乱,刘国杰又去讨伐并抓住了他,接着攻克了赤水山寨。
第二十七年,江西龙泉又起了盗匪,朝廷下令刘国杰前去征讨。其他将领都劝谏说:“这是别的省份的土匪啊!”刘国杰说:“放任匪患滋生,到时候就更难对付了,怎么能因为是别的省份的就不管呢!”于是他挑选精兵,丢弃了旗帜和鼓乐,摘掉了装饰,日夜兼程赶往匪徒的地盘。匪徒数千人抵抗,看到官军军容不整,以为是乡下民兵,就轻敌了。刘国杰带着几十个骑兵冲入敌阵,大军随后跟进,匪徒大败,斩首五百多级,夺回了被抢掠的男女。傍晚,刘国杰突然收兵撤退了。堡里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很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刘国杰又突然来了,召集堡里的百姓,对那些男子说:“我是刘二霸都!”百姓们都惊奇地把他当成了神仙,然后他告诉大家盗匪钟太獠躲在南安十八耒。刘国杰趁着大雾,偷偷潜入钟太獠的老巢。匪徒们惊慌失措,互相践踏,官兵们奋力搏杀,从早上打到中午,擒杀的匪徒非常多,然后刘国杰就率军返回桂东。
二月,龙泉的土匪又来侵扰酃县,刘国杰于是又回到酃县。匪徒退守大井山,刘国杰就分兵三路进攻。山路险峻,官兵们都下马步行。当时正下着大雨,匪徒毫无防备,结果都被消灭了,刘国杰这才回到道州驻扎。八月,永州的土匪李末子率领一千七百多人袭击全州,打败了官兵,杀死了知州土鲁。刘国杰前去讨伐,抓住了李末子,砍下他的头颅回来复命。因为这些战功,刘国杰被提升为湖广右丞。
话说刘国杰在二十八岁那年,被任命为湖广等地的行枢密院副使,然后又回到武昌驻军。秋天的时候,广东又闹起了盗匪,刘国杰再次出征,前往道州。当时,上思州知州黄胜仗着地势险要,而且和交趾勾结,经常骚扰边境。
到了第二十九年,朝廷下令让刘国杰去讨伐他。这黄胜的贼兵非常凶猛,在山洞竹林里穿梭自如,就像飞鸟一样,而且他们还用毒箭,中箭的人都没法活。刘国杰亲自带领士兵奋勇作战,贼兵抵挡不住,逃到了象山。象山靠近交趾,到处都是深山密林,根本进不去,刘国杰就琢磨着他们的进出路线,设置栅栏把他们围起来。然后慢慢地开辟山路,一边打仗一边前进,两年后,终于攻破了他们的营寨。黄胜孤身一人逃到了交趾,刘国杰抓住了他的妻儿老小,把他们全部杀了。刘国杰三次写信给交趾,要求他们交出黄胜,但是交趾却一直隐匿保护,不肯交人。夏天,军队回师,刘国杰把所有贼寇的老巢都改成了屯田,招募庆远一带的僮人来耕种,以此来保卫两广地区。后来,蛮族人都把这些屯田的地方叫做“省地”,再也不敢侵犯了。朝廷还派使者到军营里,赐给他玉带。
到了第三十年,刘国杰回朝,皇帝对朝臣们说:“湖广是重要的地区,只有刘国杰才能镇守,其他人不行。”于是命令他不要调任其他官职。不久,朝廷商议要讨伐交趾,就加封刘国杰为湖广安南行平章事,并让诸王亦吉列台担任监军一同前往征讨。还没等出发,皇帝就驾崩了,征讨交趾的计划也就停止了。
宋朝新皇帝成宗登基后,重新在衡州设立了行枢密院,还任命了国杰为副使。话说以前啊,黔中地区的蛮族首领们一会儿归顺朝廷,一会儿又反叛,闹得不可开交。 当时,巴洞的何世雄攻打澧州,泊崖洞的田万顷和楠木洞的孟再师则攻打辰州,朝廷之前也派兵讨伐过他们,还把泊崖改成了施溶州,让田万顷当知州。
结果,过了好几年,到了成宗皇帝登基的三十一年,田万顷这老小子又造反了!朝廷派兵去打,愣是没拿下。 这时候,皇帝登基大赦天下,也赦免了田万顷他们,可他们还是不投降。皇帝没办法,只能指派国杰去解决这个问题。九月,国杰火速赶到辰州,先去打明溪的土匪鲁万丑。鲁万丑带着他的队伍从上游杀下来,朝廷的千户崔忠和百户马孙儿都战死了。
十月,国杰又带兵进攻桑木溪,鲁万丑又带着一千人来抵抗,结果被国杰打退了。第二天,鲁万丑竟然带着更多的人马来反攻,国杰鼓舞士气,百户李旺带着敢死队冲进敌阵,其他士兵也跟着奋勇杀敌,最终打败了鲁万丑,还烧了他的老巢。接下来,国杰开始攻打施溶州,他的部将田荣祖建议说:“施溶州是田万顷的心腹之地,石农次和三羊峰就像他的左右手,咱们应该先砍掉他的胳膊,才能攻破他的心脏!” 国杰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下令攻打石农次。
敌军抵挡不住,丢下营寨逃跑了,国杰顺势攻下了施溶州,抓住了田万顷,把他杀了。之后,国杰又追捕田万顷的余党,翻山越岭,追了上千里的路。到了元贞元年,国杰在军中被加封为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辰州和澧州靠近溪洞地区,以前宋朝就在这里安置百姓屯田,免除他们的徭役,让他们来守卫边境,在澧州的叫隘丁,在辰州的叫寨兵。宋朝灭亡后,这些制度都废除了,国杰把这些制度都恢复了,然后才班师回朝。
之后,国杰又对茶陵、衡州、郴州、道州、桂阳等地进行了规划,这些地方都是广东、江西盗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南北绵延三千里。国杰在这些地方设置了三十八个戍所,派兵驻守,从此,从东边的交广到西边的黔中,整个湖广地区,四面八方都有了驻军,防御体系非常完善。蛮族再也不敢来侵扰,盗贼也销声匿迹了。
六月,皇上召见他,赏赐了他玉带、锦衣和弓箭。朝廷大臣们都说,国杰将军在军队里总是用自己的钱财赏赐将士们,皇上就下令加倍补偿他。那些立功的士兵,也都升了官。
大德五年,罗鬼女子蛇节发动叛乱,乌撒、乌蒙、东川、芒部等地的蛮族都跟着造反,攻陷了贵州。皇上命令国杰将军率领各路军队,会合四川、云南、思播的军队一起讨伐叛军。叛军的兵力很强,而且有很多战马,官军几次交战都吃了败仗。国杰想了个办法,让人拿一面盾牌,上面钉满了钉子,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就假装逃跑,把盾牌扔在地上。叛军果然追了上来,战马因为速度太快,刹不住车,撞到盾牌上都摔倒了。国杰抓住机会,率军反击,叛军大败。过了几天,叛军又集合人马请求决战,国杰没答应,等了几天,见叛军士气低落了,才一声令下,打得他们溃不成军,追击了几千里。
七年春天,国杰生擒并斩杀了蛇节、宋隆济、阿女等人,西南地区的叛乱彻底平息了。皇上召见国杰和他的将士们,摆宴款待他们,赏赐非常丰厚。国杰被提升为光禄大夫,皇上还补偿他赏赐将士的钱一千九百两,纸币一万五千锭,将士们也都根据功劳大小升了官,皇上还准许他回益都去祭扫祖坟。
八年,国杰将军回镇上任。因为长期在边疆作战,他染上了瘴气,病得很重。平章卜邻吉台率领同僚去探望他,国杰说:“那些叛贼不臣不忠,如果我的病能好一些,能消灭这些敌人,就算死了也无憾了。”别人问他家里的事情,他一句话也不说。二月,国杰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国杰将军为人性格刚毅勇猛,视死如归,曾经对人说过:“我为国家效力,即使死在荒郊野外也不后悔,何必非要裹着马皮才能回家安葬呢!”而且他善于真诚待人,取得了将士们的信任,所以才能取得如此大的功劳。国杰去世的消息传到朝廷,皇上非常悲痛惋惜,追赠他推忠效力定远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等官职,封他为齐国公,谥号武宣。
他的儿子脱欢,担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还娶了宪宗皇帝的孙女为妻。
史弼,字君佐,另一个名字叫塔剌浑,是河北蠡州博野人。他曾祖父史彬,是个胆子特大的汉子。当年太师、国王木华黎带兵南下,老百姓都被抓走了,蠡州守将紧闭城门自保。史彬跟他的儿子们说:“咱们能依靠的,就是郡守啊。现在郡守抛弃百姓自己保命,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搏一搏,死中求生!”于是,他就带着乡里几百户人家,去向木华黎投降。木华黎给了他们书写的凭证,把他们送回去了。后来,蠡州城破了,只有史彬和跟他一起投降的人活了下来。
史弼从小就说一口流利的官话,力气大的出奇,能拉开强弓。他家乡的里正门前,有个用石头凿成的石狮子,足足有四百斤重,史弼竟然能把它举起来,扔到几步远的地方!潼关的守将王彦弼,被他的本事惊呆了,就把女儿嫁给了他,还向左丞相耶律铸推荐了他的才能和勇武。史弼跟着耶律铸去了北京,在火里台当差的时候,有人看见史弼拉弓射箭的本事,就把他推荐给了忽必烈。忽必烈召见了他,让他试试远距离射箭,史弼一连几箭都射中了靶心!忽必烈非常高兴,让他在身边当差,还赏赐了他五匹马。
元朝中统年间,史弼被授予金符,担任管军总管,奉命跟随刘整攻打南宋。在攻打襄樊的时候,他曾经主动出战挑战,一箭射死了两个宋兵,然后高举横刀大喊:“我是史奉御!”吓得宋兵都退了回去。
元至元十年,各路军队分十二路围攻樊城,史弼负责攻打东北角,连续十四天十四夜,终于攻破了城池,还杀了宋军的牛都统。襄阳城投降后,史弼的功劳被上报朝廷,皇上赏赐了他白银、锦衣和金鞍,并提升他为怀远大将军、副万户。
之后,史弼跟随丞相伯颜南征,攻打沙洋堡。战斗中,他被流矢射中了胳膊,血流了一袖子,但还是坚持战斗,最终攻下了沙洋堡。这件事上报后,皇上赏赐了他金虎符。
军队到达阳罗堡,伯颜向将士们宣誓:“第一个登上南岸的,就是头功!”史弼率领精兵强将率先冲锋,宋军顽强抵抗,但最终被史弼击退。伯颜成功登上南岸后,认为史弼功劳最大,于是将他提升为定远大将军。
攻克鄂州后,军队继续东进,到达大孤山时,突然刮起了大风。伯颜命令史弼去大孤山祭拜山神,风竟然立刻就停了。
军队驻扎在瓜洲,阿塔海建议说:“扬子桥是扬州进出的要道,应该在那里修建堡垒,选派骁勇的将领驻守。”伯颜便交给史弼三千人马,让他在扬子桥修建木堡,占据要地。史弼竟然只带了几十个骑兵就直奔扬州城而去。有人劝他:“宋将姜才非常强悍,不可轻举妄动啊!”史弼却说:“我控制了扬子桥,占据了他们必争之地,姜才立足未稳,一定会来攻打我,这正是我取胜的机会!”
姜才果然率领一万大军趁夜偷袭,他们甚至用捆好的柴火填护城河。史弼命令士兵不要喧哗,等到宋军靠近了,才放下吊桥,用抛石机猛烈攻击,杀死了上千人。姜才被迫撤退,史弼乘胜追击,正好遇到前来支援的相威和阿术的军队,三军合力,大败姜才,还俘虏了宋将张都统。
至元十三年六月,姜才又率兵夜袭,史弼三次战斗三次获胜。天亮后,姜才见史弼兵力较少,便加紧围攻,史弼再次奋勇抵抗,有两个骑兵拿着火枪刺向史弼,史弼挥刀抵挡,左右士兵纷纷倒下,史弼一人就砍杀了数百人。突围后,还有数百骑兵追击,史弼殿后,敌人不敢靠近。这时援军赶到,大败敌军,姜才逃往泰州。
后来,扬州守将朱焕投降,元军派麦术在南门外接受投降,史弼则率领几名骑兵从保城进入扬州,然后从南门出来,与麦术会合,以示对朱焕的信任。朝廷授予史弼昭勇大将军、扬州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兼万户的官职。冬天,他又被提升为黄州等路宣慰使。
十五年,他进京当官了,一路升迁,做到中奉大夫、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还当上了黄州等路宣慰使。淮西司空山闹起了盗匪,他去平定了。
十七年,南康府都昌县又闹起了盗匪,他又去讨伐,杀了十几二十个盗匪头目,那些被胁迫参与的,他都放了。江州的宣课司收税和民粮,米商都躲起来了,老百姓都关门闭户罢市,他立刻下令停止了这项措施。
十九年,他调任浙西宣慰使。二十一年,黄华在建宁起兵造反,春天又一直下大雨,米价飞涨,他马上就拿出十万石米,平价卖给老百姓,这才上报朝廷。朝廷官员想提高米价,他说:“我不能失信于民,宁可扣我的俸禄来补上。”朝廷没办法,又拨给他十万石米,老百姓总算不挨饿了。后来他又调任淮东宣慰使。
他三次担任扬州的官职,老百姓都很高兴,还刻碑歌颂他,这碑就叫《三至碑》。之后,他又升迁为佥书沿江行枢密院事,镇守建康。
公元1246年,有个叫杨镇龙的平台州土匪头子,居然当上了尚书左丞,还做了淮东宣慰使。冬天,他进京朝见忽必烈。当时忽必烈正打算攻打爪哇,就对张世杰说:“我的心腹大臣很少,想把这爪哇的事儿交给你。”张世杰回答说:“皇上既然下令,我哪敢推辞!”
公元1247年,张世杰被遥授尚书省左丞,又做了浙东宣慰使,平定了处州的盗贼。公元1249年,他被任命为荣禄大夫,福建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然后就带兵去征讨爪哇,还带上了亦黑迷失和高兴做副手,朝廷还给了他一百五十块金符和各两百匹的布帛,用来赏赐有功的将士。十二月,张世杰率领五千人马,跟其他军队会合,从泉州出发。当时风急浪高,海浪翻滚,船只剧烈颠簸,士兵们好几天都吃不上饭。
他们经过七洲洋、万里石塘,途径交趾、占城,到第二年正月,终于到达了东董西董山、牛崎屿,又进入了混沌大洋的橄榄屿,在假里马答、勾阑等山驻扎下来,伐木造船,准备深入内陆。当时爪哇和邻国葛郎闹矛盾,爪哇国王哈只葛达那加剌已经被葛郎国王哈只葛当杀害了,爪哇国王的女婿土罕必阇耶攻打哈只葛当,没打赢,就退守麻喏八歇。听说张世杰他们来了,爪哇就派使者送上本国的地图,还有人口和山川地理信息,表示愿意投降,请求救援。
张世杰和将士们一起进攻葛郎军队,大获全胜,哈只葛当逃回了自己的国家。高兴这时候提醒说:“爪哇虽然投降了,万一他们变卦,跟葛郎联合起来,咱们就成了孤军深入,后果不堪设想啊!”张世杰于是把军队分成三路,自己带一路,让高兴和亦黑迷失各带一路,一起攻打葛郎。他们打到了答哈城,葛郎的十多万军队出来迎战,从早上打到中午,葛郎军队被打败了,退回城里死守,张世杰他们就把城围了起来。哈只葛当最终投降,他的妻子、官员都被俘虏带了回去。
土罕必阇耶请求回国,并且上交降表和珍宝进贡朝廷,张世杰和亦黑迷失答应了,派万户担只不丁、甘州不花带两百士兵护送他回国。可是,土罕必阇耶在路上杀了两个人叛变了,乘机逃回国,还沿路抢劫。张世杰断后掩护,一边打仗一边撤退,走了三百里才登上船。经过六十八天日夜的航行,他们终于回到了泉州,三千多士兵战死。有关部门清点缴获的金银财宝、香料布匹等等,价值超过五十万贯,张世杰还把没理国进贡的金字表和金银犀象等物品一起献给了朝廷,详细情况都记录在高兴和爪哇国传里。结果,朝廷因为这次战役损失惨重,打了张世杰十七板子,没收了他三分之一的家产。
1271年,他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事。当时,有人上奏说:“弼率领五千人,渡海两万五千里,到达以前从未去过的国家,俘获了他们的国王,并且让附近的几个小国都归顺了,应该给予嘉奖。”于是皇帝下令把他们缴获的东西都还给他们,并且提升他为荣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三年后,他升任平章政事,加封银青荣禄大夫,并被封为鄂国公。最后,他寿终正寝,享年八十六岁。
高兴,字功起,是蔡州人。他祖上是从蓟州迁到汴州的。他的曾祖父叫拱之,祖父叫子洵,祖祖辈辈都是以务农为生。金朝末年战乱频仍,他的父亲青又带着全家迁到了蔡州,高兴就在那里出生。高兴从小就性格豪爽,很有气节,能拉开两石重的弓。有一次他在南阳山里打猎,遇到了一只老虎,老虎又跳又叫,其他人吓得都跑了,只有高兴神色不变,一箭射死了老虎。至元十一年冬天,他带着八个骑兵来到黄州,拜访了宋朝的制置使陈奕。陈奕让他当自己的部下,并且很欣赏高兴的外貌,就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他。
至元十二年,元朝丞相伯颜攻打宋朝,到达黄州,高兴跟着陈奕投降了元朝。伯颜奉命授予高兴千户的职位。他参与了攻破瑞昌的乌石堡和张家寨的战斗,又攻克了南陵。行省上报了他的战功,元世祖命令高兴单独率领一支军队,经常让他担任先锋。宋朝将领张濡杀了元朝使者严忠范等人于独松关,伯颜派高兴去讨伐他。军队到达溧阳,经过两次战斗,高兴斩杀了宋军的三名将领、三名士兵,俘虏了四十二人,最终攻破了溧阳,斩首七千级。他被授予金符,担任管军总管。在银墅之战中,他斩杀了宋军三名将领和两千名士兵。攻克建平后,他斩杀了宋军两名总制,俘虏了知县黄君濯。他从间道夺取了独松关,进军武康,最终擒获了张濡。
十三年的春天,宋朝投降了,伯颜将军回北方去了,留下兴将军带兵去攻打那些还没投降的州县。建德府守将方回和婺州守将刘怡都投降了。可是衢州和婺州这两个地方又反叛了,章焴自己当了婺州的守将。兴将军带着五千兵马去讨伐他,打了七仗,一直打到破溪,双方僵持了四十多天。兴将军兵力少,打不过对方,拼死突围而出,到了建德的地界,和援军汇合了。然后又进攻兰溪,斩首三千,重新夺回了婺州,活捉了章焴并将其斩首。接着攻打衢州城,斩首五百。连续攻打赤山、陈家山、江山县,斩首三千,俘虏五百人,把魏福兴等七个人献给了行省,其余的全部杀掉了,衢州平定了。
接着追击宋朝的嗣秀王和綍(音同“居”)逃到了福建,他们占据了桥梁,在水南列阵。兴将军率领奇兵夺取了桥梁,然后进攻,杀死了他们的观察使李世达,斩首三千多人,活捉了綍父子以及他们的两个小王和两个裨将,缴获了五个印信和五百匹马。攻下兴化府,宋朝的参知政事陈文龙、制置使傅德等一百四十多人投降,还有三千陆军和七千水军投降,缴获了七千多艘海船。兴将军被提升为镇国上将军、管军万户。
十四年的春天,兴将军回到婺州镇守,佩带着元朝皇帝赐予的虎符,担任衢州、婺州招讨使。东阳、玉山一带的土匪张念九、强和尚等人杀了宣慰使陈祐于新昌,兴将军把他们抓获并斩首了。之后又跟随都元帅忙古台平定了福州、建州、漳州三州,攻破了敏阳寨,屠杀了福成寨。
十五年的夏天,朝廷下令让忙古台在福建设立行省,兴将军在建宁设立都元帅府来镇守。政和人黄华,邵武人高日新、高从周等人聚集民众叛乱,都被兴将军讨伐平定,因为他的功劳,招讨使被提升为右副都元帅。
十六年秋天,我被召进宫,在皇宫的大明殿侍奉皇上。我把在江南得到的所有珍宝都献给了皇上。皇上说:“你为什么不多留一些自己用呢?”我回答说:“我本来就穷,现在侥幸富贵,都是皇上您赏赐的,我哪敢私藏这些战利品!”皇上很高兴,说:“真是个正直的臣子啊!” 然后,我就趁机汇报了手下士兵的战功,请求皇上给他们升官。皇上让我自己决定他们的官职,并根据他们的功劳大小分别给予爵位和赏赐。
后来我升任浙东道宣慰使,皇上还赏赐了我西域的锦缎衣服和金线装饰的马鞍辔头。我奉命讨伐处州、福建以及温州、台州海上的盗贼,最终把他们平定了。
十七年,漳州的盗贼有几万人,占据了高安寨,官兵围剿了两年都没能攻下来。皇上就下令让我担任福建等地征讨蛮族的右副都元帅。我和都元帅完者都等人一起讨伐他们,一直打到贼寇的营寨跟前。贼寇依仗地势居高临下向我们攻击。我就命令士兵们抱着捆好的柴火挡住身体,一步步地往上爬,爬到半山腰就扔掉柴火退下来。这样持续了六天,把他们的弓箭石头都引诱得差不多用光了,然后我们就点燃柴火烧他们的营寨,最终攻克了高安寨,斩杀了贼首和他们的同伙两万多人。
十八年,盗贼陈吊眼聚集了十万多人,占据了五十多个寨子,凭借险要的地形固守。我攻破了他的十五个寨子,陈吊眼逃到千壁岭躲藏。我追到半山腰,诱骗他出来和我说话,趁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把他擒获并斩杀了。这样,漳州境内的盗贼就都被平定了。
十九年,他入朝当官了,皇上赏赐了他五百两银子、二千五百贯钱,还有漂亮的锦缎衣服、精良的马鞍马具和弓箭,还把他升职为浙西道宣慰使。
后来,降将黄华又造反了,手下竟然有十万人马!他跟黄华在铅山打了一仗,抓了八千个俘虏。黄华急着攻打建宁,他就赶紧赶过去,跟福建的军队一起作战,抓住了黄华的两个将领,黄华逃到了江山洞。追到赤岩的时候,黄华被打败了,最后自焚而死。
二十一年,他又被调任为淮东道宣慰使。二十三年,他升任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平定了婺州盗贼施再十的叛乱。之后,他又调任浙东道宣慰使。二十四年,朝廷设立了尚书省,他又被任命为行尚书省参知政事,在婺州抓获并斩杀了盗贼柳分司。 这期间,他母亲去世了,他回家奔丧。 朝廷下诏让他复职,让他去讨伐处州的盗贼詹老鹞和温州的盗贼林雄。
他秘密地从青田出发,直捣贼巢,在叶山与他们展开激战,活捉了詹老鹞、林雄以及其他二百多名盗贼,并在温州把他们全部斩首。 他还奉命平定了徽州盗贼汪千十等人的叛乱。二十八年,福建行省被撤销了,他就以参知政事的身份代理福建宣慰使,成功劝降了漳州的盗贼欧狗。 后来,他被召回朝廷,被任命为江西行省左丞。
公元1293年,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右丞。爪哇国的使者孟琪,被朝廷提升为平章政事,他和史弼、亦黑迷失一起带兵去征讨爪哇,朝廷还赏赐给他玉带、锦衣、盔甲、弓箭,以及在元大都的一千亩良田。
第二年春天,他们乘船到达爪哇。亦黑迷失指挥海军,他指挥陆军,在八节涧会师,爪哇国王的姐夫土罕必阇耶投降了。接着他们攻打葛郎国,葛郎国国王哈只葛当也投降了,这事儿史弼的传记里也有记载。他还让其他一些小国都投降了。哈只葛当的儿子昔剌八的和昔剌丹不合逃进了山里,他亲自带了一千人追进山里,抓住了昔剌丹不合。回到答哈城后,史弼和亦黑迷失已经派人护送土罕必阇耶回国,并带去了贡品。他觉得他们俩的策略有失误,就直言不讳地指了出来。结果土罕必阇耶竟然杀了使者反叛,联合众人来攻打他们,他和其他人奋力抵抗,击退了敌人,最后杀了哈只葛当父子,凯旋而归。朝廷调查了这次爪哇战役中处理不当的人,史弼和亦黑迷失都受到了处罚,只有他因为没参与之前的决策,而且功劳很大,被赏赐了五十两黄金。
元成宗即位后,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并被赐予玉带。公元1311年,汀州总管府同知阿里因为个人恩怨诬告他犯法,把他叫到朝廷对质,结果他把阿里的诬告全部揭穿了,阿里被处死了。之后,他被调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朝廷赏赐给他一只海东青猎鹰,还让他的儿子伯颜进宫当侍卫。公元1312年,朝廷派人送给他一只海东白鹘、葡萄美酒和良药。公元1316年,他被任命为枢密副使。公元1318年,他升任为同知枢密院事,同时兼任平章政事。后来他又被调任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元武宗即位后,召见了他,任命他为左丞相,让他参与商议河南省政务,还赏赐给他前朝皇帝的御用服装。元仁宗非常器重他这样的功臣,赏赐给他的东西特别多。公元1321年九月,他去世了,享年六十九岁。朝廷追赠他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等官职,追封为梁国公,谥号武宣。公元1327年,他又被追封为南阳王。
他的儿子久住,担任泉州总管;长寿,担任建宁路总管府同知;忙古台,继承了万户的爵位;伯颜,担任宁国路总管府同知;完者都,担任辰州路总管;宝哥,担任治书侍御史。
刘国杰,字国宝,原本是女真人,姓乌古伦,后来到了中原地区,改姓刘。他父亲德宁是宗王斡臣必阇赤手下的官员,负责管理益都的军民事务。刘国杰长得高大威猛,擅长骑马射箭,胆子也特别大,年轻的时候就参加了涟海的战争,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当上了队长。
元朝至元六年,朝廷选拔精兵攻打襄阳,刘国杰作为益都新军千户,跟着张弘范驻守万山堡。宋军一直在暗中观察,有一次,大家出去打柴,宋军就趁机大举进攻堡垒。刘国杰他们只有几百人,却打败了宋军,斩首四千多级,从此名声大噪。后来,他又跟随军队南征荆南,一直打到归州峡口,转战数千里,最终攻破了襄阳城下的宋军。
在攻打樊城的时候,他先攻破了外城,结果被火炮打伤了大腿,但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继续战斗,最终平定了外城。因此,他被授予武略将军的称号,还被赐予了金符。之后,他又参加了攻打张贵所占据的柜门关的战斗,表现非常英勇。再次攻打樊城时,他又身中数处刀伤,浴血奋战,最终攻破了樊城。襄阳城投降后,元世祖听说他的英勇事迹,召见了他,将他提升为武德将军、管军总管,还赏赐给他一百两银子、锦衣、弓箭,以示恩宠。
接着,刘国杰跟随伯颜南征。至元十一年,军队到达郢州。宋军扼守汉水,元军无法渡过。伯颜想先拿下黄家湾堡,然后才能进入汉水流域。刘国杰第一个冲上去,攻下了黄家湾堡,因此被加封为武节将军。之后,他又参与了攻打沙洋、新城等地的战斗,在丁家洲打败了孙虎臣的军队,战功赫赫,被提升为万户。
后来,他又跟随阿术攻打淮南,率领军队驻扎在扬子桥,扼守宋军的通道。宋军出动上万兵力,夜袭堡垒,刘国杰击退了他们,还俘虏了宋军的都统张林。宋将张世杰率领大军从焦山前来阻击元军,他用铁链连接战船,停泊在江中,摆出一副必死的姿态。阿术率领各路军队进攻,万户刘琛从江南绕到张世杰军队的后方,刘国杰和董文炳从左右两翼夹击,烧毁了宋军的战船,张世杰的军队大败,溃逃到圌山,元军还缴获了数百艘黄鹞船。
元帝对刘国杰的功绩非常赞赏,下诏加封他为怀远大将军,并赐给他“霸都”的称号。因为他是第二个被赐予“霸都”称号的人,所以人们都叫他“刘二霸都”,而不直呼其名。“霸都”,是中原地区对勇猛之士的称呼。
宋朝灭亡后,他被朝廷任命,官职是佥书西川行枢密院事,负责挑选淮南的军队,准备去平定蜀地。还没出发呢,北方就出事了,他又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率领卫戍部队去稳定北方局势。冬天的时候,他被召回京城,皇帝还亲自脱下衣服,给他系上玉带,赏赐给他。
十五年后,他又一次率领左、右、中三卫的军队,驻守北方边境。皇帝还下诏说:“如果有谁不服从命令,就当场斩杀,然后向我汇报。”十六年,诸王脱脱木造反,攻打和林。国杰分析说,脱脱木的全部兵力都到了和林,营地里肯定空虚,于是他挑选轻骑兵偷袭,俘获了敌人上万。脱脱木屡战屡败,又残暴不仁,失去了人心,他的部下把他杀了,然后投降了朝廷。
十八年,他被加封为辅国上将军。十九年,他带兵去征讨东边,结果没取得什么战功就回来了,皇帝很生气,打算把所有大小将校都罢免。这时,皇帝召见国杰,让他担任征东行省左丞。国杰到了之后,皇帝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国杰说:“责任在于元帅,如果皇上能够开恩,恢复那些将领的职务,他们一定会奋勇作战,洗刷之前的耻辱。”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恢复了所有将领的官职,并让他统领这些军队去征讨日本。
正赶上黄华在建宁起兵造反,朝廷就命令国杰率领征东的军队,与江淮参政伯颜等人一起讨伐黄华。国杰攻破了赤岩寨,黄华自杀,其余叛军都溃散了。福建行省左丞忽剌带兵赶来,想在梧桐川搜捕溃逃的贼兵,把他们全部杀掉。国杰说:“起兵造反的是黄华,其他人都是被胁迫的,如果招降他们还不肯投降,再杀也不迟。”没过多久,那些溃兵果然投降了。二十二年,他被免去了征东行省的职务,改任佥书沿江行枢密院,后来又改任佥院。
二十三年,朝廷觉得湖南湖北地区很重要,而且盗贼很多,就升我当了左丞。我到任后,首先平定了湖南盗贼李万二的叛乱。
第二年,广东也闹起了盗匪,袭击了肇庆府。这伙盗贼的头目是邓太獠和刘太獠,他们一个占据前寨,一个占据后寨,互相依靠,自以为固若金汤。我迅速率军攻打后寨,打败了他们,然后顺势攻克前寨,把邓刘二人抓获并斩首,那些参与叛乱的老百姓,也都挨了板子。之后,我的官职也升到了资德大夫。
二十五年,湖南盗贼詹一仔勾结衡州、永州、宝庆府、武冈州的人,在四望山一带聚集起大批人马,官兵长期以来都没能剿灭他们。我带兵前去,彻底打败了他们,斩杀了首领,其余的人都投降了。手下将领建议说:“这帮家伙长期作乱,现在投降了,但以后说不定还会再反,不如把他们全部坑杀!” 我回答说:“杀太多人不好,更何况杀降呢!我有办法处理他们。”
于是,我选了三个地方,把他们安置下来,分别设立了三个屯子:在衡州叫清化屯,在永州叫乌符屯,在武冈州叫白仓屯。每个屯子安置五百人,让他们守卫屯子,同时开垦荒地,这样盗贼就找不到藏身之处了。那些投降的人,如果原来有田宅的,就把田宅还给他们;如果没有的,就让他们在屯子里一起耕种。后来,他们都成了老百姓。
皇上命令刘国杰去江西剿匪。刘国杰立马就去了。十一月份,他在陈古水打败了萧太獠,杀了数百人,接着又平定了怀集一带的山寨土匪。
第二十六年春天,他东进肇庆,在清远攻打闫太獠,然后又回过头去攻打怀集的萧太獠,把萧太獠抓住了。接着又打败了严太獠。四月份,他在金林攻打曾太獠,再次将其击溃。土匪逃到很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刘国杰就凿山进去,那些土匪有五千多人,结果被他杀得差不多一个不剩。七月份,军队驻扎在贺州,士兵们得了瘴气,都生病了,刘国杰亲自去看望他们,给他们治病,好多人都因此活了下来。结果他自己也病了,就转移军队到道州。广东土匪陈太獠在道州作乱,刘国杰又去把他抓住了,还攻破了赤水山寨。
第二十七年,江西龙泉又起了乱子,皇上命令刘国杰去讨伐。手下将领们都劝他说:“这是其他省份的土匪啊!”刘国杰说:“让匪患滋生蔓延,到时候问题就更难解决了,怎么能因为是其他省份的土匪就不管呢!”于是他挑选精兵强将,丢掉旗鼓,摘掉装饰,一天一夜就赶到了匪徒的地盘。匪徒有几千人,摆开阵势抵抗,看到刘国杰的军队军容不整,就说:“这是乡下兵!”于是就轻敌了。刘国杰带着几十个骑兵冲进敌阵,大部队紧随其后,土匪大败,斩首五百多级,夺回了被抢走的男女老少。傍晚,刘国杰突然收兵回去了。堡里的百姓看见了,都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刘国杰又突然来了,把堡里的男人叫出来说:“我是刘二霸都!”百姓都惊奇地以为他是神仙,然后他就告别了,去追击钟太獠,钟太獠躲在南安十八耒。刘国杰趁着大雾,偷偷摸摸地潜入了钟太獠的老巢。土匪们惊慌失措,互相践踏,官兵们奋力攻击,从早上打到中午,抓杀了不少土匪,然后就回桂东了。
二月份,龙泉的土匪又来酃县抢劫,刘国杰就又回去了。土匪退到井山躲起来,刘国杰就分兵三路去攻打他们。山路险峻,他们就下马步行前进。当时正下着大雨,土匪根本没有防备,结果都被杀光了,刘国杰就回道州驻扎了。八月份,永州土匪李末子带着一千七百多人去全州抢劫,打败了官兵,杀了知县土鲁。刘国杰前去讨伐,把李末子抓住了,砍了他的头回来。因为这些战功,刘国杰被升为湖广右丞。
公元1228年,他被任命为湖广等地的行枢密院副使,然后回到武昌。秋天,广东又闹起了盗匪,国杰再次出兵道州。当时上思州知州黄胜,仗着地势险要偏远,跟交趾勾结,经常骚扰边境。
公元1229年,朝廷下令让国杰去讨伐他。黄胜的贼兵非常凶猛,在山洞竹林里进进出出,像飞鸟一样灵活,还放毒箭,中箭的人都没法活。国杰亲自带领士兵奋勇作战,贼兵抵挡不住,逃到象山去了。象山靠近交趾,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根本进不去。国杰就仔细观察他们的进出路线,设置栅栏把他们围住。然后慢慢地开辟山路,边打边进,两年后,终于攻破了他们的营寨。黄胜孤身逃到交趾,他的妻儿都被抓住了,然后被处死了。国杰三次写信给交趾,要求他们交出黄胜,但交趾却一直隐瞒,不肯交人。夏天,军队回师,把所有贼寇的老巢都改成了屯田,招募庆远等地的僮人来耕种,以此作为两广的屏障。后来,蛮人都把这些屯田的地方当作是朝廷管辖的土地,再也不敢侵犯了。朝廷还派使者到军营里,给他赏赐了玉带。
公元1230年,他回朝,皇帝对大臣们说:“湖广是重要的地区,只有刘国杰才能镇守,其他人不行。”于是命令他不准调任其他官职。不久,朝廷商议要讨伐交趾,又加封他为湖广安南行平章事,并任命诸王亦吉列台为监军,一起征讨交趾。还没出发,皇帝就驾崩了,征讨交趾的计划也就停止了。
宋朝皇帝成宗登基后,重新在衡州设立了行枢密院,然后任命国杰为副使。话说早些年,黔中地区的蛮族首领们一会儿归顺朝廷,一会儿又反叛,闹得不可开交。 同时,巴洞的何世雄袭击了澧州,泊崖洞的田万顷和楠木洞的孟再师也攻打辰州,朝廷多次派兵征讨,才勉强平息了战乱。朝廷还把泊崖改名为施溶州,让田万顷担任知州。
后来,到了成宗皇帝登基的三十一年,田万顷又反叛了,朝廷派兵攻打,却没能拿下他。 这时候,新皇帝即位,下令大赦天下,也赦免了田万顷等人,可他们依然不肯投降。皇帝没办法,只好派国杰去处理这件事。 九月,国杰火速赶到辰州,先去攻打明溪的土匪鲁万丑。鲁万丑带着他的喽啰们从上游顺流而下,气势汹汹。战斗中,我军千户崔忠和百户马孙儿壮烈牺牲了。
十月,国杰率军进兵桑木溪,鲁万丑又带着一千多人来抵抗,结果被国杰打退了。第二天,鲁万丑竟然带着更多的人马反扑,国杰鼓舞士气,百户李旺率领敢死队冲锋陷阵,全军将士奋勇杀敌,最终大败敌军,攻破了他们的老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接下来,国杰率军攻打施溶州。 他的部将田荣祖建议说:“施溶州是田万顷的心腹之地,石农次和三羊峰就像他的左右手,咱们应该先砍掉他的胳膊,才能攻破他的心脏。” 国杰说:“好主意!”
于是,国杰指挥军队攻打石农次,敌人抵挡不住,丢下营寨逃跑了。 国杰乘胜追击,攻克了施溶州,活捉了田万顷,并将其斩首。 之后,国杰又穷追猛打田万顷的余党,翻山越岭,追击了上千里的路程。 元贞元年,国杰在军中被加封为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辰州和澧州地处溪洞地区,宋朝时曾在这里选民设立屯兵点,免除他们的徭役,让他们戍守边疆,在澧州的叫隘丁,在辰州的叫寨兵。宋朝灭亡后,这些制度都废除了。国杰重新恢复了这些制度,然后班师回朝。
接着,国杰又对茶陵、衡州、郴州、道州、桂阳等地进行了规划,这些地方都是广东、江西盗贼经常出没的地方,南北绵延三千里的广阔区域。国杰在这里设置了三十八个戍守点,安排将士驻守,从此,从东边的交广地区到西边的黔中地区,以及环绕湖广的各地,都设置了屯兵点,防御体系完善,制度严密。 从此,蛮族再也不敢来侵扰,盗贼也销声匿迹了。
六月,皇上召见他,赏赐了他玉带、锦衣和弓箭。朝廷的大臣们都说,国杰将军在军队里总是用自己的钱财奖赏将士,皇上就下令加倍补偿他。那些立功的士兵们,也都得到了升迁。
大德五年,罗鬼族女子蛇节发动叛乱,乌撒、乌蒙、东川、芒部等地的蛮族都跟着造反,攻陷了贵州。皇上命令国杰将军率领各路军队,联合四川、云南、思播的兵力前去讨伐。叛军的兵力很强,而且还有很多战马,官军一开始打了几次败仗。国杰就让人拿一面盾牌,在上面钉满了钉子,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就假装逃跑,把盾牌扔在地上。叛军果然追了上来,战马冲锋陷阵,停都停不下来,结果撞到盾牌上,纷纷倒地。国杰将军抓住机会,鼓舞士气,叛军大败。之后,叛军又聚集起来请求决战,国杰没有答应,过了几天,估计叛军士气低落了,他一声令下,再次出击,打得叛军四处逃窜,追击了好几千里。
七年春天,蛇节、宋隆济、阿女等人被俘斩首,西南地区的叛乱全部平定。皇上召见国杰将军和他的将士们,摆下盛大的宴会款待他们,赏赐非常丰厚。国杰将军被提升为光禄大夫,皇上还补偿了他奖赏将士的钱款,共计一千九百两黄金,一万五千锭白银,他的将士们也都根据功劳大小得到了升迁。皇上还允许他回益都去祭扫祖坟。
八年,国杰将军回到驻地。他长期在边疆作战,染上了瘴气,这时病情加重。平章政事卜邻吉台率领同僚前去探望,国杰将军说:“叛贼不臣,如果我的病能稍微好转一些,能够消灭这些叛贼,即使死了也无怨无悔了!”问起他的家事,他却什么也不说。二月,国杰将军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国杰将军为人性格刚猛,视死如归,曾经对别人说过:“我为国家效力,即使战死沙场,尸骨埋在荒野也不后悔,何必非要裹着马皮回来安葬呢!”而且他善于真诚待人,能够得到将士们的拥戴,所以才能取得如此大的功劳。皇上听到国杰将军去世的消息,非常悲痛惋惜,追赠他推忠效力定远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等官职,封他为齐国公,谥号武宣。
他的儿子脱欢,担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还娶了宪宗皇帝的孙女。
李庭,小名劳山,原本是金朝蒲察氏的人,金朝灭亡后到了中原,改姓李。他家先住在济阴,后来搬到寿光。到了元朝至元六年,因为武艺高强被选入军队,当上了管辖一千户的军官。他参加了攻打南宋的战争,参与了围攻襄阳的战役。
南宋大将夏贵率领三千艘战船前来救援,停泊在鹿门山西岸。元军各路水军攻击宋军,双方僵持了七天。李庭当时是统领步兵和骑兵的将领,主动请缨和水军万户解汝楫一起进攻,结果斩杀了宋军的裨将王玘和元胜。河南行省承制官员就授予李庭益都新军千户的职位。
后来,宋军襄阳守将吕文焕率领一万五千人来攻打万山堡,万户张弘范正在和他们交战,李庭一个人骑着马,拿着长枪冲入敌阵,杀死了两个人,枪都断了,他就反握枪柄,又打倒了一个敌人,把他从马上打了下来。他自己也受了两个伤,他又捡起一支后军的枪,带着伤继续战斗,最终打败了敌人。
至元八年春天,李庭正式被任命为益都新军千户,还被赐号“拔都儿”。在襄阳城下与宋军作战时,他追击溃逃的宋军,一直追到城门口,才被流矢射中了左腿。
至元九年春天,攻打樊城外城时,李庭的额头和左右手都被炮弹击伤,但他还是夺取了外城的土城。接着他又进攻襄阳东堡,右肩又被炮弹击伤,他烧毁了东堡的楼房,攻破了一段城墙。宋军将领吕文焕手下有个很厉害的将领叫胖山王总管,李庭设下埋伏,把他抓住了。因为这些战功,李庭被授予金符。
至元十年春天,大军攻打樊城,李庭负责运输木材、泥土和用土牛填塞城壕,还架设云梯攻城。城头上箭石像雨点一样往下落,李庭多次被炮弹击中,好几次都从城下掉下去,但又爬起来继续战斗,就这样反复好几次,他杀敌无数。樊城被攻破,襄阳也投降了,李庭因为战功被授予金虎符,被任命为管军总管。
十一月,也就是公元1272年的十一月,伯颜将军从襄阳出发,然后到了郢州。郢州在汉水的东边,宋军呢,又在汉水的西边修建了一个新的郢州,想拦住我们的军队。黄家湾那儿有一条小溪,可以通到藤湖,离汉水也就几里地,宋兵也在那儿修堡垒设防。庭(此处指文中人物,下同)和刘国杰第一个冲上去,把堡垒拿下了,然后就乘船继续前进,攻打沙洋和新城。结果,他左肋中炮,外堡垒都被打穿了,接着又中了一炮,直接从城墙上掉下来,箭还射穿了他的胸膛,当时都快没气了。伯颜将军赶紧让人剖开水牛肚子,把他放进去,好半天他才缓过来。因为这次立功,他被提升为明威将军,还被授予益都新军万户的职位。
军队到了汉口,宋将夏贵用战舰堵住了江面,我们的军队过不去。这时候,就用上了庭和马福他们的计策,从沙芜口绕过去进入长江。武矶堡四面环水,庭就干脆把水放了,然后攻打,大军顺利渡江,武矶堡也攻破了。接着,跟着阿术将军继续作战,到了鄂州,然后顺流而下,往东边去。
到了公元1273年的春天,他和宋将孙虎臣在丁家洲打了一仗,抢到了二十多条船,宋军溃败。因为这次胜利,他又被提升为宣威将军。宋兵切断了真州的水路,庭一把火烧了他们两百多条船,还杀死了很多守卫河岸的宋军。听说夏贵想从太湖方向去支援临安,他赶紧带兵去裕溪口迎战,把夏贵的军队打败了。各路军队攻打常州的时候,庭浴血奋战,从北门杀进了城里。
公元1276年春天,我到了临安。宋朝皇帝投降了,伯颜让我和其他人一起保护皇宫内城,收集宋朝的印信和珍宝。他还让我和唐兀台等人护送宋帝去北方。
元世祖很赏识我的功劳,设宴款待我,让我坐在诸王之下、百官之上,这可是破格的待遇啊!他还赏赐了我一百锭金子,一套金衣和一套珠衣,并且当着大家的面说:“刘整活着的时候,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这是因为你立了大功,所以才给你这么高的礼遇,你子孙后代都要记住这份恩典,千万别忘了!”
接着,世祖又下令说:“你在江南出力很多,但大丈夫建功立业,应该去西北啊!现在有些人违抗太祖皇帝制定的法令,你去把他们征讨了!” 然后,他又特别赐给我大虎符,任命我为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还让我次子大椿继承万户的职位。
我到了哈剌和林、晃兀儿那些地方,翻过北边的山岭,和撒里蛮的军队大战一场,把他们打败了。 之后,我转移军队到河西地区,击败了叛臣霍虎,一直追到茫茫大沙漠才回来。后来,诸王昔里吉、脱脱木儿造反,我率兵袭击,活捉了他们,然后禀报皇子只必帖木儿,将他们处死了。我又率兵和诸王纳里忽会合,渡过塔迷儿河,打败了兀斤末台、要术忽儿等余党,彻底平定了河西地区。
公元1277年,我回朝,世祖又慰劳我,赏赐我在益都的住宅、单河的庄园,还有15000贯钱和弓箭等物品,并任命我为福建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后来,我的职位又改为福建道宣慰使。之后,我又被召回朝廷,负责宫廷的宿卫工作。公元1280年,我被任命为骠骑卫上将军、中书左丞,然后去东征日本。
公元1281年,军队驻扎在竹岛,遭遇了暴风雨,船只全部毁坏。我抱着破船板漂流到岸边,然后集合起剩下的士兵,经由高丽回到了京城。活下来的士兵也就十一二个。 后来,我的父亲去世了,我回到益都守孝,朝廷又任命我为中书左丞、司农卿,但我没有赴任。
二十四年,宗王乃颜造反了,皇帝把他紧急召到上都。皇上亲自带兵去征讨,张庭也跟着去了,统领着汉军各卫。塔不台和金家奴带着十万大军来抵抗,皇上亲自指挥军队包围他们。张庭调动阿速的军队增援,结果被流矢射中了胸部和肋部,但他包扎好伤口继续作战,皇上才下令让他停止战斗。 张庭想了个办法,让军队准备好一百张强弩,等敌人列好阵势,就一起发射,果然敌人再也不敢出来了。
晚上,皇上问张庭:“敌人今晚会怎么样?”张庭说:“他们一定会逃跑。”然后,张庭带了十个勇士,拿着火炮,趁夜潜入敌营,发射火炮,敌人果然自相残杀,溃不成军。皇上问他怎么知道的,张庭说:“他们的军队虽然很多,但是没有纪律,看到我们的军队驻扎在这里却不进攻,一定会怀疑我们后面有埋伏的大军,所以我才知道他们会逃跑。”皇上非常高兴,赏了他金鞍良马。张庭又说:“如果能给我两万汉军,让我自己指挥,就能抓住乃颜。”皇上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同意了,让他和月儿鲁的蒙古军队一起行动,最终他们抓住了乃颜,献给了皇帝。
皇帝南下之后,张庭又亲自抓获了塔不台和金刚奴。因为立下大功,他被提升为龙虎卫上将军,还被遥授中书省左丞。二十五年,乃颜的余党哈丹秃鲁干又在辽东叛乱。皇上命令张庭和枢密副使哈答一起讨伐,他们打了大小几十仗,都没能取胜,只好撤兵。后来,张庭整顿军队再次出征,结果又被流矢射中了左肋和右腿。追击到一条大河边,他挑选精锐士兵,偷偷地扛着火炮,夜里溯河而上发射火炮,敌人的马都受惊逃跑,张庭的大军则悄悄地从下游渡过河。
第二天早上继续战斗,敌人已经没有马了,根本不是对手,张庭俘虏斩杀了二百多人,哈丹秃鲁干逃到高丽后死了。张庭被封为资德大夫、尚书左丞,还参与商议枢密院的事务,他的长子大用也得到了官职,皇上还赏赐了他两万五千贯钱。张庭又上奏说:“现在汉军的兵力,在北方的征战中消耗很大,如果按照江南军的做法,每年轮换八分之一的兵力,依次替换,会方便很多。”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议,并下令实行。
后来,宗王海都将要入侵边境,伯颜向皇上禀报了此事,皇上命令月儿鲁和张庭商议防御措施。张庭建议下令征收战马,结果一共征集到十一万匹马,军队因此得到了充分的保障。张庭被封为荣禄大夫、平章政事,继续参与商议枢密院的事务,还负责督促各卫戍部队屯田。
公元1331年春天,元世祖驾崩了。月鲁和伯颜等人决定拥立成宗皇帝,而庭翊在其中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成宗和太后对他都非常器重,每次吃饭都要分给他一些,大型宴会的时候,还让他坐在诸王之下、百官之上的位置,并且赏赐给他珠帽、珠半臂、金带各一件,白银六铤,以及大量的田地庄园等等。后来,成宗还下令让他整顿江浙地区的五百三十二所军马,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后,成宗还亲自给他衣服穿,表示慰问。
一开始,元武宗出征北方的时候,庭翊请求跟随,但是成宗考虑到他年纪大了,就没让他去,还赏赐给他五万贯钱,让他继续担任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并兼任枢密院议事、诸卫屯田提调以及后卫亲军都指挥使。后来,他又奉命北征怀都,到达野马川后就返回了。没过多久,朝廷就派使者传达命令,要征收汉军的马匹以补充北方的军队,并且下令焚烧汉军的鞍辔和粮食等物资。庭翊因此忧虑成疾,朝廷还特地派了两个御医给他诊治,病情稍有好转后,他又跟随成宗前往上都,朝廷还特别下令保护他的家人。大德八年二月,庭翊去世了。至大二年,朝廷追赠他为推忠翊卫功臣、仪同三司、太保、上柱国,追封益国公,谥号武毅。
他的儿子大用,曾经担任归德府同知,后来因为过度悲伤而去世了。另一个儿子大椿,继承了父亲的职位,佩带着金虎符,担任宣武将军、益都新军万户,驻守建康。他的儿子大诚,继承了父亲后卫亲军都指挥使的职位。
史弼,字君佐,另一个名字叫塔剌浑,是蠡州博野人。他的曾祖父史彬,为人胆识过人。当年太师、国王木华黎率兵南下,当地居民都被掳掠走了,蠡州守将闭城自守。史彬对他的儿子们说:“我们能依靠的只有郡守,现在郡守弃民自保,与其束手待毙,不如冒死一搏!”于是,他带领数百户人家去向木华黎投降。木华黎给了他书写的凭证作为信物,就放他们回去了。后来,蠡州城破,只有史彬和跟他一起投降的人得以幸免。
话说这弼长啊,国语说得贼溜,力气大的没边儿,拉强弓那叫一个厉害。他家门口有个石狮子,足足四百斤重,弼长嘿呦一下就给举起来了,还扔出去好几步远呢!这本事,把潼关守将王彦弼给惊着了,直接把女儿嫁给了他,还极力推荐弼长的勇猛给左丞相耶律铸。
后来,弼长跟着耶律铸去了北京。在火里台当差的时候,那些个近侍看到了弼长拉弓射箭的本事,啧啧称奇,这消息一下就传到了世祖皇帝耳朵里。世祖皇帝一听,立马把弼长叫来,考考他的箭术。结果,弼长一连几箭,远距离射箭,箭箭都中了靶心!皇帝龙颜大悦,立马封他当了侍卫,还赏赐了他五匹好马。
元朝中统年间,史弼被授予金符,担任管军总管,奉命跟随刘整攻打南宋。在攻打襄樊的时候,他曾经主动出战挑战,一箭射杀了两个宋军士兵,然后高举横刀大喊:“我是史奉御!”吓得宋军都退了回去。
元至元十年,各路大军分十二路包围樊城,史弼负责攻打东北角,连续十四天十四夜的猛攻,最终攻破城池,还杀死了宋军的牛都统。襄阳城投降后,史弼因功被赏赐白银、锦衣和金鞍,并被提升为怀远大将军、副万户。
之后,他跟随丞相伯颜南征,攻打沙洋堡。战斗中,他被流矢射中手臂,鲜血染红了衣袖,但仍然坚持战斗,最终攻下了沙洋堡。这件事上报后,朝廷赐予他金虎符。
大军抵达阳罗堡,伯颜向将士们宣誓:“第一个登上南岸的,就是头功!”史弼率领精锐士兵率先冲锋,宋军顽强抵抗,但最终被史弼击溃,伯颜成功登上南岸。伯颜认为史弼功劳最大,于是将他提升为定远大将军。
攻下鄂州后,大军继续东进,到达大孤山时,突然刮起了大风。伯颜命令史弼在大孤山祭祀山神,风竟然立刻就停了,这真是神迹啊!
军队驻扎在瓜洲,阿塔海建议说:“扬子桥是扬州进出的要道,应该在那里修建堡垒,选派骁勇的将领驻守。”伯颜就给了史弼三千人马,让他在扬子桥修建木堡,占据要地。史弼竟然只带了数十骑兵就直奔扬州城。有人劝阻他说:“宋将姜才非常顽强,不可轻举妄动。”史弼却说:“我占据扬子桥,扼守必争之地,姜才肯定还没站稳脚跟,一定会来攻打我,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姜才果然率领一万大军趁夜偷袭,他们用捆好的柴草填埋护城河。史弼命令士兵不要喧哗,等到宋军接近时,突然放下吊桥,用抛石机猛攻,杀死了上千人。姜才被迫撤退,史弼乘胜追击,这时,相威和阿术的军队也赶到了,双方展开激战,姜才大败而逃,他的部将张都统也被俘虏。
至元十三年六月,姜才再次率兵夜袭,史弼三次战斗三次获胜。天亮后,姜才看到史弼兵力较少,便加紧围攻,史弼再次奋勇反击。有两个宋军骑兵用火枪刺史弼,史弼挥刀抵挡,左右士兵纷纷倒下,但他亲手斩杀了数百人。
突围后,还有数百名宋军骑兵追击,史弼殿后,敌人不敢靠近。援军赶到后,宋军被彻底击败,姜才逃往泰州。
后来,扬州守将朱焕投降,元军将领麦术在南门外接受了朱焕的投降,史弼则率领几名骑兵从保城进入扬州,然后从南门出来与麦术会合,以示对朱焕投降的信任。朝廷授予史弼昭勇大将军、扬州路总管府达鲁花赤兼万户的官职。冬天,他又被提升为黄州等路宣慰使。
话说这十五年啊,他入了朝,官儿越做越大,先升了中奉大夫,后来又当上了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还做了黄州等路宣慰使。那时候淮西司空山闹起了盗匪,他去平定了。
十七年的时候,南康府都昌县又出了乱子,又是盗匪作乱。他亲自带兵去讨伐,把那些盗匪的头头脑脑,杀了数十人,那些跟着起哄的,就放他们一马了。江州那边,收税的部门和老百姓为米价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米商都躲起来了,老百姓都关门闭户罢市,他直接下令停止了这种做法。
十九年,他又调任浙西宣慰使。到了二十一年,黄华这小子在建宁造反,那年春天又一直下雨,米价贵得吓人。他二话不说,立马就拿出十万石米,按平价卖给老百姓,这才上报朝廷。朝廷的大臣们想趁机涨价,但他坚决不同意,说:“我不能失信于民,就算拿我的俸禄来补上,也不能涨价!”朝廷没办法,只好又拨给他十万石米,老百姓总算不饿肚子了。后来他又调任淮东宣慰使。
他三次担任扬州的官职,当地老百姓都很高兴,还刻了块碑歌颂他,就叫《三至碑》。之后,他又升迁为佥书沿江行枢密院事,镇守建康。
话说元朝至元二十六年,有个叫杨镇龙的土匪头子居然当上了尚书左丞,还做了淮东宣慰使,负责平定那边的叛乱。到了冬天,他进京朝见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正打算攻打爪哇,就对张世杰说:“现在我身边真正能信得过的大臣太少了,我想把攻打爪哇的事交给你。”张世杰回答说:“皇上既然下令,我哪敢推辞!”
第二年,也就是至元二十七年,张世杰被任命为尚书省左丞,兼任浙东宣慰使,成功平定了处州的盗匪。到了至元二十九年,他又被封为荣禄大夫,福建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正式被派去征讨爪哇。朝廷还给他配备了亦黑迷失和高兴两位副将,并赐给他一百五十块金符和大量的金银财宝,用来赏赐有功将士。十二月,张世杰率领五千兵马,从泉州出发,浩浩荡荡地奔赴爪哇。结果,刚出海就遇上了狂风暴雨,巨浪滔天,船只颠簸得厉害,士兵们好几天都吃不上饭。
他们一路跋山涉水,经过七洲洋、万里石塘,还穿过了交趾和占城的海域。到了第二年正月,终于到达了东董西董山、牛崎屿,又经过混沌大洋橄榄屿、假里马答、勾阑等地。他们上岸后,就开始伐木造船,准备深入内陆。当时,爪哇和邻国葛郎正处于战争状态,爪哇国王哈只葛达那加剌已经被葛郎国王哈只葛当杀害了。爪哇国王的妹夫土罕必阇耶起兵反抗哈只葛当,但战败后退守麻喏八歇。听说张世杰的军队来了,土罕必阇耶赶紧派使者前来投降,并献上了爪哇和葛郎两国的舆图,请求张世杰出兵相助。
张世杰和他的将领们立刻出兵攻打葛郎军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哈只葛当逃回了自己的国家。这时,副将高兴提醒张世杰说:“虽然爪哇已经投降了,但万一他们反悔,和葛郎联合起来,咱们孤军深入,后果不堪设想啊!”张世杰听后,决定兵分三路,他和高兴、亦黑迷失分别率领一路军队,攻打葛郎。他们攻到了葛郎的答哈城,葛郎十多万大军前来迎战。激烈的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中午,葛郎军队大败,退守城内。张世杰下令包围答哈城,哈只葛当最终投降,并交出了他的妻子、官员等。土罕必阇耶也请求投降,并献上珍宝,准备回国。张世杰和亦黑迷失答应了他的请求,派万户担只不丁和甘州不花率领二百士兵护送他回国。
没想到,土罕必阇耶在半路上杀了两个护送他的士兵,然后反叛,乘机抢掠沿途财物。张世杰断后掩护,一边战斗一边撤退,走了三百里才登船。经过六十八天日夜的航行,他们终于回到了泉州。这次远征,士兵阵亡三千多人。朝廷清点战利品,发现金银财宝、香料布匹等价值超过五十万两白银。张世杰还献上了从葛郎国缴获的金字表和金银犀象等珍宝。所有这些情况都记录在高兴和爪哇国传中。但是,由于这次远征损失惨重,张世杰被朝廷杖责十七下,并被没收了三分之一的家产。
1271年,他当上了枢密院同知。当时有个叫月儿鲁的官员上奏说:“弼(指张弘范)将军带着五千人,渡海两万五千里,攻打近代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国家,俘虏了他们的国王,还让附近的其他小国都投降了,应该好好嘉奖他。”于是皇帝下令把张弘范缴获的战利品都还给他,并且提升他为荣禄大夫,江西等处行中书省右丞。三年后,他又升任平章政事,加封银青荣禄大夫,还被封为鄂国公。最后,他是在家里去世的,享年八十六岁。
高兴,字功起,是蔡州人。他家祖上是从蓟州迁到汴州的。他曾祖叫拱之,祖父叫子洵,几代人都以务农为生。金朝末年战乱频繁,他父亲青又带着全家搬到了蔡州,高兴就在那里出生。高兴从小就性格豪爽,很有气节,能拉开两石重的弓。有一次他在南阳山里打猎,遇到了一只老虎,老虎又跳又吼,其他人吓得都跑了,只有高兴神色不变,一箭就把老虎射死了。至元十一年冬天,他带着八个骑兵去了黄州,拜见了宋朝的制置使陈奕。陈奕让他当自己的部下,还觉得高兴长得相貌不凡,就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了他。
至元十二年,元朝丞相伯颜攻打宋朝,打到了黄州,高兴跟着陈奕投降了元朝。伯颜奉命授予高兴千户的官职。后来,高兴参与了攻破瑞昌的乌石堡和张家寨的战斗,又攻下了南陵。行省把他的功劳上报给了世祖皇帝,世祖皇帝命令高兴单独率领一支军队,经常让他担任先锋。宋朝将领张濡杀了元朝使者严忠范等人,在独松关。伯颜派高兴去讨伐他。军队到达溧阳后,经过两次战斗,高兴斩杀了宋军将领三人,士兵三人,俘虏了四十二人,最终攻破了溧阳,斩首七千级。他因此被授予金符,担任管军总管。在银墅的战斗中,他又斩杀了宋军将领三人,士兵两千人。攻克建平后,他斩杀了宋军总制二人,俘虏了知县黄君濯。他后来又从间道夺取了独松关,进军武康,最终擒获了张濡。
十三年的春天,宋朝投降了,伯颜将军回北方去了,留下兴将军带兵攻打那些还没投降的州县。建德府守将方回和婺州守将刘怡都投降了。可是衢州和婺州这两个地方又反叛了,章焴自己当了婺州的守将。兴将军带了五千人去讨伐他,打了七仗,一直打到破溪,双方僵持了四十多天。兴将军兵力少,打不过人家,拼死突围出来了,到了建德的地界,和增援的部队会合了。然后又进攻兰溪,斩首三千,重新夺回了婺州,活捉了章焴并把他杀了。接着攻打衢州城,斩首五百。连续作战,攻打赤山、陈家山、江山县,斩首三千,俘虏五百人,把魏福兴等七个人献给了行省,其余的全部杀掉了,衢州平定了。
接着追击宋朝的嗣秀王和綍,他们跑到福建去了,在桥上和綍摆开阵势,在水南边扎营。兴将军率领奇兵夺取了桥梁,然后进攻,杀了宋军的观察使李世达,斩首三千多。活捉了綍父子以及两个小王和两个裨将,缴获了五个印信和五百匹马。攻下兴化府,宋朝的参知政事陈文龙、制置使傅德等一百四十多人投降,还有三千陆军、七千水军投降,缴获海船七千多艘。兴将军被提升为镇国上将军、管军万户。
十四年的春天,他回到婺州镇守,佩带着元朝赏赐的虎符,担任衢州、婺州招讨使。东阳、玉山一带的土匪张念九、强和尚等人杀了宣慰使陈祐,在新昌县,兴将军把他们抓获并处死了。他又跟着都元帅忙古台平定了福州、建州、漳州三州,攻破了敏阳寨,屠杀了福成寨。十五年的夏天,朝廷下令让忙古台在福建设立行省,兴将军在建宁设立都元帅府来镇守。政和人黄华,邵武人高日新、高从周等人聚众叛乱,都被兴将军讨伐平定,他因为战功被任命为招讨使,并加封为右副都元帅。
十六年秋天,我被召进宫里,在皇宫的大明殿侍奉皇上。我把在江南得到的珍宝都献给了皇上。皇上说:“你怎么不多留一些自己用呢?” 我回答说:“我本来就穷,现在能富贵,都是皇上您给的,我哪敢私藏这些战利品啊!”皇上很高兴,说:“真是个正直的臣子啊!” 接着,我就把手下士兵的战功都汇报了上去,请求皇上给他们升官。皇上就让我自己决定他们的官职,然后根据功劳大小分别赏赐爵位和赏赐。
之后,我被提升为浙江东道宣慰使,皇上还赏赐了我西锦做的衣服和金线装饰的马鞍马辔头。我奉命出征,平定了处州、福建以及温州、台州海上的那些海盗。
十七年,漳州来了好几万盗匪,占据了高安寨,官兵打了整整两年都没能拿下。皇上就下令让我当福建等地的征蛮右副都元帅。我和都元帅完者都等人一起讨伐他们,直接打到了他们的营寨跟前。那些贼匪占据地势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地攻击我们。我就让士兵们用捆好的柴火挡住身体,一直推进到半山腰,然后丢下柴火撤退。这样反复做了六天,把他们的弓箭石头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才点燃柴火烧他们的营寨,最终平定了叛乱,斩杀了贼首和其他头目两万多人。
十八年,盗匪陈吊眼聚集了十万多人,占据了五十多个寨子,凭借险要的地形固守。我攻破了他的十五个寨子,陈吊眼逃到千壁岭躲藏。我追到半山腰,把他骗出来和他说话,趁他伸手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他,把他擒获斩杀了。这样,漳州地区就彻底平定了。
十九年,他进京朝见,皇上赏赐了他五百两银子、二千五百贯钱,还有华丽的衣服、马鞍马具和弓箭,然后把他任命为浙西道宣慰使。
这年头,当官可不容易啊! 叛将黄华又造反了,手下竟然有十万人马! 他跟黄华在铅山打了一仗,俘虏了八千人。黄华急攻建宁,他火速赶去,跟福建的军队一起合兵作战,抓住了黄华的两个将领,黄华这才逃到江山洞。 追到赤岩,黄华的军队被打败了,他最后自焚而死。
二十一年,他被调任为淮东道宣慰使。二十三年,升任江淮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平定了婺州的盗贼施再十。之后,他又被调任为浙东道宣慰使。二十四年,朝廷设立了尚书省,他又被任命为行尚书省参知政事,在婺州抓获并斩杀了柳分司。 这期间,他母亲去世了,他回家守孝。 朝廷下诏让他复职,让他去讨伐处州的盗贼詹老鹞和温州的盗贼林雄。
他秘密从青田出发,直捣贼巢,在叶山与贼军作战,活捉了詹老鹞、林雄以及其他二百多名盗贼,并在温州城斩首示众。 之后,他又奉命平定了徽州的盗贼汪千十等人。二十八年,福建行省被撤销,他以参知政事身份代理福建宣慰使,成功劝降了漳州的盗贼欧狗。 后来,他被召回京城,被任命为江西行省左丞。
公元1293年,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右丞。爪哇国的使者孟琪,被朝廷提升为平章政事,和史弼、亦黑迷失一起带兵去征讨爪哇,朝廷还赏赐了他玉带、锦衣、盔甲、弓箭,以及大都城里上千亩的好田地。
第二年春天,他们就乘船到达了爪哇。亦黑迷失指挥海军,孟琪指挥陆军,在八节涧会合,爪哇国王的妹夫土罕必阇耶投降了。接着他们攻打葛郎国,葛郎国国王哈只葛当也投降了,这事儿《史弼传》里都记载着呢。其他的小国也都纷纷表示臣服。哈只葛当的儿子昔剌八的和昔剌丹不合逃进了山里,孟琪独自带了一千人深入山区,抓住了昔剌丹不合。回到答哈城后,史弼和亦黑迷失已经派人护送土罕必阇耶回国,并带上了贡品。孟琪觉得他们俩这策略不对劲,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一顿。结果土罕必阇耶还真杀了使者反叛,联合众人来攻打他们,孟琪他们奋力抵抗,打退了敌人,最后还杀了哈只葛当父子,凯旋而归。朝廷调查了这次爪哇战役中处理不当的人,史弼和亦黑迷失都受到了处罚,就孟琪因为没参与之前的决策,而且战功卓著,所以只赏赐了他五十两黄金。
元成宗即位后,他又被任命为福建行省平章政事,并被赐予玉带。公元1307年,汀州总管府同知阿里因为私人恩怨诬告孟琪犯法,孟琪被召到朝廷对质,结果证明阿里全是诬告,阿里被处死了。之后,孟琪被调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朝廷还赏赐给他一只海东青猎鹰,并让他的儿子伯颜进宫当侍卫。公元1308年,朝廷又派人送来海东白鹘、葡萄美酒和珍贵药材。公元1312年,他被任命为枢密副使。公元1314年,他升任同知枢密院事,同时兼任平章政事。后来他又被调任河南行省平章政事。元武宗即位后,召见了他,任命他为左丞相,让他参与商议河南省政务,还赏赐给他先帝的御用服装。元仁宗非常器重这些有功之臣,对孟琪的赏赐尤其丰厚。公元1321年九月,孟琪去世,享年六十九岁。朝廷追赠他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等官职,追封为梁国公,谥号武宣。公元1327年,他又被追封为南阳王。
他的儿子们,久住担任泉州总管;长寿担任建宁路总管府同知;忙古台继承了万户的爵位;伯颜担任宁国路总管府同知;完者都担任辰州路总管;宝哥担任治书侍御史。
刘国杰,字国宝,原本是女真人,姓乌古伦,后来到了中原地区,改姓刘。他父亲德宁是宗王斡臣必阇赤手下管益都军民事务的官员。刘国杰长得高大威猛,擅长骑马射箭,胆子特别大,很年轻的时候就参军,在涟海地区凭借出色的武艺当上了队长。
元至元六年,他被选中参加攻打襄阳的战役,作为益都新军的一千户,跟着张弘范驻守万山堡。宋军一直在窥探,有一次大家出去打柴,宋军突然大举进攻堡垒,刘国杰他们只有几百人,却打败了宋军,斩首四千多级,从此名声大噪。后来他又参与了荆南的战役,一直打到归峡,转战几千里,最终攻破了襄阳城下的宋军。在攻打樊城的战斗中,他攻破了外城,虽然被火炮打伤了大腿,但他包扎好伤口后又继续战斗,最终平定了外城,被授予武略将军的称号,并佩带金符。他还参加了攻打张贵军在柜门关的战斗,表现非常英勇。再次攻打樊城时,他身中数处伤,浴血奋战,最终攻破了樊城。襄阳城破后,元世祖听说他的勇猛,召见了他,提拔他为武德将军、管军总管,并赏赐他百两白银、锦衣、弓箭,以示宠爱。
之后,他跟随伯颜南征。至元十一年,军队到达郢州。宋军扼守汉水,元军无法渡过。伯颜计划先拿下黄家湾堡,然后进入汉水,刘国杰第一个冲上去,攻下了黄家湾堡,因此被加封为武节将军。接着,他又参加了攻打沙洋、新城的战斗,在丁家洲击败了孙虎臣的军队,战功赫赫,升为万户。后来,他又跟随阿术攻打淮南,他率领的军队驻扎在扬子桥,扼守宋军的道路。宋军曾派出一万多人夜袭堡垒,被他击退,并俘虏了他们的都统张林。宋将张世杰率领大军从焦山前来阻击元军,他用铁链连接战船,停泊在江中,摆出一副拼死抵抗的架势。阿术率领各路大军进攻,万户刘琛从江南绕到张世杰军队的后面,刘国杰和董文炳从两翼夹击,烧毁了宋军的战船,张世杰的军队大溃,逃窜到圌山,元军缴获了数百艘黄鹞船。元帝对此非常赞赏,下诏加封他为怀远大将军,赐号“霸都”。因为他是第二个被赐封“霸都”的人,所以人们都叫他“刘二霸都”,而不直呼其名。“霸都”是中原地区对勇猛之士的称呼。
宋朝灭亡后,他被朝廷任用,官拜佥书西川行枢密院事,负责挑选淮南的军队,准备去平定蜀地。还没出发,北方就发生了战事,他又被加封为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率领卫兵去平定北方的战乱。冬天,他被召回朝廷,皇帝亲自脱下衣服,给他加上了玉带,以示恩宠。
十五年后,他又一次率领左右中三卫的军队,驻守北方边境,皇帝下令说:“如有不服从命令的,就斩了,然后向我报告。”十六年,诸王脱脱木叛乱,攻打和林。国杰料定脱脱木的全部军队都已到达前线,营地里必然空虚,于是挑选轻骑兵袭击他的营地,俘获了上万名叛军。脱脱木屡战屡败,又残暴不仁,失去了军心,最终被部下杀死,其余叛军投降。
十八年,他被加封为辅国上将军。十九年,他率军征讨东边,却一无所获,灰溜溜地回来了。皇帝很生气,打算罢免所有大小将校,这时却召见国杰,让他担任征东行省左丞。国杰到达后,皇帝向他解释了缘由,国杰说:“责任在于元帅,如果陛下能够开恩,恢复所有将领的职务,他们一定会奋勇作战,洗刷之前的耻辱。”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恢复了所有将领的官职,并让他统领军队去征讨日本。
正巧这时黄华在建宁叛乱,于是朝廷命令国杰率领征东军队,与江淮参政伯颜等人一起讨伐黄华。国杰攻破了赤岩寨,黄华自杀,其余叛军溃散。福建行省左丞忽剌率领军队在梧桐川会合,想要搜捕逃跑的叛军并将他们全部杀掉,国杰说:“发动叛乱的是黄华,其他人都是被胁迫的,我们可以招降他们,如果他们不肯投降,再杀也不迟。”没过多久,叛军果然投降了。二十二年,他被免去征东行省的职务,改任佥书沿江行枢密院,后又改任佥院。
话说二十三年的时候,朝廷觉得湖广地区很重要,而且盗贼很多,就派他当了本省的左丞。他一到任,首先就平定了湖南盗贼李万二。
第二年,广东那边也闹起了盗贼,攻打肇庆府,贼首是邓太獠和刘太獠,一个占据前寨,一个占据后寨,互相依靠,以为很稳固。他带兵直捣后寨,打败了他们,接着又攻下前寨,把这两个人都抓起来杀了,那些参与造反的老百姓,也都挨了板子处死。因为立了大功,他的官职也升了,加封资德大夫。
二十五年,湖南又出了个盗贼詹一仔,他勾结衡州、永州、宝庆府、武冈州的人,在四望山一带聚集,官兵打了很久都没能剿灭他们。他率领军队攻破了他们的老巢,杀了首领,剩下的盗贼也都投降了。手下的将领们建议说:“这些家伙作乱很久了,现在投降,只是暂时的,以后说不定还会反,不如把他们全部坑杀了吧!” 但他却说:“杀太多人不好,更何况杀降兵呢!我有办法处理他们。”
于是,他选了合适的地方,把他们分成三个屯子安置下来:在衡州叫清化屯,在永州叫乌符屯,在武冈州叫白仓屯,每个屯子五百人,让他们守卫屯子,同时开垦荒地,这样盗贼们就找不到藏身的地方了。那些投降的人,如果原来有田地房屋的,就都还给他们;如果没有的,就让他们在屯子里一起耕作。后来,这些人大多都成了老百姓。
皇上命令刘国杰去江西剿匪。刘国杰立刻出发了。十一月份,他在陈古水打败了萧太獠,斩杀了数百人,接着又平定了怀集一带的山寨贼寇。
第二十六年春天,他东进肇庆,在清远攻打闫太獠,然后又回到怀集攻打萧太獠,把萧太獠抓住了。之后他又打败了严太獠。四月份,他在金林攻打曾太獠,再次将其打败。贼寇逃进险要的地方躲藏,刘国杰就凿山进去,贼寇有五千多人,结果被他几乎杀光了。七月份,军队驻扎在贺州,士兵们染上了瘴气,都生病了,刘国杰亲自去看望他们,给他们治病,很多人都因此活了下来。结果刘国杰自己也病了,于是把军队转移到了道州。广东的贼寇陈太獠在道州作乱,刘国杰前去讨伐,把他抓住了。接着又攻克了赤水贼寨。
第二十七年,江西龙泉的贼寇起事,皇上命令刘国杰前去讨伐。其他将领都劝谏说:“这是其他省份的贼寇啊!”刘国杰说:“放任匪寇发展壮大,以后就更难对付了,怎么能因为是其他省份的就袖手旁观呢!”于是他挑选精兵,丢弃旗鼓,去掉装饰,日夜兼程赶往贼寇的地盘。贼寇有几千人,反过来抵抗,看到刘国杰的军队军容不整,就说:“这是乡下兵!”于是轻敌了。刘国杰带着几十个骑兵冲进敌阵,大军随后跟进,贼寇大败,斩首五百多级,夺回了被抢走的男女。傍晚,刘国杰突然收兵撤退了。堡垒里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这是谁干的。第二天,刘国杰又突然来了,把堡垒里的男人叫出来说:“我是刘二霸都!”百姓都惊奇地认为他是神仙,于是就告诉他钟太獠住在南安十八耒。刘国杰趁着大雾,突入钟太獠的老巢。贼寇惊慌失措,互相践踏,官兵们奋力搏杀,从早上打到中午,擒杀的贼寇非常多,然后刘国杰就率军回到桂东。
二月份,龙泉的贼寇又来侵扰酃县,刘国杰于是又返回酃县。贼寇退守大井山,刘国杰就分兵三路进攻。山路险峻,士兵们都下马步行前进。当时正下着大雨,贼寇毫无防备,结果都被杀光了,刘国杰回到道州驻守。八月份,永州的贼寇李末子千七在全州作乱,打败了官兵,杀死了郡长土鲁。刘国杰前去讨伐,把他抓住了,砍下头颅回来。因为这些战功,刘国杰被提升为湖广右丞。
话说刘国杰在二十八岁那年,被任命为湖广等地的行枢密院副使,然后又回到武昌驻军。秋天的时候,广东又闹起了盗匪,刘国杰再次出征,前往道州。当时,上思州知州黄胜仗着地势险要,又和交趾勾结,经常骚扰边境。
第二年,也就是二十九岁那年,朝廷下令让刘国杰去讨伐黄胜。这黄胜的匪徒个个凶猛强悍,在山洞竹林里穿梭自如,就像飞鸟一样,而且还放毒箭,中了毒箭的人都没法活。刘国杰亲自率领士兵奋勇作战,敌人抵挡不住,就逃到了象山。象山靠近交趾,到处都是深山老林,根本进不去。刘国杰就仔细观察敌人的出入路线,设置栅栏把他们围困起来。然后慢慢地开辟山路,一边打仗一边前进,两年后终于攻破了黄胜的营寨。黄胜本人逃到了交趾,刘国杰抓住他的妻儿老小全部杀掉。刘国杰三次写信给交趾,要求他们交出黄胜,但是交趾却一直隐瞒,不肯交人。夏天,军队班师回朝,刘国杰把所有匪徒的老巢都改成了屯田,招募庆远等地的僮人来耕种,以此作为两江的屏障。后来,蛮族人都把这些屯田的地方看作是朝廷管辖的土地,再也不敢侵犯了。朝廷还派使者到军营里,赐给他玉带。
到了三十岁那年,刘国杰回朝,皇帝对大臣们说:“湖广是重要的地区,只有刘国杰才能镇守,其他人不行。”于是命令刘国杰不要调任其他官职。没过多久,朝廷商议要讨伐交趾,就加封刘国杰为湖广安南行平章事,并任命诸王亦吉列台为监军,一起出征。但还没等出发,皇帝就驾崩了,征讨交趾的计划也就此停止。
宋朝皇帝成宗登基后,重新在衡州设立了行枢密院,还任命了国杰为副使。早些时候,黔中地区的蛮族首领们一会儿归顺朝廷,一会儿又反叛,闹得不可开交。同时,巴洞的何世雄袭击了澧州,泊崖洞的田万顷和楠木洞的孟再师也攻打辰州,朝廷曾多次派兵讨伐,最终把他们降服了。朝廷还把泊崖改名为施溶州,任命田万顷为知州。
过了几年,也就是成宗皇帝在位第三十一年的时候,田万顷又反叛了,朝廷派兵去攻打他,却没能拿下。直到皇帝即位大赦天下的时候,田万顷等人也没投降。皇帝于是就派国杰去平叛。九月,国杰快速赶到辰州,先去攻击明溪的土匪鲁万丑。鲁万丑带着他的喽啰从上游冲下来,朝廷的千户崔忠和百户马孙儿都战死了。
十月,国杰的军队进兵桑木溪,鲁万丑又带着一千人来抵抗,结果被国杰打败了。第二天,鲁万丑又带着更多的人马来进攻,国杰振奋军心,百户李旺带领敢死队冲进敌阵,其他士兵也奋勇杀敌,最终打败了鲁万丑,攻破了他的老巢,还一把火烧了它。接下来,国杰率军攻打施溶州,他的部将田荣祖建议说:“施溶州是田万顷的中心,石农次和三羊峰就像他的左右手,我们应该先砍掉他的胳膊,才能攻破他的心脏。”国杰说:“说得对!”于是下令攻打石农次,敌人抵挡不住,丢下营寨逃跑了。国杰乘胜追击,攻克了施溶州,活捉了田万顷,并将其斩首。之后,国杰又穷追猛打田万顷的余党,翻山越岭,追击了上千里的路程。
元贞元年,国杰在军中被加封为荣禄大夫、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辰州和澧州与溪洞地区接壤,以前宋朝政府曾经挑选百姓在那里驻扎,免除他们的徭役,让他们负责防御,在澧州的叫“隘丁”,在辰州的叫“寨兵”。宋朝灭亡后,这些制度都废除了。国杰重新恢复了这些制度,然后班师回朝。 之后,他还对茶陵、衡阳、郴州、道州、桂阳等地,以及广东、江西盗贼经常出没的地方进行了规划,总共方圆三千里,设立了三十八个戍所,分别驻扎军队防守。 就这样,从东边的交广地区到西边的黔中地区,以及整个湖广地区,四面八方都设置了戍所,制度完善,蛮族再也不敢来侵扰,盗贼也销声匿迹了。
六月,皇上召见他,赏赐了他玉带、锦衣和弓箭。朝廷大臣们都说,国杰将军在军队里总是用自己的钱财奖赏将士,皇上就下令给他双倍的补偿。那些立功的士兵,也都升了官。
大德五年,罗鬼女子蛇节发动叛乱,乌撒、乌蒙、东川、芒部等地的蛮族都跟着造反,攻陷了贵州。皇上命令国杰将军率领各路军队,会合四川、云南、思播的兵力前去讨伐。叛军的兵力强大,而且有很多战马,官军一开始打了败仗。国杰想了个办法,让人拿一面盾牌,上面钉满了钉子,等到两军交战的时候,就故意丢下盾牌假装逃跑。叛军果然追了上来,战马跑得太快刹不住,结果撞到盾牌上纷纷倒地,国杰抓住机会率军反攻,叛军大败。之后,叛军又聚集起来请求再次作战,国杰没理他们,等了几天,见叛军士气低落了,就一声令下,彻底打垮了他们,追击了好几千里。
七年春天,国杰将军活捉并斩杀了蛇节、宋隆济、阿女等人,西南地区的叛乱全部平定。皇上召见他和他手下的将士,摆设盛大的宴会款待他们,赏赐非常丰厚。国杰被提升为光禄大夫,皇上还给他补偿了奖赏将士的钱款,共计一千九百两黄金,一万五千锭白银。将士们也都根据功劳大小分别升了官,皇上还准许他回益都去祭扫祖坟。
八年,国杰将军回到驻地。他长期在边疆作战,染上了瘴气,这时候病情严重。平章政事卜邻吉台和他的属下都去看望他,国杰说:“叛贼不臣,如果我的病稍微好一点,能消灭这些叛贼,就算死了也无憾了。”大家问他家里的事情,他却什么也不说。二月,国杰将军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国杰将军为人性格刚毅勇猛,视死如归,曾经对别人说过:“我为国家效力,即使死在荒野也不后悔,何必非要裹着马皮才能回乡下葬呢!”而且他善于真诚待人,赢得将士们的心,所以才能取得如此大的功劳。国杰将军去世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非常悲痛惋惜,追赠他推忠效力定远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等官职,封他为齐国公,谥号武宣。
他的儿子脱欢,担任湖广行省平章政事,还娶了宪宗皇帝的孙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