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长江水发源于蜀地西南边陲,一路向东流到岷山脚下,大禹当年就治过这里的水患。秦昭王的时候,蜀郡太守李冰在离堆山凿开水道,把江水引来灌溉川蜀大地,老百姓因此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可是,经过几百年风风雨雨,长江水冲刷侵蚀,河道变化,又成了老百姓的大麻烦。官府按照惯例,每年都要修堤坝,多达一百三十三个地方,每次动用的民夫兵丁,多的上万人,少的也有上千人,最少的也得几百人。每次修建要干七十天,就算不到七十天完工,大家也休想休息。那些没被征用的,每天也得交三缗钱当作劳务费。这样一来,有钱的人被钱压得喘不过气,穷人被劳役累得够呛,上上下下都苦不堪言,算算一年下来,光修河道的费用就至少七万缗钱。而且,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官吏的腰包,真正用在修河道上的,根本不够花的。
元统二年,四川肃政廉访司的吉当普巡视川蜀各地,发现真正需要治理的河段只有三十二处,其他的都可不必修建。他召来灌州的判官张弘商量,说:“如果用石头把这些河段砌起来,就能免除每年修堤坝的劳役,减轻百姓负担。”张弘一听,激动地说:“您能想到这个办法,真是百姓的福气,国家的幸事,也是万世之利啊!”张弘立刻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先做了个小型的试验性水坝。水坝建成后,遇到大涨水,水坝竟然纹丝不动!于是,张弘起草文书,上报行省,并通知蒙古军队七翼的长官、各郡县的父母官,以及乡里的乡老们,详细说明利害关系,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好。他们还去李冰祠祭拜,卜了一卦,结果是吉兆。于是,就开始征集民工,动员劳力,终于在至元元年十一月一日,正式在都江堰开工。都江堰正是大禹当年治水的地方,也是分水的源头。盐井关在它的西北方向,水西关在它的西南方向,江水从这里分流,向东奔腾而去。以前北边没有江,是李冰开凿的渠道,用来防止沫水泛滥成灾。都江堰在中间,稍往东一点是大钓鱼和小钓鱼,再往东跨过两条江就是石门,用来控制北面的江水水量,再往东是利民台,利民台的东南方向是侍郎堰和杨柳堰,这些水都是从离堆分流出来,汇入南江的。
南江,先往东流到鹿角,再往东到金马口,接着往东经过大安桥,最后流进成都。老百姓都管它叫大皂江,它是江水的正源头。
北江呢,稍微往东一点就是虎头山,山上有座斗鸡台。斗鸡台上有个量水的水尺,一共刻了十一道刻度。水位涨到九道刻度,老百姓就高兴;超过九道,大家就开始担心;要是水位没到刻度,那就麻烦了。 旁边还刻着“深淘滩,高作堰”六个字,这是治水的方法,都是以前的人刻上去的。再往东是离堆,继续往东经过凌虚桥和步云桥,再往东到三石洞,这里分成了两条支流。一条支流从上马骑往东流,经过郫县,流进成都,以前叫内江,现在叫府江;另一条支流从三石洞往北流,经过将军桥,再往北经过四石洞,然后拐弯往东流,经过新繁,流进成都,以前叫外江。这两条江都是以前的人凿出来的。
南江从利民台那里有一条支流,往东南流出万工堰,再往东是骆驼,再往东是碓口,绕着青城山往东流。鹿角的北边,有一条叫马坝的渠道,往东流到成都,汇入南江。这条渠道往东流了二十多里,南岸决堤了,长达四十九里,每年都要耗费大量民力去堵。后来,人们就在北岸开凿了两条渠道,跟杨柳渠汇合,往东流了几十里,又跟马坝渠汇合,这样水流就稳定了。从金马口西边开凿了两条渠道,跟金马渠汇合,往东南流入新津江,经过蓝淀、黄水、千金、白水、新兴,一直到三利十二堰。
北江,三石洞的东边有外应、颜上、五斗等几个堰。外应堰和颜上堰的水都往东北流,汇入外江;五斗堰的水往南流入马坝渠,这些都是内江的支流。外江往东流到崇宁,也有一座万工堰。万工堰的支流,从北往东流,形成了三十六洞,经过清白堰,往东流入彭州和汉州之间。后来清白堰南岸决堤,决口有三里多长,官府干脆利用决口的地方修了个堰。可是这个堰总是坏,于是人们疏通了北岸原来的渠道,让水直接往东流,废弃了那个堰和三十六洞的工程。
嘉定的时候,青神县有个鸿化堰,县令刚上任就完成了修建任务。就像成都的九里堤,崇宁年间的万工堰,还有彰州的堋口堰、丰润堰、千江堰、石洞堰、济民堰、罗江堰、马脚堰这些,工程还没开始,上级就召见县令,鼓励他们利用农闲时间完成。这些堰里,都江堰和利民台工程最大,侍郎堰、杨柳堰、外应堰、颜上堰、五斗堰次之,鹿角堰、万工堰、骆驼堰、碓口堰、三利堰又次之。都江堰在江中间,所以用一万六千斤铁铸了个大乌龟,用铁柱把它固定在江底,才开始修建。
这些堰都用石头砌成,用铁范子浇筑,用桐油拌石灰,再掺上麻丝,捣得很熟,用来堵塞缝隙。河岸容易塌的地方,就用江石加固,上面种上杨柳,旁边种上蔓荆,整整齐齐的,靠这些来加固,大概有几百万块石头吧。有的地方疏通旧的渠道来引水,有的地方开凿新的渠道来减缓水流速度。遇到水流汇合的地方,就修建石门,按时开关来调节水位,这样既能节省人力,又能造福百姓,凡是能想到的办法,他们都用上了。一开始,都江堰的管理是由郡县和军队共同负责的,到了延祐七年,军队官员请求单独负责,老百姓受不了这么大的徭役,后来又恢复了原来的管理模式。以前,每年只有几个月能利用水利,堰也经常坏,现在好了,即使是沿着渠道建的那些碾米坊、纺织作坊,数都数不清,一年四季都在运转,生生不息。
一开始修建都江堰的时候,水又深又广,深浅都无法测量,突然在西南方向出现了一个好几里宽的大沙洲,人们终于可以在上面施工了。进山采石,崩落的石头堆积如山,用都用不完。四川本来就多雨,可是从开工到完工,竟然没下过雨雪,所以省力又高效,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忙似的。五个多月后,工程完工了,吉当普因为监察御史的职位被召回去了,朝廷表彰了他的功劳,还下诏令写碑文立碑来表彰他。
哎,这次工程啊,各种工匠加起来,石匠、金匠一共七百人,木匠二百五十人,其他的民夫有三千九百人,其中蒙古兵占了两千人。粮食大概有一千多石,石头材料从山上采的,超过一百万块,石灰按斤算,有六万多斤,油是石灰的一半,铁六万五千斤,麻五千斤。把所有工钱和材料费加起来,一共花了四万九千多贯,这些钱都是从老百姓那收的税,但是官府里还剩二十万一千八百贯呢,打算借给那些负责灌溉的人家,每年收点利息,用来支付祭祀和修缮水利工程的费用。 而且,还免除了灌溉地区百姓的常规徭役,让他们专心致志地搞水利工程。
泾河渠啊,秦朝的时候,韩国派水利工程师郑国到秦国,开凿了泾河渠。这条渠从仲山西边一直修到瓠口,沿着北山,往东流入洛河,长达三百多里,用来灌溉农田。其实郑国是想消耗秦国的国力,让秦国没精力往东边打仗。秦国发现他的阴谋,想杀了他,郑国说:“我为韩国争取了几年的时间,也为秦国创造了万世流芳的功业!”秦王觉得有道理,就让他把工程做完了,这条渠就叫郑渠。“汉朝的时候,有个叫白公的人,建议开凿一条引泾河水的渠道,从谷口开始,到栎阳,注入渭河,长两百里,灌溉了四千五百多顷田地,所以就叫白渠。历朝历代都沿用着,都从中受益。到了宋朝,河水冲刷,原来的渠就看不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间,朝廷拨款帮助老百姓修建水利,就在仲山旁边开凿了石渠,利用高差泄水,取名丰利渠。
元朝至元年间,设立了屯田府来管理这些水利工程。到了元朝大统八年,泾河发大水,把水坝和渠道都冲坏了,陕西行省就命令屯田府总管夹谷伯颜帖木儿和泾阳尹王琚负责疏通水道。他们动员了泾阳、高陵、三原、栎阳等地负责用水的人家,还有渭南、栎阳、泾阳三个屯田所的民夫,一共三千多人,一起修建水利工程,河水又恢复了正常。他们用荆条编成筐,里面装石头,再填上草和土,筑成水坝。每年都会修缮,一直没间断过。
公元1308年,王琚当上了西台御史,就建议在丰利渠上再开一条石渠,长51丈,宽1丈,深5尺,一共用了153000个工,(古代计算工程量,以一方一尺为一工)。从延祐元年(1314年)开工,到五年后(1318年)完工。那年秋天,又把水堰改到了新的位置。到了泰定年间,有人说石渠用了很久,水流逐渐冲刷下陷,河岸越来越高。到了至正三年(1343年),御史宋秉相去现场查看了水堰,说因为多年来从渠里挖出的淤泥堆积在岸边,堆得又高又大,很难把土运到上面去,所以建议在岸边高的地方开通鹿巷,方便运输土方,朝廷同意了。至正四年(1344年),屯田同知牙八胡、泾州知州李克忠调集民夫,在八十四个地方开凿了鹿巷,削平了四百五十多步长的土堆。到了至正二十年(1360年),陕西行省左丞相帖里帖木儿派都事杨钦进行维修,一共灌溉了四万五千多顷农田。
公元1342年正月,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都水傅佐建议,从通州南高丽庄一直到西山石峡铁板开水古金口,一百二十多里长的路段,开凿一条新河,深五丈,宽二十丈,让西山金口的水往东流到高丽庄,和御河汇合,然后接通海运,把货物运送到大都城里。当时,脱脱担任中书右丞相,他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并付诸实施。很多朝臣都反对,左丞许有壬尤其反对得厉害,脱脱顶住了各种反对意见,一定要执行这个计划。许有壬就详细列举了这项工程的利弊,大概意思是:
公元1306年(元大德二年),浑河发大水,造成了很大的灾害。当时的大都路都水监(负责河道管理的官员)赶紧把金口闸门关上,这才阻止了洪水的进一步蔓延。
过了五年,浑河的水势依然很猛,郭太史(郭道寿,此处指其担任都水监之前的职位)担心洪水会冲毁田薛二村和南北二城,于是又把金口以上河段用砂石和泥土堵死了,彻底阻断了河水。
到了公元1328年(元至顺元年),都水监郭道寿提议,要开通金口引水,让河水从京城流到通州,认为这样做好处多多。于是工部、河道提举司、大都路以及相关部门的官员和当地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一起讨论这个方案。大家发现,河水现在被南北二城挡住了。
再说卢沟河,从桥到与浑河交汇的地方,从来就没见过渔船通行,这足以证明卢沟河根本不适合通航。而且通州离京城有四十里,卢沟河只有二十里,如果真要通航,为什么不直接在卢沟河修建码头,这样多方便?非要跑到四十里外的通州去?另外,西山的水势高峻,金朝灭亡的时候,浑河还在城北流入郊外,即使决堤,危害也比较小。现在河道改到城西南了,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浑河水本来就湍急,要是再赶上夏秋季节的暴雨洪水,后果不堪设想,这可是关系到宗庙社稷的大事,哪能抱有侥幸心理?就算一时建成了,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决堤。而且金朝时期,这条河未必就通航,现在看到的那些河道遗迹,说不定是以前修建后又放弃了的。再说地形高低不同,如果不修闸门,水流就会变浅变慢;如果修闸门来控制水流,那河底就会淤积很多沙泥,需要不断有人清理,这根本没完没了。
郭太史当初修建通惠河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浑河的水,而要绕远路去白浮取水呢?那是因为白浮的水清澈,而浑河的水浑浊不堪使用。
郭道寿的这个提议刚一提出,外面就传开了,大家都认为不可行。如果认为成就大功的人不需要听取大家的意见,别人的话不值得一听,那岂不是要效仿商鞅、王安石的做法?这在现在是不合适的。
提案递交上去了,可丞相就是不同意。没办法,只能在正月里开工,一直忙到四月才完工。 一打开闸门放水,金口水哗啦啦地流下来,水流又急又湍,河道被沙子和泥土堵塞得厉害,船根本过不去。更糟糕的是,开挖的时候,毁坏了好多老百姓的房屋、坟墓,死了不少民工,伤的也很多,钱更是花得巨多,最后啥也没干成,白忙活一场。 后来,御史大人还弹劾了当初提议修建水利工程的那几个人,孛罗帖木儿和傅佐都被杀头了。我把这事儿记下来,就是想提醒那些瞎说修水利工程的人,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这件事儿告诉我们,做事儿之前一定要慎重考虑,别光说不练,更不能拍脑袋做决定,否则后果很严重。 你看,这工程不仅没成功,还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还搭上了几个人的性命,真是得不偿失啊! “ **议既上,丞相终不从,遂以正月兴工,至四月功毕。** ” 这工程从立项到完工,前后折腾了几个月,结果却是一场空。
“ **起闸放金口水,流湍势急,沙泥壅塞,船不可行,而开挑之际,毁民庐舍坟茔,夫丁死伤甚众,又费用不赀,卒以无功。** ” 想想当时的情景,真是让人心痛。 水流湍急,堵塞了航道,还破坏了民居和坟墓,死了那么多人,花了那么多钱,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这教训太深刻了! “ **继而御史纠劾建言者,孛罗帖木儿、傅佐俱伏诛。今附载其事于此,用为妄言水利者之戒。** ” 那些提议修建水利工程的人,最后也受到了惩罚,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啊,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盲目跟风。
1344年夏天五月,下了二十多天的大雨,黄河发了大洪水,水深差不多两丈,黄河在白茅堤北面决堤了。六月,又决了金堤,济宁、单州、虞城、砀山、金乡、鱼台、丰县、沛县、定陶、楚丘、武城这些地方,甚至包括曹州、东明、钜野、郓城、嘉祥、汶上、任城等等,都遭了水灾,老百姓死的死,伤的伤,壮年人也都四处逃难去了。洪水往北一直冲到安山,顺着会通河、运河蔓延,一直到济南、河间,眼看着就要冲坏两漕司的盐场,对国家经济影响太大了。地方官员把情况上报朝廷,皇帝很着急,就派人去实地考察,同时命令大臣们想办法治理黄河。
九年冬天,脱脱再次当上丞相,他心里想着要干一番大事业。谈到黄河决堤的事,他就向皇帝建议,请求亲自负责治理黄河,皇帝很高兴地同意了。于是召集所有大臣在朝廷上讨论,大家七嘴八舌,说法不一。只有都漕运使贾鲁,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治理黄河。之前,贾鲁曾经担任山东道宣抚使,巡视过受灾地区,已经制定了修筑堤坝的方案;后来他又担任都水使者,奉命到黄河边考察,画了图,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方案是修筑北堤来控制洪水横向冲击,这个方案工程量比较小;另一个方案是疏通河道和筑堤坝同时进行,引导黄河向东流,恢复原来的河道,这个方案工程量就很大了。这次他又把这两个方案呈给脱脱,脱脱采纳了第二个方案,也就是工程量大的那个。方案确定后,脱脱就向皇帝推荐贾鲁,皇帝非常赞赏。
1111年4月4号,皇上发布圣旨,任命鲁大人当工部尚书,负责治理黄河,官升两级,还给了他一枚银印。从汴梁、大名等十三路调集十五万民工,从庐州等地调来十八支军队,共两万人,一起参与工程。所有参与的军民,都听从鲁大人的指挥,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当天就开始动工,七月份疏通河道就完成了,八月份把水引回原来的河道,九月份船只就能通行,十一月份所有水利工程都结束了,大堤也修好了。黄河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河道,往南流入淮河,再往东流入大海。皇上派大臣去祭祀河神,然后把鲁大人召回京城,论功行赏,升他为荣禄大夫、集贤大学士,其他有功的官员也都升官加爵,还赐给丞相脱脱世袭答剌罕的称号。皇上还特地让翰林学士欧阳玄写了《河平碑文》,来表彰他们的功劳。
欧阳玄写完《河平碑文》后,觉得司马迁、班固在记载治河的史书里,只写了治水的方法,没写具体的策略,后世治河的人就没法参考,所以他就去请教鲁大人,还访问了很多行家,查阅了大量的文件资料,写了一本《至正河防记》,希望以后治河的人都能参考这本书。书里说:治河就一个原则,疏通、挖掘、堵塞,这三种方法各有不同。“疏”就是顺着河水的流向,引导它;“浚”就是把河里的淤泥挖掉,让河道更深;“塞”就是控制住河水泛滥的地方,把它堵住。疏通和挖掘又分四种情况:一是开辟新的河道,二是疏通旧河道,三是治理河道本身,四是治理分流的河道。开辟新河道,要根据地势,直的地方就直着挖,弯的地方就弯着挖,这样就能接上旧河道。旧河道有的地方高,有的地方低,高的就挖平,让水流向低的地方,这样高的地方就不会堵塞,低的地方也不会积水,避免因为堵塞而溃堤,因为积水而淤塞。河道本身,虽然水能通行,但宽窄不一,窄的地方水流湍急,容易出事,就要想办法拓宽;宽的地方容易塌岸,就要想办法加固。至于分流的河道,水流太分散就要控制住它,水流太猛就要想办法减缓它的速度。
治理河堤,方法可多了,什么新建堤坝、修缮堤坝、加固堤坝,说法都不一样。还有拦水的堤坝、截断河道的堤坝、保护河岸的堤坝、引导河水的堤坝,甚至还有用石头垒成像船一样的堤坝呢!
清理河道也一样,有清理河岸的,有清理河水的;清理的方法也五花八门,什么“龙尾”、“栏头”、“马头”之类的扫除方法,我都听过。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比如用什么工具清理,用土的、用石头的、用铁的、用草的、用木头的、用木桩的、用绳索的,方法多得数不清!
堵塞决口,也是个技术活儿。决口有大有小,有彻底崩塌的“缺口”,有长期被水冲刷形成的“豁口”,还有水流汇聚形成的“龙口”。“缺口”那可是已经变成河道了;“豁口”呢,平时水位低的时候,豁口在堤坝之下,水涨起来就从豁口漫出来了;“龙口”嘛,就是水流汇聚的地方,比如新河水流入旧河道的地方。
其他的方法太多了,我一时也写不完,只能按照施工的顺序,接下来再慢慢介绍了。
话说这工程啊,是疏通旧河道,这河道深度宽度都不一样,总共长两百八十里一百五十四步多一点。一开始是从白茅开始修的,修了有一百八十二里。接着从黄陵冈修到南白茅,又开辟了十里的新河道。河口刚开始的时候,宽一百八十步,深两丈二尺,往后就缩窄到一百步宽了,深度也不一样,高低起伏,平均深度是两丈,一直挖到泉水。这“停”、“折”啊,是用古代的算法,根据已知条件推算出河道的坡度高低,然后调整宽度和深度,让它比较均匀。从南白茅到刘庄村,接上了十里的旧河道,修整后的宽度是八十步,深九尺。从刘庄到专固,有一百零二里二百八十步,修整后的宽度是六十步,深五尺。从专固到黄固,又开辟了八里的新河道,河面宽一百步,河底宽九十步,高低起伏,平均深度是一丈五尺。从黄固到哈只口,长五十一里八十步,修整后的宽度是六十步,深五尺。
然后呢,又疏通了凹里减水河,总长九十八里一百五十四步。凹里村河口缺了一块地,长三里四十步,河面宽六十步,河底宽四十步,深一丈四尺。从凹里这块新开辟的地往下,到张赞店,是旧河道,长八十二里五十四步。前面三十六里,宽度是二十步,深五尺;中间三十五里,宽度是二十八步,深五尺;最后十里二百四十步,宽度是二十六步,深五尺。从张赞店到杨青村,又接上了旧河道,开辟了十三里六十步的新河道,河面宽六十步,河底宽四十步,深一丈四尺。
话说这黄河决口的地方,那可是个大工程!他们先把缺口堵上,还加固了堤坝,一共修了三道堤,还把河南岸一个豁口也给补上了,总共修了二十里三百十七步那么长。
第一道堤,修在河口西边,南北长三百三十步,堤顶宽二十五步,堤底宽三十三步,底下打了一排排木桩,然后用土、草、树枝啥的填实,高有三丈三尺。堤前面还弄了个“龙尾大扫”,就是用大树连着树枝绑在堤坝边上,让它随着水流摆动,用来冲刷河岸,防止河水冲刷堤坝。
第二道堤是主堤,还把两边的旧堤也修补了一下,总共长十里三百步。缺口正对着的主堤有四里长,两边的旧堤和新修的主堤连接起来,用木桩堵住河道,长一百四十五步,用的材料和第一道堤一样,底宽三十步,高两丈。岸上也修了土堤,长三里二百零五步,高低宽窄不一样,平均高一丈五尺。旧堤修补的部分,长七里三百步,比原来加厚了七步,加高了六尺,总共高一丈。
第三道堤修在东边后面,也把旧堤修补了一下,高低宽窄也不一样,总共长八里。河南岸那个豁口,也分四处补上了,用木桩、草和土填实,总共长四十七步。
这样一来,整个黄陵段的黄河就堵上了,水里岸上加起来一共修了三十六里一百三十六步的堤坝。其中,直接扎进水里的主堤有两道,长十四里七十步;西边又修了一道扎进水里的主堤,长十二里一百三十步。 岸上还修了一条土堤,从西北的李八宅西堤开始,一直修到旧河岸,长十里一百五十步,堤顶宽四步,堤底宽是堤顶的三倍,高五丈五尺。 然后又从旧河岸一直修到入水处,长四百三十步,堤底宽三十步,堤顶比堤底窄六分之一,最后和入水处的堤坝连接起来。
哎,修这堤坝,两边同时开工。西边那块儿是夏州来的水工,从灵武那边征调过来的;东边呢,是咱们本地汉人水工,从附近征来的。
他们修堤的方法是这样的:先用竹子编成网兜,里面填满小石头。每个网兜大小不一样,然后用蒲苇编成腰带一样粗细的绳子,把这些网兜连起来,宽能有十几二十步,长能有二三十步。再用更粗的绳子,直径三寸或者四寸,长二百多尺的,把这些网兜横着绑起来。 然后,再用竹子、苇子、麻绳编成大捆,长三百尺的,做成主绳,把那些蒲苇绳的末端绑在上面。再用几千捆,甚至上万捆草,均匀地铺在蒲苇绳上,压实了,再用几千个民夫,踩实了,把它们卷起来,卷得高一点,然后让两个水工站在上面,喊着号子,大家一起用力,用大小不同的推梯,把这些草和石头推卷成堤坝的样子,高低长短都不一样,高的能有两丈,矮的也有丈把高。
然后用粗绳子,互相交叉着当腰带,把这些堤坝运到河边。挑些壮实的民夫,拿着主绳,顺着堤坝走,一边走一边踩实,或者把主绳挂在河边铁制的桩子上,慢慢地放下去。堤坝放下去之后,就在地下挖个沟,把主绳埋在沟里,上面铺上厚厚的草,再盖上土,上面再盖上土块、杂草、还有修堤剩下的土,多少厚薄,先后顺序,都得根据情况来。这样一层层地堆叠起来,形成堤坝,一定要保证上下互相牵制,结实牢固,互相支撑,这样才能保证堤坝不倒塌。白天干活儿不够,晚上就点火继续干。
等堆积得差不多了,再用之前的方法,卷起新的堤坝压在下面的堤坝上,根据水深浅来决定堤坝的厚度,最多堆四层就停。两层堤坝之间,再用竹子编成网兜,高两丈或者三丈,周长四丈五尺,里面也填满小石头和土块。填满之后,用竹缆绑起来,两边同时修堤,在下面打下大桩子,再把竹子编成的网兜用粗竹绳绑在桩子上。东西两边的堤坝和中间的竹子网兜上面,都用草土之类的材料筑成堤坝,大概长五十步或者一百步,再往下修堤,就用八百尺或者五百尺长的竹绳或者麻绳,几根一起,放在其他的主绳之间,等堤坝沉入水中之后,其他的主绳像之前一样挂起来,用长绳子,远远地放到五六十步之外,或者铁桩,或者大桩子上,拉紧固定,把这些天堆积下来的堤坝连接起来,再用草土之类的材料修整成堤坝。最后,再用一个像龙尾巴一样的大型堤坝,紧紧地固定在护堤的大桩子上,来控制水流。
这堤坝总共长二百七十步,北边宽四十二步,中间宽五十五步,南边宽四十二步,从上到下,总共高三丈八尺。
这段文字描述的是古代一项大型水利工程,主要讲修建堤坝的具体情况。首先,它说截河大堤,高度和宽度不一,总长度是十九里一百七十七步。在黄陵北岸的那一段,长十里四十一歩。
然后,它详细描述了岸上土堤的修建:从西北的旧堤开始,一直修到东南的河口,全长七里九十七步。堤顶宽度六步,堤脚是堤顶宽度的两倍还多两步,高度是十五尺,直接修到水里。修建的时候,用了夯土、草和土混合的材料,用量多少、厚薄程度都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还用了竹子编织的网兜,安置大木桩,系上龙尾扫(一种工具),方法和前面修建的两座堤坝一样。只是在修建扫台的时候,增加了白色的栏杆和小石头。还把之前修建的几段堤坝连接起来,总长度一百多步,一直延伸到龙口。稍微往北一点的地方,有三段并排的拦水坝,宽度和刺水两堤不一样,这四段拦水坝之间用竹子编织的网兜连接起来,形成了一座大坝,长度二百八十步,北面宽度一百一十步,堤顶到水面高十五尺,水面到泽腹高二十五尺,总高度是三十五尺;中间河道宽八十步,堤顶到水面高十五尺,水面到泽腹高五十五尺,总高度是七十尺。
此外,还修建了一条横跨水流的堤坝,东边连接北截河大堤,西边连接西刺水大堤。还有一条堤坝,东边连接中刺水大堤,西边连接西刺水大堤,总长度二里四十二步,堤顶宽度四步,堤脚是堤顶宽度的三倍,高度是十二尺。最后,它还提到了黄陵南岸的修建,长度是九里一百六十步,其中也修建了岸上土堤,从东北的新补白茅旧堤开始,一直修到西南的旧河口,高度和宽度不一,总长度是八里二百五十步。 整个工程规模宏大,细节之处也考虑周全。
好家伙,这工程量真大!先说情况,当时要堵住一条决开的河,这条河啊,南北宽四百多步,最深处有三丈多,加上秋天河水涨得厉害,水量是原来的八成。两条河的水都在争着流,靠近旧河河口的地方,水流冲刷着北岸,水流回旋湍急,根本扫不干净。而且,要是扫得太慢,水都涌进决口,把之前修的旧河堵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位鲁先生,他可真是个聪明人,琢磨着怎么把水引回旧河道。九月七号,他带着二十七艘大船逆流而上,把船用大麻绳和竹索连起来,组成一个巨大的浮动方阵。船身也用麻绳和竹索牢牢地捆绑,结实得不得了,然后在船上放上铁锚,沉到水里。他还用又长又粗的竹索,一头系在河岸上的大木桩上,每根索子都吊着两三艘船,不让船往下沉。船肚子里铺上草,装满小石子,再用木板钉起来,上面再铺上好几层扫帚,用麻绳紧紧地捆住,还在船头立起一根长丈余的“水帘桅”,用竹子编成帘子,夹上草和石头,再用木棍支撑着,免得倒了。然后,每艘船上安排两个熟练的水工,拿着斧头和凿子,站在船头船尾。岸上的人敲锣打鼓指挥,鼓声一起,大家同时凿船,一会儿工夫,船就漏水沉下去了,水就进去了,堵住了决口。
河水猛涨,旧河水也暴涨了,赶紧又竖起水帘,然后继续用扫帚、土牛、白阑、长梢,还有草土什么的填堵。石船沉下去后,河底渐渐高起来,再用大扫帚压实。前面几艘船的位置稳定下来后,就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沉后面的船,一直到工程结束。天亮到天黑,工人们轮流作业,非常辛苦,一刻不停歇。船堤修好后,又修了三道草扫,中间放上盛着石头的竹筐,还插上桩子,系上缆绳,方法跟之前修北岸截水堤一样。只不过,这儿水深好几丈,用的材料和工程量都比其他堤坝大得多。船堤离北岸只有四五十步,紧挨着东河,水流湍急,深浅难测。所以,先放下几道高约两丈的大扫帚,才露出水面。快到河口的时候,施工更难了,河口水流又急又猛,差点把扫帚的基底冲垮,眼看着就要失败了,围观的人个个吓得脸色发白,议论纷纷,觉得肯定完不成。但是,鲁先生一点也不慌,他立刻调来十多万官吏和民工,天天鼓励大家,说话特别恳切,大家都被感动得拼命干活。
十一月十一日,河口终于合拢了,决口被堵住了,旧河道也恢复了通航。还在堤坝前面又修了几道卷栏头扫,前面一道扫帚露出水面,用粗麻绳系住,后面一道扫帚也用麻绳系住,前后互相牵制,控制住水势。还在绳索上和两道扫帚之间压上小石头、白阑、土牛,还有草土,厚薄多少,都根据情况来决定。
扫完堤坝之后,我又在南岸重新修了一道堤坝,一直修到已经堵住的龙口那里,总长二百七十步。这四道船堤,是用老百姓田地里常用的工具——辘轳(lù lú)——来建造的。在石头里打洞,竖起木头,像梳子齿一样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就在我之前扫堤的地方旁边,每隔一步就放一个辘轳,然后用横木穿过辘轳的后面,再在石头里打洞,用粗细大概两寸多的麻绳穿过洞,系在横木上,上面挂着像龙尾巴一样的大扫帚。这样一来,夏天秋天的洪水,冬天春天的冰凌,就都不能再肆虐河岸了。
这道堤坝连接着北岸的截河大堤,长二百七十步,南面宽一百二十步,堤顶到水面的高度有七尺,水面到河底深四丈二尺;河中间宽八十步,堤顶到水面的高度有五尺,水面到河底深五丈五尺;总高度是七丈。我还修整了南岸的一道护堤扫,总长一百三十步;南岸的护岸马头扫修了三道,总长九十五步。北岸的堤防也进行了修筑,高度和宽度都不一样,总长度是二百五十四里七十一步。
从白茅河口到板城,对旧堤进行了修补,长度是二十五里二百八十五步。从曹州板城到英贤村等地,堤坝的高度和宽度都不一样,总长度是一百三十三里二百步。从梢冈到砀山县,对旧堤进行了加高加固,长度是八十五里二十步。从归德府哈只口到徐州路,三百多里的路程,一共修补了一百七十处缺口,高度和宽度都不一样,总共修建了三里二百五十六步。亦思剌店缕水月堤,高度和宽度也不一样,长度是六里三十步。
话说这工程啊,用的材料那可真是不少!就说那些大木桩吧,足足有两万七千根;榆树柳树之类的树枝,六十六万六千根;带枝带根的树木,三千六百株;各种草料,捆起来算,七百三十三万五千多捆;竹竿六十二万五千根;苇席一万七千二百张;小石头装了两千船;粗细绳索加起来五万七千根;沉了的船一百二十艘;铁缆三十二根;铁锚三百三十四只;竹篾论斤算,十五万斤;还有石头,三千块;铁钻一万四千二百多把;大钉三万三千二百三十二枚。其他的像木龙、蚕椽木、麦秸、支撑的木桩、铁叉、铁吊、麻绳、点火的钩子、汲水工具、储水容器等等,这些东西都清清楚楚地记着数呢。
官府发的俸禄,军民的衣食住行费用,医药费、祭祀费用、救济款、驿站的马匹和费用,还有运输木材、打捞沉船、摆渡、打桩等等的工钱,铁匠、石匠、竹匠、木匠、绳匠等工人的费用,再加上买民间的土地做河道,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总共花了中统钞一百八十四万五千六百三十六锭多一些。
鲁班(此处应为鲁班,原文未明确指出)曾经说过:“水利工程的难度,比土方工程要大得多;在河道中间施工,比在河边施工要难;在河口施工,比在河道中间更难;北岸的工程,比南岸的工程更难。这工程里边,草虽然很柔弱,但它能耐水,水浸湿了它,就生出泥来,泥和草混在一起,力量就变得像石碇一样重了。所以,维持和加固河堤,缆索的作用就非常大了。” 因为他对河道工程非常熟悉,所以他才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
玄先生(此处应为玄先生,原文未明确指出)说:“这次工程,朝廷不惜花费巨资,不吝啬高官厚禄,是为了替老百姓除害。脱脱(此处应为脱脱,原文未明确指出)能够领会朝廷的意图,不怕辛苦劳累,不理会外界的闲言碎语,为国家和百姓出力。鲁班(此处应为鲁班,原文未明确指出)能够竭尽全力,运用他的聪明才智,凭借他强健的体魄和勇气,不怕辛苦劳累,不畏惧别人的批评,来报答朝廷和那些识才举荐他的人。应该把这些事情详细地记录下来,让史官们能够参考考证。”
话说庚寅年的时候,河南河北一带老百姓都在传童谣:“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后来鲁班治河,还真在黄陵冈挖出来个独眼石人,紧接着汝州、颍州就冒出来一群土匪强盗。很多人就觉得,天下大乱都是因为贾鲁治河,劳民伤财惹的祸。
其实啊,元朝之所以灭亡,根本原因是上上下下都墨守成规,安于享乐,纪律松弛,民风败坏,这些乱象可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早就埋下祸根了。不明白这些道理,就只把责任推到治河工程上,这简直是只看结果,不看根本原因,根本就不是个客观公正的分析。就算贾鲁不治河,天下大乱,难道就不会发生吗?我特意把这些情况记录下来,希望后人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长江发源于四川西南边境之外,一路向东流到岷山,大禹当年就治理过它。秦昭王时期,蜀郡太守李冰在离堆凿石开渠,把江水引到四川各地灌溉,老百姓因此生活富足。可是,过了几百年,长江水流冲击河岸,又成了老百姓的大麻烦。官府按照老规矩,每年都要修堤坝,一共有一百三十三个地方,每次出动的人数,多的上万人,少的也有上千人,最少的也有几百人。每次修建要干七十天,就算不到七十天完工,大家也休想休息。那些没被征用的,一天要交三缗钱的劳务费。所以啊,有钱的人被钱压得喘不过气,没钱的人被劳役累得够呛,上上下下都苦不堪言。算算这笔账,每年至少要花七万缗钱,大部分钱都进了官吏的腰包,剩下的这点好处,根本不够支付修建的费用。
公元1332年,四川肃政廉访司的官员吉当普巡视四川,发现很多地方存在隐患,一共32处,其他的问题他都处理掉了。他召见灌州的判官张弘,跟张弘商量说:“如果我们用石头把这些地方加固一下,以后就不用每年都修了,老百姓也能轻松一些。”张弘说:“您能考虑到这些,真是百姓的福气,国家的幸事,也是万世流芳的大好事啊!”张弘立刻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先做了个小型的试验性水坝。水坝建好后,正好赶上洪水暴涨,结果水坝一点事都没有!于是张弘就写了奏章,分别呈递给行省、蒙古军队七翼的长官、各州县的官员,甚至连乡里的老人都告知了利害关系,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好。他还去冰祠祈祷,卜卦的结果也很吉利。
于是就开始征集民工,动用囚犯,从至元十一年十一月初一那天,就在都江堰开始修建水利工程。都江堰就是当年大禹开凿的地方,也是岷江分流的源头。盐井关在都江堰西北,水西关在都江堰西南,江水从南到北,都往东流。以前北边没有这条江,是冰凿开辟的,主要是为了解决沫水泛滥的问题。都江堰在中间,稍往东一点是大钓鱼和小钓鱼,再往东跨过两条江就是石门,用来控制北江的水流。再往东就是利民台,利民台的东南是侍郎堰和杨柳堰,水流从离堆分流,进入南江。
南江往东流到鹿角,再往东流到金马口,再往东流过大安桥,就流入成都了,老百姓都管它叫大皂江,这是岷江正源。北江稍往东一点是虎头山,山上还有个斗鸡台。斗鸡台上有个量水尺,一共刻了十一道刻度。水位达到九尺,老百姓就高兴;超过九尺,老百姓就担心;如果水位没到刻度,老百姓就遭殃了。冰还让人在旁边刻了“深淘滩,高作堰”六个字,这是治水的要诀,都是冰的功劳。再往东就是离堆,再往东经过凌虚桥和步云桥,再往东到三石洞,水流被分成两条渠道。一条从上马骑往东流,经过郫县,流入成都,古时候叫内江,现在叫府江;另一条从三石洞北流,经过将军桥,再往北经过四石洞,然后转向东流,经过新繁,流入成都,古时候叫外江。这两条江都是冰凿开的。
南江从利民台分出一条支流,先向东南流到万工堰,再往东是骆驼堰,再往东是碓口堰,绕过青城山继续往东,在鹿角山的北边,有一条叫做马坝的渠道,它向东流到成都,最终汇入南江。这条渠道向东流了二十多里,南岸决堤了四十九处,每年都要耗费大量民力去堵塞。于是人们就在北岸开凿了两条渠道,与杨柳渠连通,向东流了几十里,又与马坝渠汇合,这样渠道就稳定了水流。从金马口西边也开凿了两条渠道,与金马渠连接,向东南流入新津江,经过蓝淀、黄水、千金、白水、新兴,一直到三利十二堰。
北江在三石洞的东边,有外应、颜上、五斗等几个堰。外应堰和颜上堰的水都向东北流,汇入外江。五斗堰的水则向南流入马坝渠,这些都是内江的支流。外江向东流到崇宁,也有一座万工堰。万工堰的支流,从北向东流,形成了三十六洞,经过清白堰后,向东流入彭州和汉州之间。而清白堰的水冲垮了南岸,溃堤延绵三里多,官府就利用溃堤的地方修建了新的堰。可是这个堰经常坏,于是就疏通了北岸原来的渠道,让水直接向东流,取消了原来的堰和三十六洞的工程。
嘉定府青神县有个鸿化堰,当地官员及时完成了工程。像成都的九里堤,崇宁的万工堰,还有彰州的堋口堰、丰润堰、千江堰、石洞堰、济民堰、罗江堰、马脚堰等等,这些工程还没开始动工,就先召集官员们进行动员,让他们利用农闲时间来完成。这些堰里,都江堰和利民台的工程最大,侍郎堰、杨柳堰、外应堰、颜上堰、五斗堰次之,鹿角堰、万工堰、骆驼堰、碓口堰、三利堰又次之。而都江堰又位于江流的中部,所以用一万六千斤铁铸造了一只大龟,用铁柱贯穿固定,用来镇住江水源头,然后才开始施工。
话说这都江堰啊,所有的堰坝都是用石头砌成的,用铁箍子箍得紧紧的,然后呢,用桐油和石灰,再掺上麻丝,捣得黏糊糊的,用来堵塞缝隙。那些容易塌方的河岸,就用江石密密麻麻地加固,上面种上杨柳,旁边种上蔓荆,整整齐齐的,就像梳理好的头发一样,靠这些来加固河岸,这数量啊,数百万计! 走到哪儿,他都要么疏通旧的渠道引水,要么开凿新的渠道来减缓水流的冲击力。遇到水流交汇的地方,就修建石门,按时开关来控制水流的泄放和蓄积,这样既能节省民力,又能造福百姓,总之,只要是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没有他不用的。
一开始啊,都江堰的管理权是郡县和军队一起管的,到了延祐七年,军队里的官员上奏说要单独管理,老百姓受不了那么重的徭役,后来才又恢复了原来的管理模式。以前啊,每年能利用水利的季节也就几个月,堰坝也经常坏,现在好了,就算沿着渠道建的那些磨坊、织布作坊,数都数不清,成千上万的,一年四季都在运转,生生不息。
吉当普刚到都江的时候,那水啊,又深又广,深不见底,突然间,在西南方向冒出来一个大洲,面积有好几里地,人们终于可以在那里施工了。进山采石,崩塌下来的石头堆积如山,用都用不完。四川本来就多雨,可从开工到完工,竟然没下过雨雪,所以省了不少力气,事半功倍,好像上天也在帮忙似的。 五个月后,工程竣工了,这时吉当普被朝廷召回,朝廷表彰了他的功绩,还专门下诏书,刻石立碑来表彰他。
这次工程啊,一共用了石匠、铁匠各七百人,木匠二百五十人,民工三千九百人,其中蒙古兵有两千人。粮食消耗了上千石,采用的石头有百万余块,石灰按斤算有六万多斤,桐油是石灰的一半,铁有六万五千斤,麻有五千斤。把工程费用和材料费用加起来,一共花了四万九千多贯,这些钱都是从老百姓的赋税里出的,而官府的积蓄还剩二十万一千八百贯,吉当普把这些钱贷给老百姓,每年收取利息,用来支付祭祀和修缮堰坝的费用。他还免除了都江堰地区兵民的常规徭役,让他们专心致志地参与堰坝的建设。
话说,很久以前,秦国的时候,韩国派了个水利专家郑国,他给秦国出了个主意,要凿一条渠,从仲山一直挖到瓠口,沿着北山,最后往东流进洛河,长达三百多里,用来灌溉田地。其实,他这是想消耗秦国的国力,让秦国没精力东征。秦国发现他的阴谋,想杀了他,郑国就说:“我这是为韩国多争取了几年的时间,却为秦国带来了万世的好处!”秦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让他把渠修完了,这条渠就叫郑渠。
到了汉朝,有个叫白公的人,又建议挖条渠引泾水,从谷口开始,流到栎阳,最后注入渭河,长达二百里,灌溉了四千五百多顷田地,这条渠就叫白渠。后来的朝代都沿用着这两条渠,都从中受益。可是到了宋朝,因为水流冲刷,这两条渠就逐渐消失了。宋神宗熙宁年间,朝廷拨款给老百姓,让他们重新修建水渠,在仲山旁边开凿了一条石渠,利用地势高低让水流下来,取名丰利渠。
元朝至元年间,朝廷设立了屯田府来管理这些水利工程。到了元朝大统八年,泾河水暴涨,把水渠的堤坝冲毁了。陕西行省就命令屯田府总管夹谷伯颜帖木儿和泾阳尹王琚去疏通水渠。他们组织了泾阳、高陵、三原、栎阳等地的用水户和渭南、栎阳、泾阳三个屯田所的民夫,一共三千多人,一起修缮水渠,终于让水又流通了。他们用荆条编成筐子,里面装石头,再用草和土填实,做成堤坝,每年都定期修缮,一直没间断过。
元朝至大元年,王琚当上了西台御史,他又建议在丰利渠上再开凿一条石渠,长五十一丈,宽一丈,深五尺,一共花了十五万三千个工,(注:古代工程量单位)。从延祐元年开始动工,到五年就完工了。那年秋天,他们还把水渠的闸门改到了新的位置。到了元朝泰定年间,有人说石渠用了很久,水流冲刷得越来越厉害,河岸也越来越高了。
元朝至正三年,御史宋秉相去查看了水渠的堤坝,他说因为多年来挖取淤泥,堆积在岸边,堤坝变得非常高,很难把土运到上面去,所以建议在高处开凿一些通道,方便施工。朝廷同意了他的建议。四年后,屯田同知牙八胡和泾阳尹李克忠就组织民夫,在堤坝上开了八十四个通道,平整了四百五十多步的土堆。到了至正二十年,陕西行省左丞相帖里帖木儿又派都事杨钦去修缮水渠,那时候,这条渠灌溉的农田已经达到了四万五千多顷。
公元1342年正月,中书参议孛罗帖木儿和都水傅佐上奏说,要从通州南高丽庄开始,一直修到西山石峡铁板开水古金口,大概一百二十多里,开一条新河。这条河要挖深五丈,宽二十丈,让西山金口水往东流,流到高丽庄,跟御河汇合,然后接上海运,把货物运到元大都城里。
当时,脱脱是中书右丞相,他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决定开工。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对,左丞许有壬更是强烈反对,但是脱脱顶住了压力,坚持要干。许有壬就详细地列举了这项工程的利弊,大概意思是:
公元1306年(元大德二年),浑河发大水,造成了严重的灾害。当时的大都路都水监赶紧下令关闭金口闸板,这才控制住了洪水。过了五年,浑河水势依然汹涌,郭太史担心洪水会冲毁田薛二村和南北二城,于是又把金口以上河段用砂石和泥土全部堵死了。
到了公元1328年(元至顺元年),都水监郭道寿提议,应该利用金口,开通一条从京城到通州的河道,这样好处多多。工部官员、河道提举司、大都路以及相关官员和当地老人们一起讨论研究,发现水流在二城中间受阻。而且,卢沟河从桥到汇合处,从来就没有船只通行,这足以证明这条河不适合通航。再说,通州离京城四十里,卢沟河只有二十里,如果能通航,当初为什么不选择离京城更近的卢沟河呢?选择四十里外的通州修建,实在是不方便。此外,西山水势高峻,金朝灭亡前,这条河在都城北边流入郊外,即使发生决堤,危害也比较小。现在河道却在都城西南,情况完全不同了。这条河水本来就湍急,如果再加上夏秋季节的暴雨洪水,后果不堪设想,宗庙社稷所在的地方,怎么能冒险呢?就算一时成功了,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决堤。而且,金朝时期这条河未必能通行,现在看到的河道遗迹,说不定是以前修建后又废弃的地方呢?再说,地势高低不同,如果不修建闸门,水流就会变浅变慢;如果修建闸门来控制水流,那河道就会淤塞,需要不断地有人清理淤泥,这根本没完没了。还有,郭太史当初修建通惠河的时候,为什么不用浑河的水,而要从远处引白浮河的水呢?那是因为白浮河的水清澈,而浑河的水浑浊不堪用。
这个计划刚一提出,外面就传开了,大家都觉得不可行。如果认为做大事的人不需要听取大家的意见,别人的话不值得听,那岂不是要学商鞅、王安石的做法?现在这个时代,不适合这样做。
好,我按照你的要求翻译这段文字:
奏章递交上去之后,丞相始终不同意。结果还是在正月开工,到了四月工程就完工了。打开闸门放出金口水,水流湍急,河道被沙泥堵塞,船只根本无法通行。更糟糕的是,在开挖疏通的过程中,毁坏了大量的民房、坟墓,民工死伤无数,耗费的钱财更是难以估量,最终工程毫无成效。后来,御史弹劾了当初建议修建水利的官员孛罗帖木儿和傅佐,两人都被处死了。我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以此告诫那些胡乱夸夸其谈,不切实际地搞水利工程的人。
这件事真是得不偿失啊!本来奏章都递上去了,丞相却没同意,硬着头皮正月就开工,结果四月完工了,但打开闸门一看,哎,问题大了!水流太急,沙子泥巴把河道堵死了,船根本过不去。更要命的是,修建过程中,好多老百姓的房子、坟地都被毁了,死了好多民工,钱也花得巨多,最后啥也没干成! 更惨的是,当初提议修建水利的孛罗帖木儿和傅佐,还被御史给参了,都被杀头了!我写下这个故事,就是想提醒那些不靠谱,乱说要搞水利工程的人,一定要谨慎啊!
黄河啊,它的源头又远又高,水流又大又急,给中国带来的灾害,没有比它更大的了。以前的历史书上,关于黄河决堤的灾害记载得非常详细。
元世祖至元九年七月,卫辉路新乡县广盈仓南河北岸决堤了,裂口有五十多步宽。到了八月,又崩塌了一百八十三步,眼看着还要继续塌,离粮仓只有三十步了! 于是,朝廷派都水监丞马良弼和当地官员一起去查看情况,组织民夫全力抢修。到了至元二十五年,汴梁路阳武县好几个地方河堤都决堤了,麦子、庄稼、房子都被冲走了,朝廷又派宣慰司督促当地组织民夫修治。
成宗大德三年五月,河南省上报说:“黄河在蒲口儿等地决堤,淹没了归德府好几个郡,老百姓受灾严重。我们派人去查看,估算了一下,需要修七条堤坝,一共二十五处,总长度三万九千九百二十步,需要芦苇四十万四千束,直径一尺的木桩两万四千七百二十根,民夫七千九百二人。”
武宗至大三年十一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司报告说:黄河决堤泛滥,千里受灾,城池被淹,房屋被冲,庄稼被毁,百姓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然后呢,大家就开始想办法修治,可是意见五花八门,各说各有理,负责的人也拿不定主意,只能上报朝廷请示,等朝廷讨论决定下来,黄河的危害就更大了,这就是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坏处啊! 总的来说,黄河水势平静的时候,看着水流好像不怎么厉害,但只要一下大雨,水流就变得又急又猛。从孟津往东,那里的土质疏松,还带着沙子和盐碱,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泄洪方法,所以很容易决堤泛滥,简直是等着它出事呢!
最近几年,亳州、颍州的老百姓,幸运地搬迁到了河北,但是有关部门没有长远的眼光,规划失误,导致原来的水塘、湖泊都变成了旱地。从东边杞县的三汊口开始,播河分成了三股,分散了水流的力量,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年了。过去几年,归德府、大康县的官员曾经上书建议,先后堵塞了南北两股支流,结果导致三条河的水合流成一股,下游不畅通,自然就容易泛滥成灾了。从这来看,这是自己放弃了分流的优势,所以上下游的水就一直决堤泛滥,到现在也没解决。现在水势正往下游蔓延,有再次淹没钜野、梁山的意思,河水的流向本来就变化无常,如果不长远考虑,提前预防,不出几年,曹州、濮州、济州、郓州肯定要遭殃。
现在那些所谓的治水专家,整天在那里争论不休,却没有一个好办法,水利监察的官员,也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真正懂河道利害关系的,一百个人里都找不到一个。虽然每年都派人快马加鞭地赶来,说是巡河,其实只是走走过场,应付差事,问他们地形高低,他们一问三不知;问他们水势的利弊,他们根本不懂。既没有真才实学,也没有实际经验。反而动不动就瞎搞,劳民伤财,违背水性,反而留下后患。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汴梁设立一个专门的都水分监,精挑细选那些廉洁能干、精通水利的官员,专职负责这件事,确定好人员数量,经常巡视,认真防护,该疏通的就疏通,该填塞的就填塞,该预防的就预防。职权专一了,事情就能办好。比起等到河水已经决堤泛滥,百姓已经受灾,再去仓促修治,劳民伤财,这根本没法比!
好家伙,这省里的大官们开始讨论黄河治理的事儿了。都水监(负责河道管理的部门)说,查查档案,大德十年正月,省里批复了咱们都水监升格为正三品,还加了两名官员,还刻了新的印章,主要负责巡视御河,修补河道缺口,疏通淤塞河段,管管那些乱闯河道的民船。现在呢,打算让都水监分派官员去巡视、负责修治。
都水监自己琢磨着说:黄河泛滥这事儿,跟会通河(一条重要的漕运河道)有坝子、有专门的漕运分监管理的情况可不一样。咱们先给御河加人,降级印章,顺便让这些人也管管黄河,要是专门派人去黄河,分监在那儿,那御河的事儿就耽误了。再说,黄河那边本来就有相关的官员负责治理,所以啊,不如这样:让分监的官员十月去黄河,跟那边的官员一起巡视,看看哪里坏了,算算工程款,督促施工,等到年底完工,第二年春天新的分监官员来了,再把所有事情交接清楚,然后老官员再回来,这样就不会出岔子。
工部那边也插话了,他们说,翻翻大德九年黄河决堤的记录,那次可吓人了,都快淹到汴梁城了!当时没办法,只能临时开个口子,把水引到巴河去,减轻黄河的压力,结果正河水流缓了,都往支流跑了。可问题是,巴河旧河道太窄,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水量,第二年赶紧派萧都水(一个官员的名字)他们去堵,结果越堵越大,一点效果都没有,害得连年受灾,从南边的归德一直到北边的济宁,到现在都没消停。工部认为:黄河这灾害,跟其他小河流水灾不一样,想要长久解决,必须得找个懂水利、懂历史的专家来专职负责,不然没用。河南那边官府说的情况很详细,现在都水监也没啥更好的办法,按照老规矩来办肯定不行。应该专门设个官职,精挑细选那些清廉、负责、又懂地形水文的人,专门负责河防,经常巡视,及时疏通河道,这样才能解决问题。最后省里批准了,让都水监的官员专职治理黄河水患,任期满了再交接。
元朝仁宗延祐元年八月,河南省政府上报说:黄河老河道淤塞,变成了又脏又臭的水坑,很多都被权贵霸占了。一遇洪水,水没处可去,就造成了灾害。所以说,不是黄河故意害人,而是人自己作孽。建议派水利部门的官员,和省里的廉政部门一起检查,疏通河道,加固堤坝,这样就能以较小的代价取得较大的成果。另外,汴梁路睢州等地,几十处河口决堤,开封县小黄村的月堤也快不行了,水利部门想修建一些堤坝和水堰,但方案很多,不好决定。建议让省里的官员、地方官员、汴梁路的水利官员以及州县长官,亲自去现场查看,商量出一个方案。
于是,朝廷就派了太常丞郭奉政、前任水利部门官员边承务、水利部门官员朵儿只、河南省官员石右丞、廉政部门官员站木赤、汴梁官员张承直,从河阴一路到陈州,和当地官员一起视察河道情况。他们发现,开封县小黄村的河口,比以前浅了六尺。陈留、通许、太康等地以前长满芦苇,后来为了方便耕种,堵塞了西河、塔河等河口,结果其他地方年年决堤。各位官员讨论说:治理黄河,就要顺应它的自然规律。听说黄河从阳武、胙城,经白马河,向东北流入大海,它经常改道,每年泛滥成灾,经常决堤。如果强行堵塞,正赶上农忙,还要征发民工,动辄几万人,花费巨大,弊端很多,地方官吏叫苦不迭,老百姓也苦不堪言。黄河喜欢改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疏通河道,让它自然泄洪。这次我们从河阴到归德视察,发现今年夏天的水位比往年高,但因为小黄口泄洪,所以没有发生决堤,这充分证明了我们的想法。
我们仔细查看了陈州的情况,发现那里地势低洼,靠近河边的地方,今年小麦颗粒无收,老百姓饿肚子。我们想救济他们,但下游没有地方泄洪。如果堵上小黄村的河口,灾害就会转移到邻县;如果在上游南岸决堤,汴梁就会受灾;如果在下游北岸决堤,山东就会遭殃。两难选择,只能舍小保大。建议免除陈村的赋税,赈济灾民;陈留、通许、太康三县受灾的百姓,按照规定进行救济。小黄村河口仍然保持通畅,同时修建月堤和拦水坝,至于堵塞河口,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他们把汴梁管辖的州县河堤的情况,该修的、该疏通的、该加固的,都列了个清单。
公元五年正月,河北河南道廉访副使奥屯上奏说:“这几年黄河在杞县小黄村决口了,水哗哗地往南流,根本拦不住,陈州、颍州沿河肥沃的土地都被淹了,老百姓都逃散了。现在水都快到汴梁城了,离着老远就看得到,万一再下大雨,水位上涨,到时候咋办?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应该赶紧想办法,把水引回原来的河道,流向长江、淮河,这样不仅陈州、颍州的老百姓能活下去,也免得将来汴梁城被淹,后果不堪设想啊!” 于是,大司农司下属都水监就给汴梁分监发了公文,让他们赶紧修治河堤。
从六年二月十一日开工,到三月九日完工,一共修了二十里二百四十三步的河堤,北边到槐疙疸的两条旧堤,南边到窑务汴堤。还新修了一道护城堤,长七千四百四十三步,堤基宽十六步,上面宽四步,高一丈。每六十尺算一个工程量。取土的地方在堤东二十步外,河里还挖了七条排水沟,深浅、高低、宽窄都不一样,一共是二十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个工程量,用了八千四百五十三个人。除去下雨耽误工期,三十天就完工了。河里的排水沟,南北宽二十步,水深五尺。河里修的堤坝,底部宽二十四步,上面宽八步,高一丈五尺,工程量一共是十二万尺,取土的地方稍微远一点,每四十尺算一个工程量,一共三万个工程量,用了百人。每步用大木桩两根,一共四十根,每根长一丈二尺,直径四寸;每步用杂草一千束,一共两万束;每步用小木桩四根,一共八十根,每根长八尺,直径三寸;还有水手二十个,木匠两个,大船两艘,梯子一副,绳索等工具都准备齐全了。
公元七年七月,汴梁路奏报说:“荥泽县六月十一日,黄河在塔海庄东堤决口了,十步多长,有两道堤坝都垮了,还有好几处地方也决堤了。二十三日晚上,开封县苏村和七里寺又决堤了两处。” 本省平章政事马赤亲自率领本路官员和都水监官员,一起组织修筑河堤。到至治元年正月开工,一共修了四十六处堤岸,工程量一百二十五万六千四百九十四个,一共用了三万一千四百一十三个人。
公元1330年6月,曹州济阴县的河防官员,也就是县令郝承务汇报说:6月5号,魏家道口黄河旧堤快塌了,没法修了,所以我们招募民夫,修建了一条护水月堤,东西长390步,底部宽6步,高一丈。因为水势太猛,又在北边修了一条月堤,东西长一千多步,底部宽9步,但这工程还没完工。
到了6月21号,河水突然暴涨,新旧三条堤坝全都垮了,第二天外堤也坏了,我们赶紧组织人力堵塞缺口,但水流太急了,还有蛇在水里出没,我们填进去的土桩,都被冲得干干净净。旧堤也年久失修,有很多破损的地方,我们组织民夫修补了20多步。魏家道口塌了五百多步,深有两丈多,外堤的缺口也有四百多步长。磨子口护水堤又矮又薄,挡不住水,长达一千五百步。魏家道口一时半会儿修不好,我们先派人去修补。磨子口7月16号开工,28号完工。7月22号,我去视察,到了朱从马头西边,发现旧堤坏了170多步,我们计划在堤外加筑5步,加高到一丈二尺,跟旧堤一样高,顶部宽两步。从磨子口修堤的民夫里,抽调了310人,7月23号开始工作,到闰7月4号完工。
郝承务接着说:魏家道口砖堌等村庄,堤坝都破了,填进去的土桩都被冲走了,如果再堵,因为缺堤周围都是泥泞,人根本住不了,而且也没地方取土。沛郡安乐等村庄,去年旱灾,今年又水灾,庄稼被冲毁,房屋倒塌,百姓都缺粮少食,很难再征调他们了。那些没受水灾的村庄,已经派人去修补黄家桥、磨子口等地的堤坝了,很难再让他们出力了。等到秋天凉快了,水退了再组织人力修补,这样才能减轻百姓的负担。现在新旧堤坝一共七处被冲垮,总长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八步,底部宽12步,顶部宽4步,高一丈二尺,一共用了六千三百四十四个民夫,木桩九百九十根,苇箔一千三百二十片,草一万六千五百捆。按照六十尺算一工,如果没风没雨,五十天就能完工。县里批准了他的报告,到8月30号,又征调了2420个民夫,并让郝承务督促工程。
郝承务又汇报说:9月3号开工,到18号刮大风,19号下雨,24号又下雨,因为这样,辛马头、孙家道口的水坝又坏了,工程量比计划的要多,所以我们向县里报告,又增派了2000人一起修。9月26号,我们跟成武、定陶两县一起,完成了魏家道口820步的修筑。10月2号,到了辛马头、孙家道口,我们实地测量了堤坝的破损情况,南北宽140步,水淹的区域有50步,最深的地方有两丈,浅的地方也有八九尺,按照原计划用桩子和苇箔修补,到7号完工。又在原地新建了一条月堤,西北到东南斜着长一千六百二十七步,其中成武、定陶两县分担了150步,我们实际修建了一千四百七十七步,魏家道口外堤的堌头还没修。想开工,但冬天太冷,地都冻上了,打算等到明年春天再一起修,这样对官府和百姓都好。
济州河是新开的一条河,为了方便漕运。元世祖至元十七年七月,耿参政和阿里尚书上奏说:姚演建议开河,让阿合马和老臣们一起商量,用一万锭钞票作为人工费用,再提供粮食。元世祖同意了。
十八年九月,中书丞相火鲁火孙等人又上奏说:姚总管等人建议免除益都、淄莱、宁海三州一年的赋税,用来支付开河的人工费用。平章阿合马和老臣们商量后认为,虽然一年赋税很多,但跟政府支付人工费用相比,这样更方便。于是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十月,火鲁火孙等人又上奏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经过济州,当地还有一条河,旁边是百姓的田地,开通这条河很方便。我们商量后认为,如果开通这条河,阿八失负责的屯田就应该搬到别的地方去,以免影响水流。元世祖下令把屯田搬迁。十二月,派奥鲁赤、刘都水和一个精通计算的人,给他们发放公文印章,前往济州,确定开河的人力和徭役,并让大名、卫州新归附的军队也去帮忙。
三十一年,御史台说:胶州、莱州的海路水浅,船不好走。台官玉速帖木儿上奏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省里的官员也很快发现,漕船走河比走海划算。后来漕运官员囊加、万户孙伟又说:走海路运送漕粮又快又方便。右丞麦术丁又上奏说:斡奴兀奴三次上书,说阿八失开的那条河,费力不讨好,不利于漕运。现在有两万水手和军人,一千艘船闲置不用,如果能利用起来,每年可以运送一百万石粮食。之前奉旨,等忙古回来一起商量,如果海路方便,阿八失开的那条河就可以废弃。现在忙古已经从海路运粮回来了,还有几个南方人愿意运送一万石粮食,已经答应了他们。囊加、孙万户再次请求用军队试验一下海运,省里的官员和大家一起商量后认为:阿八失开的那条河,用了五千水手、五千军人和一千艘船,都交给扬州省训练漕运。现在打算用这些水手和军人,用平滦的船,从利津海路运送漕粮。元世祖同意了。阿八失开的那条河最终被废弃了。
滏河
滏河,就是利用滏水来灌溉洺州城里的护城河。
元至元五年十月,洺磁路(相当于现在的路政部门)上报说:“洺州城里的井水都苦涩,居民喝了之后,很多人得病,甚至死了不少人。所以请求疏通旧河道,修建水坝和闸门,引滏水灌溉洺州城里的护城河,解决居民的用水问题。预计河道东西长九百步,宽六尺,深三尺,每二尺为一个工程段,需要四百七十五个民工,老百姓自己准备工具,一年放闸两次,不会影响漕运。”中书省批准了这个请求。
广济渠,位于怀孟路(相当于现在的行政区划),是从沁水引水,一直通到黄河。元世祖中统二年,提举王允中、大使杨端仁奉命开凿这条河渠,一共招募了1651个民工(其中有一些是合伙干活的),加上参与供水的家庭,总共涉及6700多户人家,一百三十多天就完工了。修建的石堰,长度一百多步,宽度三十多步,高度一丈三尺;石制的斗门桥,高度二丈,长度十步,宽度六步。这条渠有四条支渠,长度宽度各不相同,总长度六百七十七里,惠及河内、河阳、温县、武陟五县,以及四百六十三处村庄,工程完工后大大造福了百姓,所以取名“广济”。三年八月,中书省大臣忽鲁不花等人上奏说:“广济渠管理部门报告说,沁水渠已经完工,现在已经验收完工并分水了,但是担心时间长了,权贵豪强会侵占水利资源。”于是朝廷下令,按照管理部门规定的分水方案执行,以后任何人都不准侵占。
天历三年三月,怀庆路同知阿合马跟文宗皇帝说:“这几年老天爷不赏脸,一直干旱,夏天的麦子都枯死了,秋天的粮食也种不下去,老百姓都快没饭吃了。我最近去问了问村里的老人,他们都说丹水灌溉附近的田地,老百姓都得到了好处。沁水也能灌溉田地,中统年间,因为大旱,王学土奉旨开凿了这条渠道,招募自愿的百姓,在太行山下的沁口古迹,设置了分水渠口,开挖了四条大河,经过温县、武陟县流入黄河,大概五百多里。渠成之后,取名广济渠,还专门设了官吏来管理,旱年就由官府来分配水源,根据工程量多少,分配水灌溉田地。济源、河内、河阳、温县、武陟五县,三千多顷田地都从中受益。
二十多年后,一些有钱人家在河道上截流建水磨,堵塞了水流,又赶上连日大雨,渠口淤塞,堤坝倒塌。河渠司也撤销了,相关部门也不管了,所以渠道就荒废了。现在已经五十年了,分水渠口和旧渠的痕迹还能找到。如果能重新疏通,引水灌溉,对老百姓好处可大了。可以命令河阳、河内、济源、温县、武陟五县,让用水的人家自己出人力,疏通分水渠口,修建闸门和水坝,再委派懂水利的人,好好规划一下。旱年根据水量多少,打开闸门放水灌溉;雨水多了水位上涨,就关上闸门,让水回到河道里。禁止在河道上截水建水磨,禁止种植水稻。这样一来,旱涝都有应对之策,老百姓也高兴。请您下令孟州、河内、武陟三县官员一起商议此事。”
很快,根据孟州等地的汇报,阿合马亲自去了沁口,咨询了当地老人,老人说以前沁水正河在河内修建了土坝,拦截水流进入广济渠,北岸虽然有条减水河道,但水量太小,不够用。后来遇到大雨,田地都被淹了,所以就堵上了。现在如果在枋口上面连接土岸,在沁水正河修建一座石坝,与枋口持平,如果水位上涨,就关闭闸门,让水漫过石坝,回到原河道,再从减水河道分流,这样就不会造成危害了。阿合马和河阳、武陟两县县令以及当地老人一起商议,如果能重新开挖广济渠,扩大减水河道的宽度和深度,禁止修建水磨,修建闸门和水坝,从下游放水,旱年就打开闸门灌溉田地,涝年就关闭闸门退水,对公私都有好处。怀庆路向工部上报了此事,都水监回复怀庆路,委派官员前去查看并执行。
话说以前长安附近有个三白渠,从元朝打败金朝以后,渠道和水坝都破损了,地也荒了。陕西老百姓想种地,没水浇灌,交不起税,打仗也缺粮。
到了太宗皇帝十二年,有个叫梁泰的官员上奏说:“我想派些人、牲口和农具啥的,把渠道和水坝修好,这样收成比旱地好几倍,收上来的粮食也能供给军队。”太宗皇帝同意了,就让梁泰拿着元朝皇帝赏赐的金牌,当三白渠的修建负责人,还让郭时中当他的副手,直接听命于朝廷,在云阳县设立办事机构。 需要种地的老百姓和牲口,皇帝又专门下令,让塔海绀不将军那边支援。
当月,皇帝就下令给塔海绀不将军说:“梁泰奏请修建三白渠的事,你可以从你军中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百姓,拨付两千户人家,再挑二十个木匠,从军队的牛里挑一千头又壮又肥、牙齿还小的牛,其中母牛三百头,交给梁泰他们。要是还不够,就从各个千户、百户那里补充,必须在今年十一月底之前交齐,好让十二月开工。这些种地的人,收上来的粮食,主要用来补充军粮。如果派这些人过去的时候,缺衣少穿的,就从各个千户、百户那里匀一些给他们,派兵护送他们出境,沿途也要保护好,别让他们逃跑了,路上按路程给他们发放口粮,壮年人一天一升,小孩儿就半升。”
洪口渠呢,在奉元路。英宗至治元年十月,陕西屯田府上报说:
从秦朝汉朝一直到唐朝宋朝,每年八月都要派人去管理水利工程。从泾阳县西边仲山脚下截断泾河,修建洪堰,把泾河的水改道流入白渠,一直到泾阳县北边的白公斗门,分成了三条渠道,加上平石限,这可是五个县分水的关键地方呢。北边的渠道流向三原、栎阳、云阳三县,中间的渠道流向高陵县,南边的渠道流向泾阳县,一共灌溉着官民田地七万多亩。
后来到了元朝至大三年,陕西行台御史王承德说,应该修缮泾阳洪口的石渠,这可是造福万代的大好事啊!于是就召集了奉元路的三原、泾阳、临潼、高陵等县,还有泾阳、渭南、栎阳等地的屯田官和乡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一起商量,决定按照王承德说的去做,修缮石渠八十五步,一共是四百二十五尺长,深两丈,宽一丈五尺,需要用到十二万七千五百块石头。每天每人能采石并堆砌一尺见方的石头,工钱是二两五钱银子。一共需要石匠二百人,民夫三百人,还有两个负责烧火和浇水的工匠。用火烧石头再用水浇,每天可以凿石头五百尺,预计二百五十五天就能完工。官府负责提供粮食和工具,民夫就住在管理水利的人家,工匠的工钱则由管理水利的人家平均分摊。陕西省经过讨论后认为,所需的钱粮不到两年的开支,可以说是“一劳永逸”的好事,于是就批准了这个方案。
朝廷批准了,委派屯田府的达鲁花赤只里赤督促工程。从延祐元年二月十日开始动工,到六月十九日,负责的官员来汇报说,石头太硬了,才凿了一丈深,就涌出了泉水。于是又继续往前修了十七步,需要两万五千五百块石头。又增加了百名工匠,每天可以凿石头六百尺,预计二百四十二天就能完工。
天历二年三月,屯田总管郭嘉上奏说:“去年六月三日,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泾河水暴涨,洪堰和小龙口全都被冲垮了,河水都回到泾河去了,白渠里的水位很浅。为了修缮,一共用了十四万九千五百十一工,动用了十六百个民夫,预计九十三天完工。 每个民夫都要自己准备麻一斤,铁一斤,系囤用的绳子各一根(长四十尺),草苫一个(长七尺,厚二寸),这些东西都得自己从家里带。” 陕西省批准了屯田府的方案,洪口从秦朝到宋朝,一共修建了一百二十个水闸,经过三个分流点,从泾阳往下到临潼五个县,灌溉了七万多顷的民田。这次修缮,验收田地后,征调了十六百个民夫,从八月一日开始修建水堰,到十月放水灌溉农田,这成了每年的例行工作。
但是,最近几年大旱,已经连续五年歉收了,百姓都揭不开锅,很多人流离失所,死于疫病的更是占了七八成。现在又要让民夫自己准备工具材料,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来啊!我仔细研究了泾阳的水利情况,虽然分了三个分流点引水灌溉农田,但是因为三原等县离得比较远,水流根本无法及时到达,泾阳县离得近,都在上游,用水最方便。所以,这次修缮水堰,除了按照规定征调现有的户籍人口外,那些逃亡户籍的人家应该由泾阳县附近受益的百姓每户再额外派一个人来帮忙,官府每天提供一升米作为工钱。省里拨款八百锭,委任耀州同知李承事,以及本府总管郭嘉和我一起负责,按照当时的物价收购粮食发放给民夫。李承事督促民夫修建水堰,到十一月十六日终于完工了。
扬州运河呢,它在扬州城北,宋朝的时候曾经设立军队专门疏浚河道。元朝灭宋之后,运河逐渐淤塞。到了元朝末年,江淮行省曾经上奏朝廷,虽然朝廷下令疏浚,但是负责执行的官员并没有真正落实,所以也没什么效果。
公元1317年11月,两淮地区的盐运部门上报说:“盐税太重了,运河又浅又窄,没水,全靠老天爷下雨,请求加紧修治。”
第二年二月,中书省给河南省发了公文,让他们选派官员和盐运司的官员一起去看一看,算算修河的费用。于是,河南行省派出了都事张奉政,还有淮东道宣慰司的官员、盐运司的官员,以及州县的仓场官员,一起走遍了要修的河段,开会讨论:运河全长2350里,有关部门就安排河边有田地的人家,自己花钱雇人,负责修建1869里;仓场和盐务部门可以从盐税收入里拨款,协助有关部门,再修建482里。盐运司又说:“最近几年盐税额度增加了,但是负责运输的船户却越来越穷,应该让有关部门全面进行修治,减少官府的开支。”省里的官员上奏朝廷批准了:从各个盐户里征召一万民夫,每天发放盐粮和工钱二两银子,总共需要二万锭钞票,从盐运司的盐税收入和减少驳船费用中支出。朝廷还派官员和都水监、河南行省、淮东宣慰司的官员一起负责这件事,廉访司负责监督检查,枢密院也派官员去镇压可能发生的乱子,利用农闲时间全力疏浚河道。
练湖在镇江。元朝统治江南之后,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在湖里筑堤围地种田,侵占的土地越来越多,湖泊容纳水量不足,就导致了洪水泛滥。元世祖末年,参政大臣暗都剌上奏请求按照宋朝的办法,委派专人负责疏浚治理,对那些侵占湖田的人家,要根据占地多少加收赋税。
1340年12月,朝廷官员上奏说:江浙行省报告,镇江运河的水源完全依靠练湖,漕运、供应京城,还有商人和农民的船只往来,都离不开这条河。宋朝的时候专门安排民夫定期疏浚。练湖蓄积雨水,如果运河淤浅,放出湖水一寸,就能让河水涨高一尺。最近几年河道淤塞,船只无法通行,所有官物都得靠人力运输,非常不方便。所以派人查看,疏通镇江到吕城坝的运河,全长131里,需要1513个民夫,60天就能完工。另外还需要3000多人疏浚练湖,90天能完成,每天每人发放粮食三升,钞票一两。行省和行台会派官员监督。所需的船只,今年就准备好,明年春天开工。具体事宜,按照江浙行省的方案执行。
皇帝批准了奏折,朝廷就给江浙行省发文,委派参政董中奉率领相关官员亲自督办。董中奉说:疏浚练湖和运河不能同时进行,应该像假山周围的湖泊那样,让农民挖泥,用一千艘船,每艘船配三个工人,用竹褷捞取淤泥,每天能运三次,一个月能运九万车,三个月就能运走二十七万车,然后用这些泥加固湖岸。从镇江城外的程公坝到常州武进县的吕城坝,河道长131里146步,计划开挖河面宽五丈,河底宽三丈,深四尺,加上原有的两尺水,总共能有六尺深。所需民夫从平江、镇江、常州、江阴州以及建康路管辖的溧阳州等地征调。如果同时疏浚湖泊和开挖河道,很难组织人力。应该先利用农闲时节开挖运河,运河完工后再疏浚练湖。
行省批准了这个建议,都事王徵等人于泰定元年正月到达镇江丹阳县,和各监工官员一起沿湖查看,发现上湖是沙冈黄土,下湖是茭白根茎交杂,泥土都很坚硬,无法用竹褷捞取。他们又讨论,两项工程相距三百多里,来回监督,供应也很困难,所以建议用一万三千五百十二个民夫先开挖运河,预计47天完工,然后疏浚练湖,20天就能完成。后来江南行台侍御史和浙西廉访司副使也到了,大家一致决定先开挖运河,写好文书上报,于是正月十七日正式开工。
二月十八号,省里的官员上奏说:“疏浚运河和练湖,工程量很大,应该按照行省的意见,灵活处理。”
后来,各个负责监工的官员汇报说:“我们已经把运河分成三段,按照原来的设计图纸规定的深度和宽度进行疏浚,到三月四号就完工了。其中,平江、昆山、嘉定三个州府,实际动用了民夫二十六天;常熟、吴江、长洲、吴县四个州府,实际动用了民夫二十八天;其他地方都动用了民夫三十天。到三月七号,河道里已经积水,可以通航了。” 负责练湖修缮的官员也汇报说:“我们按照原先的设计图纸,加固堤坝,包括旧有的土堤,总共加宽了一丈二尺,把堤坝的平面高度提高到最低水位线,加高部分的斜坡高度达到了二丈五尺。按照中堰西边石……(此处原文保留)……到五百婆堤西边,我们加高了堤坝一尺,有破损的地方也都修补好了。五百婆堤到马林桥这段水流比较缓和,不需要大修,只是堤坝底部有些渗水的地方,我们都堵上了。三月六号开工,九号正式动用民夫,十一日完工,实际动用了民夫三天。根据少监大人原来的预算,疏浚运河需要一万五千一百十三个人,干六十天才能完工;疏浚练湖需要三千个人,干九十天才能完工。每人每天发放银子一两,米三升。按照预算,总共需要银子一万八千一百十四锭二十两,粮食二万七千二十一石六斗。实际动用的民夫是一万三千五百十二人,一共干了三十三天,实际支出的银子是八千六百七十九锭三十六两,粮食是一万三千十九石五斗八升。跟原先的预算相比,节省了银子九千三百三十四锭三十四两,粮食一万四千二石二升。不过练湖工程还没完全结束,我们会根据地形和水势再做进一步的讨论。”
董中奉又说:“练湖以前有湖兵43个人,现在又增加了57个,一共100人,从本路州县里挑那些每年上交三石以下、两石以上粮食的人来担任,专门负责修筑湖岸。另外还要设置两个提领、两个负责壕寨的、三个办事员,都从有经验的人里选拔。” 工部讨论后觉得:“练湖设置的提领等人的印信,和湖兵的印信一样,应该问问本省,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镇江路那边又说:“河、练湖现在已经疏浚完成了,但如果不设法加强防卫,那之前的人力物力就白费了。除了由本路达鲁花赤兀鲁失海牙总管这事儿,还要让同知哈散、知事程郇专门负责管理水闸的开关。” 行省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吴淞江的情况是这样的:浙江西部的山区河流都汇入太湖,然后流到吴淞江,再往东流入淀山湖,最终入海。但是,潮汐涨落,会逆流带来污泥,淤塞在上游的泾河口。所以宋朝的时候,设立了撩洗军,专门负责疏浚河道。元朝灭了宋朝之后,这些士兵都散了,有关部门也不重视这事儿,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就霸占河道,把它改造成田地。州县官吏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理,就随便批准了他们的行为,导致河道淤塞不通,公私两方面都损失惨重,已经很久了。
至正三年,江浙省的官员提了个建议,就派了嘉兴路治中高朝列和湖州路知事丁将仕,还有他们管辖区域的其他官员,一起调查以前疏浚过的那条通海河道,看看哪些地方又淤塞了,然后商量着怎么疏通,再把方案报上来。
丁知事他们实地考察后,决定要疏浚河道55处。其中常熟州9处,总长13段,需要132万1562个工;昆山州11处,长95里,需要2万7400个工,456个民夫,这些民夫要从本州拥有田地一顷以上的户人家里挑,根据田地多少,按里数平均分配,自己带口粮去干活,正月初十开工,限期60天完工,每两年搞一次。
嘉定州要疏浚35处,总长538里,需要126万7059个工,每天每人发一升米,总共需要1万2670石5斗9升米,每天需要2万1117个民夫,限期60天完工。工程这么大,米粮这么多,就想照往年的规矩,号召河边有田地、用水的人家自己带口粮,雇人来帮忙疏浚。可是本州连续几年灾荒,今年尤其严重,大家实在没那个能力,只能向上级求助了。
高治中又召集了松江府各个州县的官员,一起商量疏浚河渠的事。华亭县要疏浚9处,总长528里,需要968万4882个工,16万1414个民夫,每天每人发两升米,总共需要19万3697石6斗4升米,限期60天完工。上海县要疏浚14处,总长471里,需要1236万852个工,每天需要2万6134个民夫,每天每人发两升米,总共需要24万7361石4升米,限期60天完工。官府提供粮食,雇佣老百姓来疏通。如果明年丰收了,就号召有田地的人家,每50亩地出一个人力,10亩地以上的也按比例出人,只在本保内开浚。那些有权势的人家,如果在河道里设鱼栅,或者在沙滩上种芦苇的,也要按规定出人。
上海嘉定那边,这些年旱涝不断,都是因为河口堵塞造成的。旱年没水灌溉,涝年水排不出去,年年歉收,搞得官民都苦不堪言。元朝至元三十年以后,修了两次河道,情况才稍微好转,收成也多了些。可没过几年,河道又堵上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还霸占田地,虽然朝廷收到了赋税,但实际上损失更大。上海县每年上交的官粮有十七万石,老百姓自己留的粮食才三万多石。你看,延祐七年灾荒,损失了五万八千七百多石粮食;至治元年灾荒,损失了四万九千多石;至治二年,损失了十万七千多石。水旱灾害年年有,几乎没断过,不仅官粮欠收,还要额外花钱赈灾救济。
最近派官员去查看地形,商量疏浚河道的事。通往大海的大江,一时半会儿不好治理;以前那些连接官田民田的河港,用来灌溉的,现在都堵死了,必须疏通才能方便耕种。要是让有田地的人家自己去疏浚,工程量太大了,老百姓的力量不够。所以我们计划这样:上海、嘉定地区的河港,应该让当地管辖的军民、灶户、僧道,所有有田地的人,根据田地多少出人出力,自己准备粮食去修整河道,州县的正官负责监督。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霸占荒田,妨碍水利的,一律清理掉。当地老百姓的田赋和粮食税,今年全部免除,官府的租税减半。今年秋天收完庄稼,明年农闲的时候开始动工,行省、行台、廉访司的官员和巡按御史都要去巡视。
至于华亭、昆山、常熟州的河港,情况和上海、嘉定不一样,轻重缓急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就让各地的劝农正官督促有田地的人家,准备粮食和劳力去修整河道。如果要马上开工,听说阴阳家说癸亥年动土不吉利,得先上报请示一下,看看行不行。
公元1304年10月19日,右丞相旭迈杰他们上奏说:“江浙省报告说,吴淞江等地的河道堵塞了,应该疏通,还要修建水闸来控制水势。预计需要四万多人,如果从今年十二月开始,到正月底,六十天就能完工;如果用两万多人,两年也能完工。这些民夫从附近各郡的各种户籍中平均分配,按照练湖的办法,发放工钱和粮食,行省、行台、廉访司和各级官员一起监督。我们认为,这件事对官民都有好处,应该批准他们的请求。如果民夫足够多,那就一年内完工。命令脱欢答剌罕等大臣一起监督,专门委派左丞朵儿只班和前任都水少监负责工程。”皇帝批准了,下令给行省,准许他们按照计划疏通河道。江浙省下属各路就派民夫去服役,到第二年闰正月初四,工程完工了。
淀山湖
太湖为浙西巨浸,上受杭、湖诸山之水,潴蓄之余,分汇为淀山湖,东流入海。
元世祖时期,参政暗都剌说:“这个湖在宋朝的时候,有官员和军队负责看守,湖边的空地不许侵占,经常疏通淤塞,以泄洪。现在没人管了,就被一些地主豪强截断水流,筑堤围湖造田,湖面缩小,蓄水不足,每逢大雨,就泛滥成灾。以前本省官员忙古他们也提议疏通,结果因为收了曹总管的贿赂就停了。张参议、潘应武他们也相继提出建议,大家也都觉得应该这么做。我们认为,这件事肯定可行。虽然要动用军民,但要选派廉洁干练的官员监督,行省山住子、行院董八都见子、行台哈剌令亲自去查看,计算一下需要多少民夫,再上报。”世祖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办得晚了点,那就去做吧!”后来,平章铁哥说:“派官员去查看,预计需要十二万民夫,一百天就能完工。之前奏报说军民一起出力,现在民夫很多,不用调动军队了。”世祖说:“有利有弊,都应该公平对待,不要自己疑惑,就平均分配吧!”
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驾崩,成宗皇帝继位。平章政事铁哥上奏说:太湖和淀山湖以前向先帝汇报过,已经征调二十万民夫疏浚完毕了。但是现在这些河道每天都受到两次潮水冲击,淤沙越来越严重,如果不按照宋朝的旧例,派军队驻守,之前的工程成果就白费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平时拨给工程的兵力,枢密院总是很吝啬,现在要派八千兵驻守河道,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淀山湖围田的赋税有二万石,我们可以用这些钱招募四千民夫,再调拨四千军士一起驻守。 还要设立都水防田使司,负责抓捕海盗,修缮河渠和围田。皇帝下令让伯颜察儿和枢密院一起商议后再汇报。
枢密院官员说:淀山湖在宋朝的时候就设有军队驻守,范殿帅和朱、张两位官员肯定知道原因,我们打算和各省官员一起商议后再上奏请示,皇上同意了。于是,枢密院官员和范殿帅等人一起商议,朱、张二人说:“宋朝驻守河道,是用手号军,规模大的有一千人,小的也有三四百人,都归巡检司管辖。”范殿帅说:“如果要征调四千民夫,那得动员四十万户人家才行,如果派五千军队驻守,就委任一位万户级别的官员负责指挥,这样或许可行。”我们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设立了都水巡防万户府,隶属于行院。枢密院官员又说:“最好问问那些了解情况的人,等都确定了再做决定。”皇帝就同意了。
盐官州的海塘情况是这样的:盐官州距离海岸三十里,以前有两道海塘,后来又加筑了一道咸塘,这些海塘在宋朝的时候也曾经崩塌过。成宗大德三年,塘岸崩塌,朝廷委派礼部郎中游中顺和浙江省官员一起查看,发现淤沙再次堆积,难以修复。到了仁宗延祐己未、庚申年间,海潮泛滥成灾,损坏民房无数,被海水淹没的土地有三十多里。当时浙江省的官员们商议,应该在州城北门后面加筑土塘,然后再筑石塘,东西长四十三里,后来因为潮汐和淤沙的原因而停工了。
泰定四年二月,刮大风,涨大潮,海边的小塘被冲坏了,州城城墙也垮了四里地。杭州那边就说:“咱们得跟负责水利工程的部门商量商量,想在北边修个四十多里的堤坝,但这工程太大了,花钱太多,不如先修修咸塘,加高加宽,把沟渠都填了,再把靠近北边的地方加固一下,打上密密麻麻的木桩,这样应该能挡住潮水。”江浙省批准了杭州的方案。负责水利工程的部门又说:“得赶紧派人去,潮水正猛攻呢,人手不够,得从仁和、钱塘和嘉兴附近的州县抽调一些人手,现在情况已经很危急了,随时都有可能出大问题。”工部也跟着说:“海岸崩塌可是大事,得赶紧通知江浙行省,督促水利部门、盐运部门和相关部门赶紧派人去修,别让城墙被冲垮,害了百姓。”
五月初五,平章秃满迭儿、茶乃、史参政他们上奏说:“江浙省四月的时候,潮水冲垮了盐官州的海岸,水利部门征调民夫去堵,还请和尚念经,又派人请天师祭祀。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起来元世祖的时候,海岸也崩塌过,派人请天师祈求,潮水就退了,现在可以派直省舍人伯颜去上香,请天师按照以前的办法祈祀。”皇帝下令:“准奏。”结果杭州那边又来报告说:“从八月开始,秋潮汹涌,水势越来越大,我们修了个沙地堤坝,东西长八十多步,还用木箱子石头堆起来堵住关键的地方。省里左丞相脱欢他们商量了一下,准备安置四千九百六十个石头囤子,防止海浪侵蚀,先应付一下眼前的危机,打算像浙江那样修个石头堤坝,这样才能长久。算下来,工程总共需要七十九万四千多锭银子,四万六千三百多石粮食,得继续修。”
公元1275年三月,朝廷官员上奏说:“江浙省的官员们修建海塘,用竹子编成筐子,里面填满石头,一层一层地堆叠起来抵御潮水,现在又塌陷到海里了。我们看了图纸,想修缮它,希望能找到个长久有效的办法,所以上报朝廷。我们大家一起商量,这事儿太重要了,皇上眼瞅着就要去上都了,大家都得跟着去侍奉,没时间好好讨论。现在就派户部尚书李家奴、工部尚书李嘉宾、枢密院属卫指挥青山、副使洪灏、宣政佥院南哥班以及行省左丞相脱欢,还有行台、行宣政院、庸田使司的各位官员,一起研究修建的方案。需要动用民夫,除了驻守州县关隘的士兵之外,要根据情况适当调拨,并增加口粮。参与劳役的人,就从附近有田地的人里挑,包括和尚、道士、也里可温、答失蛮这些人家也要征调。工程期间,大家不许破坏工程,违反者要处罚。工程的具体事务,由主管官员上报朝廷执行。”皇上批准了这个方案。
四月二十八日,朝廷派来的官员,以及行省、台院和庸田司的官员们一起商议说:“元世祖大德年间和元仁宗延祐年间就想建石头海塘,但一直没建成。到了元文宗泰定四年春天,潮水异常凶猛,又加高了土塘,还是抵挡不住,于是就商量着建木板海塘,但因为水太大,施工太难,最后就改成用竹筐装石头,结果有些地方还是被冲垮了。我们想效仿之前的方案,再建石头海塘,争取长久有效。因为地基比较松软,而且定海、浙江、海盐这几个地方的地形和水势都不一样,所以我们就在那些容易坏的地方堆砌石头,先应付眼前的紧急情况。现在已经堆砌了二十九里多的石头,还没塌,效果还不错。”庸田使司和其他各地的官员一起商议,决定东西两边继续堆砌石头十里,剩下的六十里旧河堤,就地取材修建土堤,同时还要从东山上采石,以备不时之需。
天历元年十一月,都水庸田司(主管水利的人)汇报说:八月十号到十九号,正是大潮期,但是潮水并不高,风平浪静,挺平静的。十四号,我们还请了天妃娘娘进庙祈福呢,从我们州里的岳庙一直到东海,北边的护岸连成一片,像鱼鳞一样。
十五号到十九号,海岸线居然开始涨沙了!东西方向加起来长了七里多,南北方向有的地方宽三十步,有的地方宽几十上百步,眼看着南北两边就要连起来了!西边一直到石囤,已经到了五都(行政区域),我们赶紧修筑了海塘,把盐塘也连上了,一直修到岩门,挡住石囤那边的海浪。东边一直修到了十一都,六十里的海塘,一直修到东大尖山,连嘉兴、平湖那边修的海口都连上了。对了,八月一号二号的时候,我们探测过海水的深度,是两丈五尺;到十九号、二十号再探测,之前两丈深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五尺了,之前一丈五尺深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丈深了。西边从六都仁和县界赭山、雷山开始,沙子淤积得厉害,已经超过了五都、四都,盐官州廊东西两都,到处都是流动的沙土,水都变浅了。
二十号,我们又去巡视了一遍,从东到西,海岸线都在涨沙,比十七号的时候更高更宽了。二十七号到九月四号,又经历了一次大潮,但是我们州里的岳庙东西两边,水都变浅了,涨上来的沙子已经超过了钱家桥海岸线。以前在石囤下面埋的木桩,也都好好的,没被冲坏,老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所以,盐官州就改名叫海宁州了。
龙山河道
杭州城外有个龙山河,时间长了,河道淤塞得厉害。元武宗至大元年的时候,浙江省的一个小官吏裴坚上奏说:“杭州的钱塘江,这几年来因为泥沙淤积,涨潮时水位都退得很远了,离北岸十五里地呢,船都靠不了岸。商人旅客来来往往,得雇人把货物搬运十七八里,东西堆得到处都是,老百姓没地方住,运送官府的物资也特别麻烦。我听说宋朝的时候,江边上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古河道,叫龙山河,现在从浙江亭南到龙山闸大概十五里,都堵死了,两岸的居民还侵占了河道。我看这情况,最好是重新修建这条运河,把淤泥挖出来,堵上闸口,把挖出来的泥沙运走,一直通到浙江,再转入城里的两条市河,这样就能省去搬运的辛苦,老百姓也能得到好处。”
杭州路上的官员们一看,哎,这龙山河从钱塘县城南边往上到横河桥,原来就是条旧河道,现在居民都侵占了河道盖房子呢!要是疏通一下,跟运河连起来,对公家对老百姓都好。预计需要十五万七千五百六十六个工,每天需要五千二百五十二个民夫,预计三十天就能完工。这些民夫呢,就从本路录事司、仁和县、钱塘县那些有钱的人家抽调,让他们拿着筐、铲子、锹这些工具来干活。每天每人发放官粮两升,总共需要三千一百五十一石三斗二升米。河道全长九里三百六十二步,要造八座石桥,还要修建上下两个闸门,总共需要一百六十三锭二十三两四钱七分七厘的银子。省里批准了这个请求,上报给丞相脱脱,由他总管这事儿。仁宗延祐三年三月七日开工,到四月十八日就完工了。
话说咱们中国,水啊,一直是个大麻烦,厉害着呢! 但是啊,只要明白了它为啥是麻烦,也就明白了它咋能变成好处。正因为这水灾没法完全预测,所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或者事后也能从中得到好处,这才能算得上是治理水患的高手,能把水的益处都利用起来。
想当年大禹治水,堵住洪水,疏通九条大河,治理九个沼泽,这才造福了后世千秋万代啊。《周礼·地官》里头,关于蓄水、防洪、开沟排水的方法,记载得可详细了。那时候,全国上下,哪哪都离不开水利建设。
可是自从先王划定土地的井田制度崩塌之后,关于水利的各种说法才开始多了起来。魏国人开始开凿漳河,秦国和郑国引泾水灌溉,汉朝的郑当时、王安世这些人,有的建议开凿漕渠,有的出主意防止决堤,这些都是尝试,最后也都成功了,司马迁在《河渠》里都记载着呢。
从那以后,那些喜欢夸耀政绩的人,都喜欢说些兴利除弊的话,可实际上造成的麻烦,多得说不完啊!水往低处流,这是水的本性,你偏要拦着它,压制它的力量,阻止它的冲击,这也太难了吧!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它的势头来引导它,能储存就储存起来,以备旱灾;能泄洪就泄洪,防止水灾泛滥,这样水患就消除了,好处可就说不尽了。
元朝当政的时候,朝廷在京城设立都水监,各地也设立河渠司,专门负责兴修水利,修理河堤。他们开凿了双塔、白浮等水系,连通起来就成了通惠河,方便漕运,京城再也不用为运输粮食发愁了;他们疏通了浑河,治理了滦水,武清、平滦地区再也不用担心被淹了;他们疏浚了冶河,加固了滹沱河的河堤,真定府也免受了河水决堤的灾害。
他们还在临清开凿了会通河,方便南北货物运输;疏通了陕西的三白河,用来灌溉关中平原的农田;他们还疏导了江河湖泊的积水,修建了海边的防洪塘,浙江地区的百姓也因此免受了水患。那时候,像郭守敬这样的水利专家,也是不少的。元朝的这些功绩,是不能被磨灭的。
所以,我特意把这些水利工程的开工时间、施工步骤等等,都详细地记录下来,按照时间顺序编成《河渠志》这本书。
通惠河
通惠河的水源,来自白浮、瓮山这些地方的泉水。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都水监郭守敬奉皇帝的命令,开始搞水利工程。他建议说:“咱们修一条从通州到元大都的河,用它来灌溉田地,然后利用旧河道引来清水,从昌平县白浮村的神山泉水开始,往西拐弯再往南走,经过双塔、榆河、一亩、玉泉这些地方的水,最后从西水门进入元大都城,往南汇入积水潭,再从文明门往东南流,一直到通州的高丽庄,汇入白河。这条河总长一百六十四里一百四步,要堵住十二处清水口,总长三百一十步,还要修十处坝闸,一共二十座,这样既能节约用水,又能方便漕运,好处可太多了!” 皇帝同意了。
工程从至元二十九年春天开始,到三十年秋天完工,皇帝赐名“通惠河”。整个工程一共用了将近两万人,包括一万九千一百二十九个士兵,五百四十二个工匠,三百一十九个水手,还有百七十二个犯人,一共动用了二百八十五万个劳动力。工程的费用是:一百五十二万锭纸币,三万八千七百石粮食,以及大量的木材和石头。工程开工那天,皇帝还下令让丞相以下的大臣们都亲自拿着铲子、铁锹带头干活呢!在修建闸门的地方,经常在地下挖出以前留下的砖头和木头,当时的人们都很感慨。河道通航后,方便了官府和百姓。以前通州到元大都五十里路,官府的粮食都是用陆路运输的,每年要花掉好多钱,老百姓也苦不堪言,现在这些都省了。
各个坝闸的名字分别是:广源闸;西城闸有两个,上闸在和义门外西北一里处,下闸在和义水门西边三步;海子闸,在元大都城内;文明闸有两个,上闸在丽正门外水门东南,下闸在文明门西南一里;魏村闸有两个,上闸在文明门东南一里,下闸在西边,离上闸一里远;籍东闸有两个,在元大都城东南的王家庄;郊亭闸有两个,在元大都城东南二十五里银王庄;通州闸有两个,上闸在通州西门外,下闸在通州南门外;杨尹闸有两个,在元大都城东南三十里;朝宗闸有两个,上闸在万亿库南边一百步,下闸离上闸一百步。
公元1264年四月,中书省的大臣们说:“新修的运河闸门,应该派一千五百名士兵看守,顺便巡逻,防止船上那些坏人作恶。”皇上就同意了。到了七月,工部又说:“通惠河新建的闸坝,花费巨大,虽然已经完工了,但全靠看守的人员定期维护保养。现在打算设置三个主管,负责管理民工,专门巡逻看护,给他们发放官印和俸禄。另外,西城闸改名叫会川闸,海子闸改名叫澄清闸,文明闸还用原来的名字,魏村闸改名叫惠和闸,籍东闸改名叫庆丰闸,郊亭闸改名叫平津闸,通州闸改名叫通流闸,河门闸改名叫广利闸,杨尹闸改名叫溥济闸。”
公元1307年六月,大臣们又上奏说:“通州到元大都的运粮河闸门,当初为了赶工期,都是用的木头做的,时间长了木头都烂了,万一哪天都坏了,再想修理就费力多了。为了长久计,应该用砖石重新修建,逐步进行。”皇上也同意了。后来到了公元1327年,才终于修完。
公元1330年三月,中书省的大臣们又报告说:“元世祖的时候,开凿了通惠河,设置了闸门,漕运完全依靠上游白浮、一亩等泉水的补给。现在一些寺庙和权贵们,仗着势力私自截断河堤,用来灌溉稻田、水磨、花园,导致河水变浅,影响漕运,请求禁止这种行为。”皇上下了命令:从白浮、瓮山一直到元大都的运粮河堤坝泉水,任何人都不准仗势私自截流,大司农司和都水监要严格禁止这种行为。
坝河
坝河,又叫阜通七坝。大德六年三月,漕运司上报说:每年要运送一百万石粮食,全靠船夫和坝夫的辛苦。从冰雪融化开始运输到河水结冰为止,一共二百四十天,每天要运送四千六百多石粮食,船夫一千三百多人,坝夫七百三十人,他们日夜不停地工作。今年水涨,冲垮了六十多处坝堤,虽然已经修好了,但担心大雨会冲毁坝堤,导致运河泄水,所以要检查河堤浅薄低洼的地方,请求加固维修。从五月四日开始施工,六月十二日完工,一共修了九处深沟坝,用了工一万五千一百五十三;王村坝两处,用了工七百十三;郑村坝一处,用了工一千一百二十五;西阳坝三处,用了工一千二百六十二;郭村坝三处,用了工一千九百八十七;千斯坝下一处,用了工一万;总共用了三万二千四十个工。
金水河,它的源头在宛平县的玉泉山,流到和义门南水门进入京城,所以叫金水河。至元二十九年二月,中书右丞马速忽等人上报说:金水河经过的运石大河、高良河和西河,都有跨河的跳槽坏了,请求重新修建。当年六月开工,第二年二月完工。至大四年七月,奉旨引金水河的水灌注光天殿西花园石山前的旧池塘,设置四个闸门来控制水量。闰七月开工,九月完工,一共用了二十九个民夫和匠人,共计做了二千七百二十三个工,除去耽误工期的日子,实际施工六十五天。
隆福宫前的河,它的水和太液池相通。英宗至治二年五月,奉旨说:“以前世祖时期,金水河禁止洗手,现在竟然有人在河里洗马。等到秋天清理河道的时候,禁止任何人污染河水。”于是决定对河道进行疏浚,三年四月开工,五月完工,一共用了八百个军人,做了五千六百三十五个工。
海子岸
海子岸,紧挨着龙玉堂,四周用石头砌得很结实。海子,又叫积水潭,汇集了西北几处泉水,流经京城,最后都汇聚到这里,水域辽阔,像大海一样,所以老百姓就叫它海子了。
延祐六年二月,都水监经过一番计划和商讨,对海子的旧石岸进行了修缮和加固,一共用了三百五十块石头,每块石头长四尺,宽二尺五寸,厚一尺,用了三千斤石灰,一共三百五十个工人,其中民夫五十人,石匠十人。九月五日开工,十一日完工。
到了至治三年三月,大都河道提举司说:“海子南岸的东西两条路,位于两座城池的重要交通要道,上面是金水河的河水浸润,下面是海子的风浪冲击,而且路又窄,经常出现溃塌泥泞的情况,车辆通行非常困难。如果用石头把它砌起来,那可是个长久之计啊!”
泰定元年四月,工部拨付了相应的物资,七月开工,八月完工,一共用了二百八十七个工匠。
双塔河,发源于昌平县孟村的一亩泉,流经双塔店,向东流到丰善村,最后汇入榆河。至元三年四月六日,巡河官员说:“双塔河随时可能泛滥,如果不早做准备,恐怕会决堤,到时候就很难处理了。所以,我们计划对河口的闭水设施进行修缮,并向都水监申请,重新开凿双塔河,之前修建的并不牢固。现在正是水涨的时候,万一决堤,泄洪势必会影响到船运。”省里批准了国用司的拨款,都水监就派人去修缮了。一共修缮了五个河口,用了两千一百五十五个工匠。
卢沟河,它的源头在代地,叫做小黄河,因为河水浑浊而得名。从奉圣州的边界流入宛平县境内,到达京城东边四十里的麻谷,分为两支。
唐太宗贞观七年,也就是乙未年八月,皇帝下了一道圣旨。旨意说:最近刘冲禄上奏说,已经带领二百多名水工,按时完成了卢沟河元破牙梳口(河段)的修筑任务。但是,如果不加固堤防,万一涨水,很可能被冲毁,或者有人为了贪图方便,私自挖开河堤灌溉,所以请求下令禁止这种行为。圣旨任命刘冲禄负责此事,务必防止河堤崩塌和私自挖开的情况发生,违者按违抗圣旨论处,判处两年徒刑,并且杖责七十下。修筑河堤时需要的人力和工具,相关部门要及时调拨。原有的水工和民夫,留下五十人协助官府管理,方便随时巡视检查,每年轮换一次,如果相关部门不配合,要追究责任。
白浮瓮山,就是通惠河上游的源头所在。白浮泉水发源于昌平县境内,先向西再向南流,经过瓮山泊,然后从西水门进入京城。
元成宗大德七年六月,负责瓮山等地闸门的官员上报说:从闰五月二十九日开始,一直下不停的大雨,到了六月九日半夜,河水暴涨,漫过堤坝,冲垮了河口。于是都水监派人督促民夫从九月二十一日开始修缮,到月底完工,一共动用了九百九十三名民夫。十一年三月,都水监又上报说:巡查白浮瓮山河堤,发现有三十多里河堤崩塌,建议用荆笆编织成挡水口,以减缓水势。一共修建了十一处挡水口,四月开工,十月完工。
元仁宗皇庆元年正月,都水监上报说:白浮瓮山河堤有很多地方低矮、薄弱、坍塌,需要修缮。第二年二月开工,八月完工,总共修缮了三十七里二百十五步,动用了七万三千七百七十三名工匠。到了元英宗延祐元年四月,都水监又上报说:从白浮瓮山下到广源闸的堤坝,有很多地方淤塞,水流变浅,水源也变小,水流不通畅,建议疏浚。于是,他们计算了工程量,调派了一千名军人进行疏浚。
1637年8月,都水监(负责水利工程的部门)报告说:“8月3号到6号,一直下大雨,河水暴涨,冲垮了瓮山一带的很多水坝,农田都被淹了。” 他们估算了一下需要的人力物力,然后把情况报给了工部,申请拨款修缮。从8月26号开工,到9月12号完工,一共用了2000个民夫,总共干了9万个工,花了45天。
浑河这条河,其实就是卢沟河水,从大兴县流到东安州、武清县,最后流进漷州的地界。到了至元二年(1336年)十月,浑河水在左都威卫营西边的大堤决口了,水漫出来往南流,淹没了左右两翼和后卫的屯田和麦子。所以左都威卫就上报说:“10月5号,水在武清县王甫村的大堤决口,缺口有五十多步宽,五尺多深,水往西南漫过平地,把营地和粮仓都围住了,没被淹的没几个。担心明年春天冰雪融化,夏天雨水一来,缺口会变成大河,军民都会遭殃。要不就迁移营地,要不就多派些军民来堵塞缺口,免得大家被淹死。” 第二年二月十二号,朝廷批准了左翼、右翼和后卫,以及大都路(行政区域)的官员督促修缮河堤,一直修到五月二十号才完工。
1341年2月17号,东安州报告说:“浑河水暴涨,黄埚堤有十七处决口。”都水监估算了一下需要的人力物力,然后把情况报给了工部。2月27号,枢密院知院塔失帖木儿上奏说:“左卫报告说浑河有两处决口,屯田被淹,没法耕种,已经派了500个士兵去修了。我们觉得,治水是相关部门的职责,应该让中书省(中央政府)下令各部门认真修治。” 皇帝同意了。7月份,工部员外郎张彬巡视浑河后报告说:“我巡视浑河的时候,6月30号下大雨,水涨了一丈多高,决口有两百多步长,冲走了老百姓的房子,淹没了庄稼,请求委派官员组织修缮,并动员民夫砍草筑堤。”
1330年6月17日,左卫报告说:“6月14日,浑河在武清县刘家庄堤口决堤了,我们派了700名士兵和东安州的民夫一起抢修。”
三年后,也就是1333年3月,省里讨论说:“浑河决堤,淹没了田地庄稼,军民都受了灾,这事儿已经上报了。派人去查看了一下,从石径山金口一直到武清县旧堤,总共348里长,期间有大小47处以前修过的堤坝,这次水灾受损需要修补的有19处,需要新建堤坝的有8处,需要疏通的有2处。总共需要38.1万个工,需要3.5万民夫,预计96天能完工。如果一次性全部修建,工程量太大很难完成,所以决定分三年完成。省院先派一万人马,包括士兵、民夫和工匠,先把最重要的部分修好。”3月20日,枢府拨了3000名士兵,委派中卫佥事督促修建。1337年5月,营田提举司报告说:“去年12月21日,屯户巡视广赋屯北浑河堤时发现,有两百多步长的堤坝快要崩塌了,担心春天冰雪融化,河水上涨,会造成淹没的灾害,请求赶紧修缮。”都水监派人去濠寨,和营田提举司官员、武清县官员一起,督促民夫修缮了几个地方:广武屯北边一段破损的堤坝,共计2500个工;永兴屯北边一段低矮脆弱的堤坝,共计4166个工;落褵村西边冲毁的一段堤坝,共计3733个工;永兴屯北边崩塌的一段堤坝,共计6518个工;北王村庄西河东岸到白坟儿,南到韩村西路口,共计6933个工;刘邢庄西河东岸北到宝僧百户屯,南到白坟儿,共计37712个工。总共用了53722个工。
1337年四月,省里讨论说:“三年六月内持续下雨,河水暴涨,大兴县很多乡镇的桑树、枣树和田地都被淹了,已经给枢府发了文书,从七卫屯田和现有的军队中抽调3000人去修缮。”
白河位于漷州东面四里,北边流经通州潞县,南边流入通州境内,然后向东南流到香河县界,又流入武清县境内,最后到达静海县界。
公元1393年九月,漕运部门报告说:“通州的运粮河,完全依靠白河、榆河、浑河三条河的水,汇合后叫做潞河,船只通行已经很多年了。今年新开了一条闸河,分引浑河、榆河上游的水,结果从李二寺到通州三十多里路,河道变得又浅又窄。今年春夏大旱,有的地方河水才只有两尺深,大粮船过不去,只好改用小船运输,耽误了时间,导致粮食损失。之前,都水监察看了白河,从东岸吴家庄前面,在大河西南边,斜着开挖了一条两里左右的小河,把榆河的水引过来,汇入深沟坝下,以便漕船通行。现在丈量了一下,从深沟、榆河上游弯道,到吴家庄龙王庙前面的白河,再往西南到坝河,一共八百步。后来巡视的时候发现,榆河上游被堵住了,河水都流向通惠河了,只有白佛河、灵沟河、一子母河这三条小河的水流入榆河,水量很小,根本不够船只通行。我们打算在吴家庄龙王庙前面堵住白河,在西南方向开一条小渠,把坝河上游的水引到榆河,这样应该就能保证漕运了。另外,深沟乐岁五仓,储存着新旧粮食七十多万石,用车马运输太慢了,所以我们考察了通州城北通惠河积水的地方,一直到深沟村西边的水渠,离乐岁、广储等粮仓很近,我们打算从积水处沿着旧水渠往北开挖四百步,到达乐岁仓西北角,用小船运输就方便多了。” 中央政府批准了这个方案。
通惠河从通州城北到乐岁仓西北,水路和陆路总共五百步,预计需要八万六千五百个工匠。
大德二年五月,中书省下令都水监:从杨村到河西务,三十五处河堤需要修缮,要用一万九千一百四十束芦苇,两千六百四十九个民夫,预计干三十天完工。然后都水监就派人去现场查看,督促民夫修堤。因为当时雨水很多,河水上涨,所以实际用料比计划的多。从寺洵口北到蔡村、清口、孙家务、辛庄、河西务的河堤,都用了原计划的芦苇,修补了破损的地方,还加高加固了堤坝,效果还不错。但是杨村两岸河口那四个地方,芦苇不够用,就让民夫去割芦苇,一直忙到九月才完工。杨村的河道,上面连着通惠河,下面通往滹沱河,最终流入江淮,方便了官民的船运,对国家和百姓都有好处。但是杨村的堤坝修好后总是很快坏掉,因为施工质量不好,白费人力物力,那些没修好的部分,就等到明年春天水干土硬的时候再修。
延祐六年十月,有人向朝廷反映说:“漕运的粮食和从南方运来的货物,都得经过直沽,再到通惠河。现在河岸崩塌,河道淤塞,如果不赶紧疏浚,会影响船只通行,导致物价飞涨。都水监专门负责水利,应该派个人经常巡视,发现问题及时修补,如果人手不够,就让相关部门派人帮忙,如果有人偷懒,就严惩不贷。”朝廷采纳了这个建议。
至治元年正月十一日,漕运部门反映说:“今年夏天运送的海粮有一百八十九万多石,来回运输全靠河道畅通,现在小直沽汊河口因为潮汐原因,淤泥堆积了七十多处,漕运船只无法通行,应该通知都水监去疏通。”工部认为:“现在正是农忙季节,老百姓生活本来就艰难,如果不派兵帮忙,老百姓肯定干不过来。”枢密院说:“我们没有那么多兵力。”最后朝廷决定:“如果派老百姓去,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会影响农业生产。那就从大都招募三千民夫,每天给一两银子和一升糙米,委派官员监督,每天核实发放,由都水监和漕运部门一起监督。”四月十一日开工,五月十日完工。
泰定元年二月,朝廷的枢密院大臣们上奏说:“临清万户府报告,至治元年的时候下了大雨,冲垮了运粮河的河岸,应该派兵去修。我们觉得这事儿很重要,就建议让临清府派三百士兵去干活。”皇上批准了。三年三月,都水监(负责河道管理的机构)又说:“河西务菜市湾那儿水势汹涌,都快冲到仓库旁边了,以后肯定要出事,应该在刘二总管营对面河东岸截河筑堤,把河道改一改,跟老河道汇合,就能避免以后的麻烦。”
四年正月,朝廷批准了都水监的建议,枢密院派了五千士兵,大都路(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地区)又招募了五千民夫,每天发放糙米五升、中统钞一两,工部和前卫指挥使一起监督工程。三月十八日开工,六月十一日完工。
致和元年六月六日,临清御河万户府报告说:“泰定四年八月二日,河水泛滥,冲垮了营北门的堤坝大约五十步,冲走了百余根旧木桩,塌方还在继续。”工部讨论后认为:“河岸崩塌了,必须得修,都水监负责算账和材料,各地负责发放物资,需要三千民夫。要是用民夫,现在正是春天,怕耽误农活,应该给枢密院写信,让他们拨兵来。”朝廷批准了修补旧堤坝,加宽新河口东岸的工程,总共需要五万九千九百三十七个工,需要三千士兵和十个木匠。
天历二年三月,漕运司(负责漕运的机构)说:“元朝开凿的刘二总管营对面的那条河,比老河运粮要绕远,请求派人看看,把老河道重新开通。”四月九日,朝廷批准了,派了七千士兵,还派兵部员外郎邓衡、都水监丞阿里、漕运使太不花等人监督工程。后来因为冬天太冷,就等到开春冰雪融化后再开工。三年,工部给大都发文,在附近招募三千民夫,每天发放糙米三升、中统钞一两,兵部又换了辛侍郎和原来的官员一起负责修整河道。
至顺元年六月,都水监报告说:“二十三日夜里,白河水突然涨了丈余,观音寺新修的护仓堤坝,已经督促当地官员派人抢修了,现在水位下降了一尺,应该等到伏天再进行工程。”
御河
话说御河啊,它从大名府魏县的边界,流经元城县泉源乡于村,南北大概十来里地,然后往东北流到包家渡,最后就到了馆陶县边界的三口村。这御河啊,上游是从交河县过来的,下游流到清池县的边界。另外呢,还有条永济河,在清池县西边三十里左右,是从南皮县过来的,流进清州,现在大家都叫它御河了。
公元1266年(至元三年)七月六号,都水监(管河道工程的部门)上奏说:“咱们这运河啊,有两千多里长,运送着朝廷和老百姓的各种物资,好处可大了去了!可是自从打仗以来,就没怎么好好修缮,清州以南,景州以北,河堤破损的地方有三十多处,河道淤塞的就有十五里长。到了癸巳年(1263年),朝廷派了四千民夫,才把河道修缮疏浚好,船才能重新通行。可现在又过了三十多年了,没人管这事儿了。沧州这地方,水面比地势高,全靠堤坝保护着。那些种菜种花的,竟然挖堤坝打井,深的有一丈多,甚至有两丈深,把水引出来浇菜浇花。还有住在河边的老百姓,直接从堤坝上取土,搞得堤坝越来越破,水都漏出去了,不仅船不好走,影响运粮,还可能冲毁民房,淹没庄稼。尤其是在长芦以北,索家马头以南,河里暗藏着好多木桩,扎破船只,损坏粮食。” 部门讨论后建议,让沿河各州县的副职官员兼管河防,分段巡视,发现问题就带人修,把那些木桩拔掉,还得禁止那些种菜种花的挖堤坝打井,或者在堤坝上种树取土。朝廷批准了这个建议。
到了公元1269年(至元七年),朝廷大臣又上奏说:“御河水淹了武清县,需要疏浚,派十个民夫,干八十天就能完工。” 朝廷就同意了。
大元至大元年六月二十九号,左翼屯田万户府上报说:五月十八号下午,孙家口河堤决口,大概二十多步宽,水往南流,淹了咱们屯田的地。我们已经通知了河间路、武清县、清州的官府,调集了很多民夫去修补。
然后枢密院就下令河间路和左翼屯田万户府,派兵和民工一起堵塞决口。十月的时候,大名路浚州那边报告说:七月十一日到十七日一直下雨,清河、石河水位暴涨,淹了李家道。我们问了村长高良他们,说是水是从卫辉路汲县东北那边来的,和本州淇门西边的旧黑荡泊连在一起,水漫出河岸,冲过了黄河古堤,往东北流进了本州的齐贾泊,又流进了御河,淹了不少老百姓的房子。我们估计啊,今年这水势反常,下游漳河水位上涨,堵住了河道,才导致这样的情况,这真不是人力能控制的。西关的水手佐聚也说,七月十二号早上,御河水位突然涨了三尺,十八号又涨了四尺,水是倒着流的,很明显是下游涨水倒灌上来的,我们打算派人去巡查治理。
延祐三年七月,沧州那边报告说:清池县的老百姓告状,说往年景州吴桥县御河水经常泛滥,冲毁堤岸。为了保护屯田,万户、千户他们派兵堵住了旧泄水口——郎儿口,结果水没地方排,淹了好几万顷的民房和庄稼地,请求派官疏通,把水引到海里去。七月四号,吴桥县柳斜口河堤又决口了,三十多步宽,千户移僧又派兵堵上了郎儿口,水堵着没法排,肯定要淹了张管、许河、孟村三十多个村庄的庄稼和房子。所以我们州里派人去查看,通知他们开辟水道,他们不同意。
四年五月,都水监派人跟河间路的官员一起查看郎儿口,东西长二十五步,南北宽二十尺,南边堤高一丈四尺,北边堤高两丈多。他们还查看了郎儿口下游的旧河道,到沧州大概三十多里,以前那河道又宽又长,我们还找到了以前减水用的旧河道,叫盘河。现在打算开通郎儿口,疏通旧河道,把积水排掉,从沧州城北一直通到滹沱河,最后流入大海。
公元1324年9月,都水监派人带着5898个民工去修河,9月28号开工,10月2号完工。
滦河,发源于金莲川,从松亭北边流过,经过迁安的东边、平州的西边,最后在滦州附近入海。王曾的《北行录》里写道:“(滦河)水流经过枪岭四十里,经过乌滦河,东边就是滦州,因为这条河而得名。”
公元1328年8月,朝廷大臣上奏说:“姚演说,奉皇上的命令疏浚滦河,方便漕运到上都,请求拨付沿河盖仓库的工匠和物资,还要预备来年用的500艘漕船,一万名船员,两万四千名拉船的民工。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这几年东南地区闹旱灾,百姓疲惫不堪,造船调民工,可不是件小事,一下子全做,肯定要累垮大家。建议先造十艘船试试,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方便的话,再慢慢增加。”皇上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先造了50艘船,还挑选了能干的人一起做事。
公元1329年8月13日,平滦路报告说:“6月9号开始下大雨,一直到15号晚上,滦河和淝河、洳河一起泛滥,冲垮了城墙东西两边的旧护城堤,冲垮了城墙东西南三面,洪水涌入城内,冲走了城外三关靠近河边以及城里官民的房屋、粮食、财物,淹没了庄稼,淹死了很多人和牲畜,死的人非常多,雨还下个不停。到24号晚上,滦河、漆河、淝河、洳河的水又涨起来,涌进城里,剩下的房子也差不多都被冲走了。”于是,朝廷派吏部马员外郎和都水监的官员去修缮,修了两边的堤坝,一共用了311150个民工,花了887锭15两银子,3110石5斗糙米和粳米,木桩等材料价值274锭26两4钱。
1343年6月16日,上都留守司报告说:今年正月初一,城南御河西北岸被河水冲刷,已经开始坍塌,如果不赶紧修缮,恐怕来年春天河水上涨会淹没民房。开平县也报告说,四月二十六日开始下大雨,一直到二十八日晚上,东关滦河水位暴涨,冲毁了北岸,应该赶紧修筑堤坝。留守司认为,现在正是仲夏,雨水还可能继续增多,河水一定会再次泛滥成灾,所以已经委派官员督促民夫和工匠进行修建工程。开平县征调民夫,但是小孩子干不了重活,请求调拨军队来帮忙,这样才能尽快完工。
五月二十一日,留守司又报告说:滦河水位暴涨,决堤了!预计修筑堤坝需要六百名士兵,请求枢密院调拨军队,并且由官府提供伙食。皇帝下令说:“现在正是时候,赶紧给枢密院发文,调拨军队迅速修建。”虎贲司随即派出了三百名士兵参与修建。
1344年3月13日,永平路屯田总管府报告说:国家所有的经费都来自百姓,百姓赖以生存的,就是农业生产。我们屯田收粮,是为了供应内府,这责任重大啊!我们发现马城东北五里左右的张家庄龙湾头,以前官府曾派人修筑过堤坝,用来防范滦河水患,西南方向连接清水河,一直到公安桥,这些地方都属于我们屯田管辖的范围。去年雨水很多,河水泛滥,冲毁了所有堤坝,屯田里的百姓庄稼都被淹死了,一整年颗粒无收。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如果不提前修缮,后果不堪设想。工部于是给都水监发文,让他们派濠寨泊的屯田官员和滦州官员前去察看,督促当地官府派人修补堤坝。1345年5月10日,上都留守司和永平路总管府又报告说:巡查发现大西关南马市口滦河的北岸堤坝,正在被冲刷坍塌,如果不及时修缮,恐怕夏天的雨季河水泛滥会危害到居民。于是他们将情况送往都城进行丈量,计算所需物资进行修缮,工部又给上都分部发文,让他们执行。七月二日,右丞相塔失帖木儿等人上奏说:斡耳朵思住的冬季营盘,被滦河和凌河的洪水冲坏了,需要修筑护水堤坝,请求枢密院调拨一千二百名士兵帮忙。皇帝批准了这个请求,枢密院也请求派遣一千二百名士兵。
河间河
河间河就在河间路的地界上。1326年三月,都水监(主管水利的官员)上奏说:“河间路水患严重啊!咱们得把古俭河从北门外开始疏通,一直疏通到大成县界,这样就能把上游的水排出去,再引入盐河。还有古陈玉带河,从军司口开始疏浚,一直到雄州归信县界,把淀泊积攒的雨水引到易河。至于黄龙港,就从锁井口开挖,到文安县玳瑁口,让积水通过火烧淀,最终流入大海。总共需要疏通三十个地方,需要三万民夫,三十天就能完工。” 当月,朝廷批准了这个方案,派了断事官(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和都水监孙监丞以及河间路的地方官员一起,在附近的州县征发三万民夫,每天发给工钱一两银子,粮食一升米,先去修整古陈玉带河。结果,因为那年旱灾,百姓都饿肚子,民夫们干活干不动了,这事儿就只能等来年丰收再说了。
冶河位于真定路平山县西门外,从井陉县流过来,在平山县东北十里处流入滹沱河。
1295年正月十八日,丞相完泽等人上奏说:“以前先帝曾经下令开凿真定冶河,已经征发了民夫,结果正赶上先帝驾崩,因为要聚集人马处理丧事,所以工程就停了。现在我们请求按照以前的计划继续完成这项工程。” 朝廷批准了他们的请求。
公元1249年7月2日,真定路(相当于现在的河北省石家庄地区)上报说:龙花、判官庄一带的河堤坏了,我们计算了人力物力,已经向省委都水监(主管水利的部门)和本路官员申请,从平山县西北开始,实地查看了滹沱河和冶河交汇的地方。这两条河的水急猛地往真定城西南关涌去,情况很紧急!所以我们另想办法,打算沿着冶河原来的河道,从平山县西北河内开始,修建滚水石堤(一种能承受水流冲击的堤坝),然后向下修建龙塘堤,一直向东南修到水碾村,还要改道一里地。在蒲吾桥西,也要开辟一条一里长的河道。从平山县西北到宁晋县,要把河道淤塞的泥沙疏通干净,同时筑堤坝,把上游的水引入旧河道,以减缓水流的冲击力。另外,程同桥和程章桥这两座石桥堵塞了河道,我们计划开凿减水月河两条河道,这样既能解决问题,又能长久使用。再往南到栾城县,然后南下到赵州、宁晋县,河北下游地势低洼,担心洪水泛滥,特别是栾城、赵州的石桥,容易被洪水冲毁,造成更大的危害。所以我们建议在栾城县北,圣母堂东冶河东岸开挖一条减水河,这样就能解除真定的水患。省里批准了我们的方案。
第二年二月,都水监派出的官员和真定路、廉访司的官员一起到平山县实地勘察,计算工程量。总的来说,冶河的整治工程,从平山县北关西龙神庙北边的一块独石开始,全长5860步,需要动用5000个民夫,总工期188700个劳动力日,如果天气好,36天就能完工。
滹沱河
滹沱河,发源于西山,在真定路真定县南一里处流过,经过藁城县北一里处,经过平山县北十里处,《寰宇记》记载它还流经灵寿县西南二十里。这条河贯穿真定府辖下的各个郡县,凡是它流经的地方,都叫做滹沱河。
延祐七年十一月,真定路那边来报告说:真定县城南边的滹沱河,北岸堤坝决堤了,水都漫到城边了,每年都要修。听说这河的源头很小,跟冶河不相通,后来两条河汇合了,水势就变得很猛,经常冲毁金朝时的大堤,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咱们达鲁花赤哈散在至元三十年的时候就说过,应该开辟冶河,另开一条河道,这样滹沱河的水就能退下去很多。结果至大元年七月,南关一百多户人家都被水冲走了,冶河河口被淤塞了,水又都流回滹沱河了。从那以后,每年都发生决堤的灾害。就说从大德十年到皇庆元年吧,这期间不断地修堤坝,用了两百多万卷的芦苇草,光给民夫的粮食和工钱就花了上百万贯钱。
到了延祐元年三月到五月,又修了二百七十多步的堤坝,在明堂、判官、勉村这三个地方,还用桥梁的木头做桩子,征用了五百多人,干了一个多月都没完工。这几年米价飞涨,老百姓都快没饭吃了,有壮丁的得自己去服役,没壮丁的还得花钱雇人,一个人一天的工钱至少三五贯,前面工程还没完,后面又来活儿。七月八日,李玉飞他们庄子,还有木方、胡营等村子的堤坝,一千二百四十步长的一段,又被冲垮了,赶紧上报请求派官员来查看,派人来加固堤坝。延祐二年,咱们路的前总管马思忽曾经疏通过冶河,可后来又堵上了。今年雨水特别多,河水漫过了北岸好几处,田地庄稼都被淹了。这河原来是从康家庄村南边流过的,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改道到村北了。这些年修堤坝,都在堤坝北边取土,所以南边高北边低,水就更容易冲刷北岸。从西边的木方村到东边的护城堤,大概有两千多步,明年春天之前必须得修。现在用木桩子夯土筑堤,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疏通木方村南边原来那条淤塞的河道,让水往南流,在北岸河口设闸门堵住,在南岸取土筑堤,一直修到合头村北边跟原来的河道汇合,这样离城远一些,应该就没问题了。都水监派人来查看后,决定截河筑堤,宽一千多步,新开一条旧河道,才六十步宽,恐怕控制不住一千步宽的河势。如果在北岸那些低洼的地方,按照原来的方案,增加人手,用芦苇草卷和土来加固堤坝,光算芦苇草和民夫的费用,要是让老百姓自己承担的话,因为今年旱涝不断,老百姓都快揭不开锅了,建议平均分配到各州县的中等以上户人家,钱和米都从官府的钱粮里拨付。限二月二十日开工,民夫五千人,工程量十六万七千一百十九工,预计三十二天能完工。总共要修补滹沱河北岸的防洪堤十处,总长一千九百一十步,高低宽窄不一样,总共需要三百四十万七千七百五十尺,需要推土梯二十五架,每架梯子要用三根大檩条、三根小檩条,一共需要一百五十根檩条,芦苇草三十五万八百束,苇子二十八万六百四十束,树枝七千二百束。
1368年三月,真定路(现在的河北正定地区)上报说:“真定县滹沱河,每次发大水,都冲毁河堤,淹没农田。我们已经组织民工修筑河堤,也和廉访司的官员一起商量过,打算把木方村南边旧的堵塞的河道疏通开,让河水往东南流,在北岸修建闸门,然后从河南岸取土,一直修到合头村,再让河水流回原来的河道,这样应该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
都水监(负责全国水利的机构)和真定路官员一起讨论后说:“治理水患的关键,在于顺应自然规律,不要强求。你们想在滹沱河河口修闸门,筑起一千多步长的河堤,再挖开旧河道,河道宽六十步,长三十多里,让河水改道往东南流。万一遇到大雨,河水冲击两岸,闸门和堤坝承受不住,阻碍了河水的自然流向。新开的旧河道只有六十步宽,怎么可能承受住一千步宽河道的水量?上游受阻,下游淤塞,一定会造成决堤,白白浪费钱财,劳民伤财。不如顺其自然,把河北岸的旧河堤加固一下,用上好的材料,认真修缮,这样才能真正造福百姓。”
最后,省里批准在滹沱河北岸加固河堤十处,总长度一千九百一十步,动用民工五百名,一共花了十六万七千三百九个工日。
泰定四年八月初七,有个官员上奏说,真定路那边滹沱河年年泛滥成灾,都水监、廉访司、真定路以及河边的州县官员和当地老百姓一起开会研究了一下,发现河水发源于五台山,流到平山县王母村山口,和平定州娘子庙石泉冶河汇合。夏天秋天一下雨,河水就涨起来,漫过城墙,每年都得费老鼻子劲儿修堤坝,根本治不好。所以建议从王子村、辛安村开凿一条河,大概四里多长,接到鲁家湾的老河道,再开挖二百多步,跟冶河连起来,这样就能分流减轻水势。另外,滹沱河南岸木方村那边原来的一段河道,也疏通三十里,北岸还要打桩清理河道,再修堤坝挡水,让河水往东流。今年已经准备好了材料,九月开工,争取十一月完工。需要的石头、铁器、石灰这些材料,还有民夫的工钱粮食,都由官府供应,这样就能省力多办事,以后就不会再出事了。工部觉得,如果按照这个方案来,两条河一起治理,工程量太大,老百姓也辛苦,建议先治理冶河。真定路如果征集的民夫不够,可以从邻近的顺德路那边招募,每天给中统钞一两五钱。如果工程占用了老百姓的田地,官府会赔偿。中书省都水监要派官员,带着懂水利的人,监督真定路和相关的州县施工,廉访司也要帮忙。滹沱河其他的问题,以后再议。皇上准奏了。九月,就派都水监官员、本道廉访司和真定路官员一起监督工程的修建。
后来真定路又来报说,闰九月初五开工后,赵州、临城等县上报说,天冷地冻的,不好干活,等春天暖和了再开工吧,十月初七就把民夫都遣散了。工部觉得,既然民夫都散了,那就按他们的建议办吧。之前一共发放了民夫工钱二万六千八百三十二锭,土地补偿款六百三十锭。
会通河呢,是从东昌路须城县安山西南起,经过寿张西北到东昌,再往西北到临清,最后流到御河。
元朝至元二十六年,寿张县县令韩仲晖和太史院令史边源先后建议,开凿一条河,修建水闸,把汶水引到御河,方便官方和百姓的漕运。朝廷就派漕运副使马之贞和边源等人去实地考察地形,商量工程的费用和人力。然后,他们就画出了可行方案。朝廷拨款一百五十万贯钱,四万石米,五万斤盐,作为工人的工资和购买工具的费用,还征调了周边州县三万民夫。朝廷还派出了断事官忙速儿、礼部尚书张孔孙、兵部尚书李处巽等人负责这项工程。工程于当年正月己亥日开工,从须城安山西南开始,一直到临清的御河,全长二百五十多里,中间修建了三十一座水闸,根据地势高低和距离远近,来调节水流的蓄泄。到了六月辛亥日完工,一共动用了二百五十一万七千四十八个民夫,这条河被命名为会通河。
第二年,至元二十七年,因为马之贞上奏说,由于连日大雨,河岸崩塌,河道淤塞变浅,需要加紧疏浚,朝廷就拨款,免除了三千户输运站的赋税,专门用于这项工程,还让他们负责砍伐木材和开采石头。此后,朝廷每年都派都水监官员一人,带着分监的印章,带领令史、奏差、濠寨官去巡视,监督工程进度,并用石头替换原来的木闸,根据损坏情况轻重缓急安排维修顺序。直到泰定二年,这项工程才最终完成。
会通河上的镇闸三个,土坝两个,都在临清县北。头闸长一百尺,宽八十尺,两侧直身各长四十尺,两侧斜坡(雁翅)各长三十尺,闸高二尺,闸门洞宽二丈。从至元三十年正月一日开工,动用了六百六十名民夫和工匠,到十月二十九日完工。中闸在头闸南面,距离隘船闸三里,元贞二年七月二十三日开工,到元朝大德二年三月十三日完工,动用了四百四十三名民夫和工匠,长度和宽度与头闸相同。隘船闸在中闸南面,距离李海务闸一百五十二里,延祐元年八月十五日开工,九月二十五日完工,动用了五百名民夫和工匠,闸门洞宽九尺,长度和宽度与头闸相同。此外还有两个土坝。
从李海到周家店,一共十二里路,元贞二年二月二日开工,五月二十日完工,用了五百二十七个工人,闸门的长度和宽度跟会通镇的闸门一样。
周家店到七级闸,也是十二里,大德四年正月二十一日开工,八月二十日完工,这次用了四百四十二个工人,闸门的长度和宽度跟上面那个一样。
七级闸有两个,北闸到南闸三里路,大德元年五月一日开工,十月六日完工,用了四百四十三个人,长度和宽度跟周家店闸一样。南闸到阿城闸十二里,元贞二年正月二十日开工,十月五日完工,用了四百五十个工人,长度和宽度跟北闸一样。
阿城闸也有两个,北闸到南闸三里,大德三年三月五日开工,七月二十八日完工,用了四百四十一名工人,长度和宽度和上面一样。南闸到荆门北闸十里,大德二年正月二十五日开工,十月一日完工,用了四百四十六个工人,长度和宽度也和上面一样。
荆门闸也是两个,北闸到南闸二里半,大德三年六月初一开工,十月二十五日完工,这次只用了三百一十个工人,长度和宽度跟上面一样。南闸到寿张闸六十三里,大德六年正月二十三日开工,六月二十九日完工,长度和宽度跟北闸一样。
寿张闸到安山闸八里,至元三十一年正月一日开工,五月二十日完工。
安山闸到开河闸八十五里,至元二十六年建的。
开河闸到济州闸一百二十四里。
济州闸有三个,上闸到中闸三里,大德元年三月十二日开工,七月二十八日完工。中闸到下闸二里,至治元年三月一日开工,六月六日完工。下闸到赵村闸六里,大德七年二月十三日开工,五月二十一日完工。
赵村闸到石佛闸七里,泰定四年二月十八日开工,五月二十日完工。
石佛闸到辛店闸十三里,延祐六年二月十日开工,四月二十九日完工。
辛店闸到师家店闸二十四里,大德元年正月二十七日开工,四月一日完工。
从师家店闸往南到枣林闸,一共十五里路,大德二年二月三日开工,五月二十三日完工。 枣林闸往南到孟阳泊闸,九十五里,延祐五年二月四日开工,五月二十二日完工。 孟阳泊闸往南到金沟闸,九十里,大德八年正月四日开工,五月十七日完工。 金沟闸往南到隘船闸,十二里,大德十年闰正月二十五日开工,四月二十三日完工。
沽头闸有两个:北隘船闸往南到下闸,两里路,延祐二年二月六日开工,五月十五日完工。南闸往南到徐州,一百二十里,大德十一年二月开工,五月十四日完工。 三汊口闸通往盐河,往南到土山闸,十八里,泰定二年正月十九日开工,四月十三日完工。土山闸往南到三汊口闸,二十五里,也通往盐河。 还有兖州闸和堈城闸。
延祐元年二月二十日,朝廷大臣上奏说:“江南省运送的各种物资,都得经过会通河才能运到京城。可是这条河水浅又不好走,大船挤满了河道,别的船只都过不去。每年省里都派人巡视,派去的人说,当初开河的时候,只允许通行一百五十料的船,但是这几年一些有权势的人和富商大贾,为了赚钱,造了几百料甚至五百料的大船,在河里行驶,导致官民的船只都通行不便。所以建议在沽头修建一个小闸,只允许一百五十料的船通行。我们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应该在沽头修建一个小闸,同时派人去临清看看,合适的地方也修建一个小闸,禁止二百料以上的船只进入河道运输。” 皇上批准了这个建议。
公元1343年四月十号,都水分监(相当于水利部门负责人)说:“会通河沛县东边的金沟、沽头等地,地势高,河道又窄,一旱就水浅船行不通。省部(中央政府)已经批准在那里修建两个滚水堰(一种水利设施)。可是,大概在1312年,沽头闸上又加建了一个隘闸(限制大船通行的小闸),每逢大雨,月河、截河的土堰和三个闸门,都被冲垮了。从秋天人们砍柴到冬天水位下降,或者等到第二年春天才能修,工程浩大,要动用上千民夫,砍柴十万捆以上,几个月才能完工,费力费钱不说,还特别浪费。更别说1316年雨水多,水位暴涨,月河、土堰和石闸都被冲刷损坏,土石分离,深达几丈,工程量更大,到现在还没修好。现在,如果利用金沟、沽头和隘闸这三处现有的石头,在沽头月河里修建一个堰闸,再把隘闸移到金沟闸月河或沽头闸月河里,水大的时候,所有闸门都打开,让水畅通无阻;水小的时候,就关闭金沟大闸,打开隘闸,沽头那边就关闭隘闸,打开正闸让船通行。这样一年就能省下很多修缮费用,也能避免民夫冬天在冰冷的水里受苦,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然后,他把这个方案上报给了工部(主管工程建设的部门),让工部派人跟当地官员一起商量。
于是,就派濠寨(地名)的人和济宁路(地名)的官员一起查看情况,并询问金沟闸的负责人周德兴,周德兴说每年夏秋雨季,闸堤都会被冲坏,必须等到水位下降后,再派民夫砍柴修补,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工,冬天在冰冷的水里干活,苦不堪言。碰巧监察御史也来了,他说:“元朝初期,朝廷官员也曾建议设置隘闸限制大船,我认为他们的建议很对,应该采纳。”于是大家商议决定:梭板船等可以在御河、长江、淮河航行的船只,可以随意通行,在金沟、沽头两闸各设置一个一丈宽的隘闸,限制大船通行。如果想在通惠河、会通河运输货物,船只载重量只能限制在一百五十料以内,违反者将受到处罚,船只也会被没收。那些大都城和江南权贵们用的豪华大船,一律禁止通行。决定拆除沽头隘闸,移到金沟大闸南边,改造成一个环形闸,空出的地方,在北边修建一个滚水石堰。水涨的时候,就打开大小三个闸门;水落的时候,就关闭大闸,只留下隘闸让小船通行。如果遇到小船或者需要运输大型官物,可以向上面申请,临时打开大闸。还要在金沟闸加高挡水板,方便船只通行。沽头截河的土堰,按照规定改造成石堰,彻底清除原有的三道土堰。在金沟闸河内修建一个滚水石堰,长一百七十尺,高一丈,宽一丈;在沽头闸月河内修建一个截河堰,长一百八十尺,高一丈一尺,底部宽二丈,顶部宽一丈。
泰定四年四月,御史台的官员上奏说:“我巡视河道,从通州到真州、扬州,召集了都水分监和沿河州县的官员百姓,一起调查河道的利弊,主要有两个问题:一是河道堵塞和决堤,二是河道维护。我仔细研究发现,自古以来,国家修建水利工程,疏通漕运,都有固定的方法。世祖皇帝集合大家的智慧,造福万民,疏通了河渠,引入了清河、济河、汶河、泗河的水,设立闸门控制水量,打通了燕京、蓟州和江淮地区的水运,船只可以航行万里,这在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后人只要坚持这些成功经验,即使只是修复一些废弃的工程,也是万世受益的。但是,水流变化无常,长期不修,旧的规章制度就会逐渐损坏,即使有聪明人,也难以善后。所以,我仔细考察,参考古法,结合实际情况,听取大家的意见,提出了一些想法,如果能被采纳,只要负责河道管理的官员严格遵守,就能完成任务。如果不能找到利弊的根源,年年派人走过场似的巡视,只会徒增麻烦,对事情毫无益处。”
都水监原来设立了南北两个闸门,每个闸门宽九尺,能通过的船梁头只有八尺五寸,只有二百料的船才能通过。老百姓贪图利益没完没了,因为闸门的限制,他们改造船只,减少船舷,增加船仓,造出八九十尺,甚至一百尺长的大船,这些船都是五六百料的,进入闸门后就无法调头,经常搁浅,阻碍其他船只通行。根本原因就是闸门的尺寸限制不了船的长度。我到真州后,询问造船的师傅,他们说,能通过八尺五寸船梁的船,长度应该在六丈五尺左右,大约是二百料。因此,我认为应该在闸门下岸边设立石标,船只进闸前必须检查尺寸,长度符合标准才能放行,违反规定的要处罚。闸内如果有超长的船只,也要限期令其驶出。
省下都水监,委托濠寨官员与济宁路委派的官员一起考察,商议在闸门下游八十步的河北岸设立两个石标,相距六十五尺,船只到达那里后,要检查尺寸,符合标准才能进闸,超长的船只要处罚并遣返回去。我还和东昌路的官员一起商议,在原来闸门西边一里处,按照规定的尺寸,设置石标检查船只,不符合标准的要处罚。
公元1267年三月,朝廷发布了道旨,内容大概是这样的:都水监上报说,当年世祖皇帝为了开通漕运,耗费了大量的国库资金修建了会通河。可是,那些往来的使臣啊、下级官员啊,还有跟着使臣一起的随从,以及那些有点权势的人,一到闸口,根本不管水位够不够,仗着权势就打骂看闸的人,逼着他们频繁开闸放水。还有漕运的粮船,一遇到水浅,就在河里堆土筑坝,积水让船慢慢走,结果把闸门都弄坏了。所以都水监请求朝廷禁止这种行为,好好治理一下。
旨意里还命令说,以后诸王、驸马、所有往来的使臣、有权有势的人、下级官员等等,以及运输官粮的船只,到了闸口,都要按照规定的程序开闸放水。如果像以前那样,不看水位就仗势欺人,打骂看闸人,强迫开闸,或者在河里堆土筑坝损坏闸门的,都要严惩不贷!要是看闸的人仗着圣旨,该开闸的时候故意拖延,阻碍使臣和旅客通行,敲诈钱财,那也不行,也要按照法律处罚。最后,旨意还命令监察御史和廉访司要经常监督检查这件事。
兖州闸的情况前面已经提到了。到了公元1300年四月,漕运副使马之贞又上报说……
山东东西道宣慰使司发来公文,让我们一起看看兖州的闸堰情况。之前至元十二年,丞相伯颜大人视察从江淮到元大都的河道,当时就有人说,宋金时代,汶河和泗河是相通的,郭都水曾经勘察过,可以用来漕运。过了二十年,中书省批准了,让兵部李尚书等人开凿,计划修建十四座石闸。二十一年,省里派这个人(指“之贞”)和监察御史一起视察,计划修建八座石闸和两座石堰,除了已经完工的,还有一座石闸、一座石堰和堽城的一座石堰到现在还没修好。
济州以南,徐州、邳州沿河的纤道桥梁,二十三年在邳州新设了水站,并给沿河州县发文,修缮工作已经完成。二十三年,这个人(指“之贞”)被调任漕运副使,负责管理闸口,放行漕运船只。沿河的纤道,以前没有损坏的地方,按照以前的惯例,在麻麦收割季节,会派官员修理闸道,督促地主收割麻麦,同时还要疏通滕州的稻堰和泗源磨堰,派人在吕梁百步等地,以及济州闸监督江淮运来的船只,顺利过闸,不准阻拦旅客,敲诈钱财。
新开通的会通河和济州的汶泗相通河,都不是天然的河流,所以在兖州设立闸堰,让泗水向西流;在堽城设立闸堰,让汶水流入会通河,然后在济州汇合,用六个闸口控制水势,开闭闸门,方便船只通行,南通淮河、泗河,进入新开通的会通河,一直到通州。去年四月,江淮都漕运使司说,他们运送的粮食,在经济河到东阿交割,以前济州运司,没有及时给沿河官府发文,修缮纤道,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正官要上报省里,路经历、县达鲁花赤以下的官员要及时处理。现在济州漕司已经撤销了,河道归都漕运司管辖,他们的粮食还没运到东阿,所有阻碍都是他们自己慢造成的。
南边的河道,现在没人管了,经常发生水势泛滥,堤岸坍塌,阻碍河道通行。以前济州闸,济州运司的正官亲自监督,押运船只的人不敢闹事。现在各个官府派人管,和押运船只的人都没有统一管理,争抢水势,互相争抢过闸,打架斗殴,导致船只损坏,官粮沉没。建议把东阿河道交给江淮都漕运司管理,这样就不会耽误粮运了,省里也批准了。
江淮都漕运司副使也说,除了派人看管闸堰外,汶河、泗河、堽城两闸一堰、泗河兖州闸堰、济州城南闸,是会通河上游的咽喉要道,去年洪水冲坏了堽城汶河土堰和兖州泗河土堰,必须给兖州、泰安州发文,让他们派人修补。梁山一带的堤堰也被洪水冲破,水流泄入旧河,导致新河水位下降,影响粮船通行,请求发文给有关官员,转交给东平路修补,上游归江淮漕运司管辖,下游归这个人(指“之贞”)管辖。如果以后新河水位仍然下降,就让济州监闸官,以及泰安、兖州、东平一起修理。
兖州有一座石闸和一道石堰,堽城有一道石闸,所需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必须进行修理,虽然这个人(指“之贞”)曾经视察过,但现在没人管,请求给江淮漕司发文,让他们修理。泰安州堽城、梁山一带的堤岸,济州闸等地,虽然归江淮漕司管辖,但以后如果发生水涨,冲坏堤堰,也请通知东平、济宁、泰安,收到公文后,也要执行。东阿、须城界安山闸,因为粮船不用旧河通行,江淮派去的监闸官已经走了,现在没人看管,必须由这个人(指“之贞”)修理,暂时派人看守。
元朝至元三十年,成立了海北海南道肃政廉访司。
咱们先说说雷州路,这地方啊,历史可悠久了。唐朝初期,它先叫南合州,后来改名叫东合州,再后来又叫海康郡,最后才定名为雷州。元朝至元十五年,阿里海牙平章政事南征海外四州的时候,雷州归顺了朝廷。一开始设立了安抚司,十七年的时候,把它设为海北海南道宣慰司的治所,安抚司也升格成了总管府,归宣慰司管辖。雷州路户籍登记在册的户数有八万九千五百三十五户,人口达十二万五千三百一十人。对了,这地方的屯田面积有一百六十五顷多一点儿。雷州路下辖三个县:海康县、徐闻县和遂溪县。
接下来是化州路,唐朝的时候,这儿分别叫罗州和辩州,宋朝的时候把罗州并入了辩州,后来又把辩州改名叫化州。元朝至元十五年,设立了安抚司,十七年改成了总管府。化州路的户数是一万九千七百四十九户,人口五万二千三百一十七人,屯田面积大约五十五顷。它管辖着三个县:石龙县、吴川县和石城县。
再来说说高州路,唐朝的时候叫高凉郡,后来改名为高州。宋朝的时候,高州被并入了窦州,后来又重新设立了高州。元朝至元十五年,设立了安抚司,十七年改成了总管府。高州路的户数是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五户,人口四万三千四百九十三人,屯田面积四十五顷。它管辖着三个县:电白县、茂名县和信宜县。
然后是钦州路,唐朝时叫宁越郡,后来改名为钦州,宋朝沿用了这个名字。元朝至元十五年,设立了安抚司,十七年改成了总管府。钦州路的户数是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九户,人口六万一千三百九十三人,下辖两个县:安远县和灵山县。
最后是廉州路,唐朝的时候叫合浦郡,后来改名为廉州。元朝至元十七年,设立了总管府。廉州路的户数是五千九百九十八户,人口一万一千六百八十六人,屯田面积大约四顷。它管辖着两个县:合浦县和石康县,合浦县就在廉州城边上。
先说乾宁军,这地方啊,唐朝的时候叫琼州,后来又叫琼山郡,宋朝的时候是琼管安抚都监。元朝至元十五年,归属海北海南道宣慰司管。到了天历二年,因为元朝皇帝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改名叫乾宁军民安抚司。当时这地方户籍登记在册的有七万五千八百三十七户,人口总数是一十二万八千一百八十四人,还有二百九十多顷的屯田呢。乾宁军管着七个县:琼山县(紧挨着州治)、澄迈县、临高县、文昌县、乐会县、会同县和定安县。
再说南宁军,唐朝的时候叫儋州,后来改成昌化郡,宋朝又改成昌化军,再后来又改成南宁军。元朝至元十五年,也归属海北海南道宣慰司管。户籍登记在册的有九千六百二十七户,人口总数是二万三千六百五十二人。它管着三个县:宜伦县、昌化县和感恩县。
然后是万安军,唐朝的时候叫万安州,宋朝改成了军。元朝至元十五年,也归属海北海南道宣慰司管。户籍登记在册的有五千三百四十一户,人口总数是八千六百八十六人。它管着两个县:万安县(紧挨着州治)和陵水县。
最后是吉阳军,唐朝的时候叫振州,宋朝改成崖州,后来又叫珠崖郡,再后来又改成吉阳军。元朝至元年间收复后,也归属海北海南道宣慰司管。户籍登记在册的有户一千四百三十九户,人口总数是五千七百三十五人,管着一个县:宁远县。
公元1279年(至元十六年),潭州行省派刘继昌去两淮招讨司,招降西南地区的各个少数民族部落。 然后呢,就给龙方零、龙文求、龙延、程延、洪延畅、韦昌盛、石延异、卢延陵、罗阿资这些人分别安排了官职,让他们当安抚使,管辖小龙番、卧龙番、大龙番、程番、洪番、方番、石番、卢番、罗甸国这些地方。 还给他们配了三千兵,发给他们怀远大将军的称号和虎符,相当于军队的最高指挥权。 这一年,宣慰使塔海向朝廷汇报说,西南的八个少数民族部落和罗氏等国已经归顺了,一共有一千六百二十六个寨子,十万一千一百六十八户人家。其中,西南五个少数民族部落有一千一百八十六个寨子,八万九千四百户人家;西南另外的少数民族部落有三百一十五个寨子;大龙番有三百六十个寨子。
公元1291年(至元二十八年),根据杨胜的建议,朝廷把这八个少数民族部落以及洞蛮地区,从四川行省划给了湖广行省管辖。 到了公元1293年(至元三十年),四川行省的官员说:思州和播州以前归四川管,后来改归湖广管了,现在当地老百姓想再回到四川。 朝廷就派人去调查,结果田氏和杨氏说,他们之前去京城,走湖广的路比较方便,而且老百姓住得近,驿站也已经建好了,所以希望继续归平章答剌罕管辖。
接下来是这些地方的具体行政设置:罗番遏蛮军安抚司、程番武盛军安抚司、金石番太平军安抚司、卧龙番南宁州安抚司、小龙番静蛮军安抚司、大龙番应天府安抚司、木瓜犵犫蛮夷军民长官、韦番蛮夷长官、洪番永盛军安抚司、方番河中府安抚司、卢番静海军安抚司、卢番蛮夷军民长官。 还有定远府、桑州、章龙州、必化州、小罗州、下思同州、朝宗县、上桥县、新安县、麻峡县、瓮蓬县、小罗县、章龙县、乌山县、华山县、都云县、罗博县。
管番民总管,就是管辖少数民族的总管。
接下来是各个地方的少数民族军民长官的设置:小程番、中嶆百纳等处、底窝紫江等处、瓮眼纳八等处、独塔等处、客当刻地等处、天台等处、梯下、党兀等处、勇都朱砂古土瓦等处、大小化等处、洛甲洛屯等处、低当低界等处、独石寨、百眼佐等处…… 这些地方的名字,听起来都挺特别的,感觉很远,很陌生。
罗来州、那历州、重州、阿孟州、上龙州、峡江州、罗赖州、桑州、白州、北岛州、罗那州、龙里等寨、六寨等处、帖犵狫等处、本当三寨等处、山斋等处、羡塘带夹等处、都云桑林独立等处、六洞柔远等处、竹古弄等处、中都云板水等处、金竹府(古土瓦县)、都云军民府、万平等处、南宁、丹竹等处、陈蒙、李稍李殿等处、阳安等处、八千蛮、恭焦溪等处、都镇、平溪等处、平月、李崖等处、阳并等处、卢山等处…… 这些地方一个接一个,看得人眼花缭乱,感觉像是在看地图一样,而且都是一些以前没听说过的地方。
乖西军民府,这个府是皇庆元年设立的,由土官阿马担任知府,还佩带着金符呢!顺元等路军民安抚司,这是至元二十年设立的,当时四川行省平定了九溪十八洞,把那些首领带到朝廷,然后根据情况设置州县,还设立了总管府,由顺元路宣慰司管辖。雍真乖西葛蛮等处、葛蛮雍真等处、曾竹等处…… 这些地方的设置,都和当时的政治军事形势有关。
曾竹地方,大德七年的时候,顺元同知宣抚事阿重,曾经担任过那里的少数民族长官,后来因为他的叔父宋隆济联合其他少数民族作乱,他就放弃家业,跑到京城告状,还深入乌撒、乌蒙,一直到水东,招降了木楼苗、狫,最后还活捉了宋隆济献给朝廷。龙平寨、骨龙等处、底寨等处、茶山百纳等处、纳坝紫江等处、磨坡雷波等处、漕泥等处、青山远地等处、木窝普冲普得等处、武当等处、养龙坑宿徵等处…… 这些地名,一个个听起来都很有特色,感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首先,咱们得去清江水楼雍眼这些地方看看。 还有高桥青塘鸭水,落邦札佐,平迟安德,六广,贵州这些地方也要去。 接着是施溪样头、朵泥、水东、市北洞,以及思州军民安抚司(也就是婺川县)。
然后,咱们还要去镇远府、楠木洞、古州八万洞、偏桥中寨、野鸡平、德胜寨偏桥四甲这些地方。 思印江、石千、晓爱泸洞赤溪,卑带洞大小田,黄道溪、省溪坝场,金容金达,台蓬若洞住溪,洪安,葛章葛商,平头著可通达,溶江芝子平茶这些地方也要走一趟。 还有亮寨、沿河、龙泉平(话说,思州以前治所在龙泉,后来城池被烧毁了,就迁到了清江,直到元朝十七年才又搬回龙泉)。
接下来,咱们得去祐溪、水特姜、杨溪公俄、麻勇洞、恩勒洞、大万山苏葛办、五寨铜人、铜人大小江、德明洞、鸟罗龙干、西山大洞这些地方。 还有秃罗、浦口、高丹、福州、永州、乃州、銮州、程州、三旺州、地州、忠州、天州、文州、合凤州、芝山州、安习州,以及茆惸等团、荔枝、安化上中下蛮。 曹滴等洞、洛卜寨、麦着土村、衙迪洞、会溪施容,感化州等处,契锄洞、腊惹洞、劳岩洞、驴迟洞,来化州,客团等处,中古州乐墩洞,上里坪,洪州泊李等洞,还有张家洞,这些地方都得去。
公元1291年,播州的杨赛因不花跟朝廷说,最近登记户口,老百姓担心被抓,想请求朝廷下道圣旨招安他们。他还说,自己以前被任命为安抚官,归顺元朝宣慰司管辖,但管辖的地区离四川行省比较近,请求改为军民宣抚司,直接归四川行省管辖。朝廷就同意了。然后任命播州等地的管军万户杨汉英为绍庆珍州南平等处沿边宣慰使,同时兼任播州军民宣抚使和播州等处管军万户,还给了他虎符。这个杨汉英就是杨赛因不花本人。朝廷还颁发了杨赛因不花请求的诏书,诏书上写着:“你们从前宋朝就归附了我们大元,已经有十五年多了。现在要清点户口,这是官府应该做的事,其他郡县也都一样,并不是只有你们播州。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安居乐业,如果有人流离失所,就招安他们回来,官府要经常关心他们,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加重他们的负担。”
播州军民安抚司管辖的地方包括:黄平府、平溪上塘罗骆家等处、水军等处、石粉罗家永安等处、六洞柔远等处、锡乐平等处、白泥等处、南平綦江等处、珍州思宁等处、水烟等处、溱洞涪洞等处、洞天观等处、葛浪洞等处、赛坝垭黎焦溪等处、小姑单张、倒柞等处、乌江等处、旧州草堂等处、恭溪杳洞、水囤等处、平伐月石等处、下坝、寨章、横坡、平地寨、寨劳、寨勇、上塘、寨坦、<*口岑奔、平莫、林种密秀、沿河祐溪等处。
公元1297年,又新设立了葛蛮安抚司,并颁发了一张安抚驿券。葛蛮安抚司管辖的地方包括:南渭州、落葛谷鹅罗椿等处、昔不梁骆杯密约等处、乾溪吴地等处、哝耸古平等处、瓮城都桑等处、都镇马乃等处、平普乐重墺等处、落同当等处、平族等处、独禄、三陂地蓬等处、小葛龙洛邦到骆豆虎等处、罗月和、麦傲、大小田陂带等处、都云洞。
洪安画剂等等地方。谷霞寨,刺客寨,吾狂寨,割利寨,必郎寨,谷底寨,都谷郎寨,犵狫寨,平伐等等地方。(大德元年,平伐酋领内附,乞隶于亦奚不薛,从之。) 这说的是大德元年的时候,平伐的酋长归顺了朝廷,请求归附到亦奚不薛的管辖下,朝廷就同意了。
安剌速,思楼寨,落暮寨,梅求望怀寨,甘长寨,桑州郎寨,永县寨,平里县寨,锁州寨,双隆,思母,归仁,各丹,木当,雍郎客都等等地方。雍门犵狫等等地方。栖求等等地方的仲家蛮。娄木等等地方。乐赖蒙囊吉利等等地方。华山谷津等等地方。青塘望怀甘长不列独娘等等地方。光州,者者寨,安化思云等等洞。北遐洞,茅难思风北郡都变等等地方。 这些都是当时的一些地名,包括寨子、村庄、洞穴等等,数量很多,分布范围也比较广。
必际县,上黎平,潘乐盈等等地方。诚州富盈等等地方。赤畲洞,罗章特团等等地方。福水州,允州等等地方。钦村,硬头三寨等等地方。颜村,水历吾洞等等地方。顺东,六龙图,推寨,橘叩寨,黄顶寨,金竹等等寨,格慢等等寨,客芦寨,地省等等寨。平魏,白崖,雍门客当乐赖蒙囊大化木瓜等等地方。嘉州,分州,平珠,洛河洛脑等等地方。宁溪,瓮除,麦穰,孤顶得同等等地方。瓮包,三陂,控州,南平,独山州,木洞,瓢洞,窖洞,大青山骨记等等地方。百佐等等地方。九十九寨蛮。当桥山齐朱谷列等等地方。虎列谷当等等地方。真滁杜珂等等地方。 地名依然很多,感觉像是当时一个地区的全面地理记录。
杨坪杨安等等地方。棣甫都城等等地方。杨友阆,百也客等等地方。阿落傅等等寨。蒙楚,公洞龙木,三寨猫犵剌等等地方。黑土石,洛宾洛咸,益轮沿边蛮。割和寨,王都谷浪寨,王大寨,只蛙寨,黄平下寨,林拱章秀拱江等等地方。密秀丹张。 最后列举的地名,依然延续了之前的风格,都是一些村寨、山谷等等地方的名字,其中还提到了“益轮沿边蛮”,说明这里涉及到一些少数民族聚居区。
林种拱帮,西罗剖盆,杉木箐,各郎西,恭溪望成崖岭等等地方…… 这些地名,听着就感觉蛮远的,像是古代边疆地区的样子。
孤把、焦溪笃住、草堂等等地方,也是一样,都是些偏远的地方。上桑直、下桑直、米坪、令其平尾这些地方,听名字就感觉是些小村庄。保靖州、特团等等地方,应该也是属于比较偏远地区。
大德三年的时候,朝廷设立了征东行省,管理高丽地区,不过没多久就撤销了。到了至治元年又重新设立了,还任命高丽国王当左丞相!这来来回回的,也是够折腾的。
高丽国的情况,可以去看看《高丽传》那本书。至元十八年的时候,高丽国王王睶上奏说,他们国家设立了四十个驿站,老百姓和牲畜都累坏了,请求朝廷减少驿站数量。朝廷就下令把四十个驿站合并成二十个。到了至元三十年,又在沿海设立了水路驿站,从耽罗到鸭绿江,还有杨村、海口,一共三十个地方。
沈阳等路高丽军民总管府、征东招讨司、各道劝课使、庆尚州道、东界交州道、全罗州道、忠清州道、西海道、耽罗军民总管府(这个是在大德五年设立的)…… 这些都是当时管理高丽地区的机构和行政区域,看着就觉得官僚机构很复杂。
河源,古时候就没人知道它在哪儿。《禹贡》里说黄河发源于积石山,就到此为止了。汉朝的张骞出使西域,翻过玉门关,看到两条河交汇,从葱岭发源,流经于阗,汇入盐泽,地下暗流奔涌千里,最后在积石山再次出现。唐朝的薛元鼎出使吐蕃,也寻找过黄河源头,最后在闷磨黎山找到了。但是,这些记载都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找到的也只是一些线索而已。
后世的人讨论黄河源头,大多都参考汉朝和唐朝的记载,那些说法很奇怪,很迂回,总的来说,都不是真正的源头。我想,可能是因为汉朝和唐朝的时候,西域的少数民族还没完全归顺朝廷,道路也不通畅,所以他们去寻找黄河源头的时候,走得都很曲折,不能直接到达源头,所以也就无法彻底搞清楚了。
元朝统一全国,全国各地,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都设置了驿站,驿卒往来送信,就像在自家地盘上走动一样方便。元朝至元十七年,皇帝派都实担任招讨使,给他佩带金虎符,让他去寻找黄河的源头。都实领命后,那年就到了河州。河州东边六十里,有个宁河驿。驿站西南六十里,有一座山叫杀马关,山林茂密,地势险峻,每走一步都感觉在往上爬,走一天才能到山顶。往西走,山势越来越高,走了四个月,才到达黄河源头。那年冬天,都实回来汇报,还带回了绘制的城池和驿站位置图。
后来,翰林学士潘昂霄从都实的弟弟阔阔出那里了解到情况,撰写了《河源志》。临川人朱思本又从八里吉思家得到帝师收藏的梵文书籍,并把它翻译成中文,和潘昂霄的著作互相补充。现在我参考这两本书,考证黄河源头的情况,如果两者说法不同的地方,会在下面做个注释。黄河源头位于土蕃朵甘思的西部边境,那里有一百多股泉水,水流分散,无法靠近观看,方圆七八十里,站在高高的山上往下看,这些泉水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所以叫火敦脑儿。“火敦”翻译过来就是星宿的意思。(思本说:“黄河源头在中原的西南方向,直线距离四川马湖蛮部的正西三千多里,云南丽江宣抚司的西北一千五百多里,帝师撒思加地的西南二千多里。水从地下涌出来,像一口口井一样。这样的井有一百多口,水往东北流一百多里,汇成一个大湖,叫做火敦脑儿。”)
许多水流汇聚在一起,大约五六里地后,汇成两个大湖,叫做阿剌脑儿。水流从西向东,连绵不断,一天的路程,蜿蜒向东流淌形成一条河流,叫做赤宾河。再走两三天,南边又来一条河,叫做亦里出河,和赤宾河汇合。又过了三四天,南边又来一条河,叫做忽阑河。还有一条河从东南方向来,叫做也里术河,这些河流都汇入赤宾河,河水越来越大,这时才被称为黄河,但是水还是很清澈,人可以涉水而过。(思本说:“忽阑河的源头,发源于南山。那里大山峻岭,绵延千里,水流五百多里,注入也里出河。也里出河的源头,也发源于南山。向西北流五百多里,才和黄河汇合。”)
又过了一两天,河水分成七八股,叫做也孙斡论,翻译过来就是九渡,河面宽五七里,可以骑马过河。再过四五天,河水变得浑浊,当地人用皮革做的袋子,骑在上面渡河。人们把树干捆绑在一起做成像船一样的工具,再用皮革覆盖,才能渡河,只能容纳两个人。从这里开始,两岸山崖夹峙,河面宽一里、两里或者半里不等,河水有多深无法测量。朵甘思的东北部有一座大雪山,叫做亦耳麻不莫剌,这是最高的山,翻译过来叫腾乞里塔,就是昆仑山。山腹到山顶都是积雪,冬天夏天都不融化。当地人说,多年积雪成冰的时候,六月还能看到冰雪。从河水分成七八股的地方到昆仑山,要走二十天。(思本说:“从浑浊的河水往东北流二百多里,和怀里火秃河汇合。怀里火秃河发源于南山,水流方向是正北偏西,流八百多里,与黄河汇合,又往东北流一百多里,经过郎麻哈地。又正北流一百多里,然后转向西北流二百多里,又转向正北流一百多里,然后转向东流,经过昆仑山脚下,番语叫亦耳麻不莫剌。这座山非常高峻,山脚下绵延五百多里,河水沿着山脚向东流,经过撒思加阔即、阔提地。”)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收到任何需要翻译的文本。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我沿着昆仑山南边走了半天,又走了四五天,就到了阔即和阔提这两个挨着的地方。再走三天,就到了哈剌别里赤儿,这是个四面通达的要冲,强盗很多,所以政府派兵驻扎在那里。往北走两天,就过了河。(史书上说:“河水过了阔提,就和亦西八思今河汇合了。亦西八思今河发源于铁豹岭的北面,自北向南流五百多里,然后和黄河汇合。”)
昆仑山以西,人烟稀少,大部分人家都住在山的南边。那里的山都不高峻,河水也比较平缓,野兽有牦牛、野马、狼、狍子、山羊等等。往东走,山越来越高,地势也逐渐低下去,河岸变得狭窄,有的地方狐狸都能一跃而过。走了五六天,看到西南方向来了一条河,叫纳邻哈剌,翻译过来就是细黄河。(史书上说:“哈剌河发源于白狗岭的北面,水流方向是西北,五百多里后和黄河汇合。”)
又走了两天,南边又来了一条河,叫乞儿马出。这两条河的水汇合后流进了黄河。(史书上说:“哈剌河和黄河汇合后,继续往北流二百多里,经过阿以伯站,然后转向西北流,沿着昆仑山的北边流二百多里,和乞里马出河汇合。乞里马出河发源于威州、茂州西北,岷山的北面,水流方向是北,也就是古代当州的境内,自北向南流四百多里,然后转向西北流,又五百多里,最后和黄河汇合。”)
黄河先往北流,然后拐了个弯往西流,过了昆仑山北边,又一直往东北流。大概走了半个月,到了贵德州,当地叫必赤里,这才有了州府衙门。这个州属于吐蕃等处宣慰司管辖,宣慰司的治所在河州。又过了四五天,到了积石州,这就是《禹贡》里记载的积石山。再走五天,到了河州的安乡关。一天后,到了打罗坑。往东北走一天,就看到洮河水从南边流过来,汇入黄河。
(书里说:黄河从乞里马出来,和黄河汇合后,又往西北流,和鹏拶河汇合。鹏拶河发源于鹏拶山西北,往正西流七百多里,经过札塞塔失地,与黄河汇合。然后拐弯往西北流三百多里,再拐弯往东北流,经过西宁州、贵德州、马岭,一共八百多里,与邈水汇合。邈水发源于青唐宿军谷,往正东流五百多里,经过二巴站与黄河汇合,又往东北流,经过土桥站、古积石州、羌城、廓州构米站、界都城,一共五百多里,在河州与野庞河汇合。野庞河发源于西倾山北,往东北流五百多里,与黄河汇合。黄河又往东北流一百多里,经过踏白城、银川站,与湟水、浩亹河汇合。湟水发源于祁连山下,往正东流一千多里,注入浩亹河。浩亹河发源于删丹州南的删丹山下,往东南流七百多里,注入湟水,然后和黄河汇合。黄河又往东北流一百多里,与洮河汇合。洮河发源于羊撒岭北,往东北流,经过临洮府,一共八百多里,与黄河汇合。)
又走了一天,到了兰州,过了北卜渡。到了鸣沙州,又过了应吉里州,继续往东走。到了宁夏府南边,继续往东走,就到了东胜州,它属于大同路管辖。从黄河发源地到汉地,沿途的大小支流,细小的溪流,数不清,也记不住。沿途的山上都是草和石头,到了积石山才开始树木茂盛起来。老百姓都说黄河九曲,这里就占了两曲,那就是乞里马出河和贵德必赤里这两段。
(书里说:洮河与黄河汇合后,黄河继续往东北流,经过达达地,一共八百多里。经过丰州西受降城,拐弯往正东流,经过达达地、古天德军中受降城、东受降城,一共七百多里。然后拐弯往正南流,经过大同路云内州、东胜州,与黑河汇合。黑河发源于渔阳岭南,往正西流五百多里,与黄河汇合。黄河又往正南流,经过保德州、葭州和兴州地界,又经过临州,一共一千多里,与吃那河汇合。吃那河发源于古宥州,往东南流,经过陕西省绥德州,一共七百多里,与黄河汇合。黄河又往南流三百里,与延安河汇合。延安河发源于陕西芦子关乱山中,往南流三百里,经过延安府,拐弯往正东流三百里,与黄河汇合。黄河又往南流三百里,与汾河汇合。汾河发源于河东朔州、武州南边的乱山中,往西南流,经过管州、冀宁路汾州、霍州、晋宁路绛州,又往西流,到龙门,一共一千二百多里,才与黄河汇合。黄河又往南流二百里,经过河中府,遇到潼关和太华山,山势绵延,河水无法再往南流,就拐弯往东流了。总的来说,黄河发源后往东北流,经过的都是西番地区,到了兰州,一共四千五百多里,才进入中原地区。又往东北流,经过达达地,一共二千五百多里,才进入河东境内。又往南流到河中,一共一千八百多里。总共九千多里。)
请提供需要翻译的内容。我没有收到任何需要翻译的文本。请您提供文本,我会尽力将其逐句翻译成现代汉语口语,并按照您的要求分段。
西北地区,地名记录如下:
笃来帖木儿、途鲁吉、柯耳鲁地、畏兀儿地。元朝至元二十年,在畏兀儿地区设立了四处军站和交钞库。 哥疾宁、可不里、巴达哈伤、途思、忒耳迷、不花剌、那黑沙不、的里安、撒麻耳干、忽毡、麻耳亦囊、可失哈耳、忽炭、柯提、兀提剌耳、巴补、讹迹邗、倭赤、苦叉、柯散、阿忒八失、八里茫、察赤、也云赤、亦剌八里、普剌、也迷失、阿里麻里。诸王海都曾经在阿里麻里等地设立行营,这些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从元朝的上都往西北走六千里,就到了回鹘五城,唐朝时期叫北庭,设有都护府。再往西北走四五千里,就到了阿里麻里。至元五年,海都叛乱,率兵南下,世祖皇帝在北庭打败了他,又追击到阿里麻里,海都又逃跑了二千多里。皇帝下令不要追击了,派皇子北平王统领军队驻扎在阿里麻里镇守,并派丞相安童前去辅佐。
合剌火者、鲁古尘、别失八里。元朝至元十五年,授予八撒察里虎符,负责管理别失八里畏兀儿城子的军站事务。十七年,派万户綦公直驻守别失八里。十八年,根据诸王阿只吉的请求,从大和岭到别失八里新设立了三十个军站。二十年,设立了别失八里和州等处的宣慰司。二十一年,阿只吉派使者来说:“元朝管辖的只必帖木儿二十四城中,有两个叫察带的城池被设置了达鲁花赤,归阔端管辖,不再隶属于省份。” 这时候奉旨:“确实像使者说的那样,应该纠正过来。”二十三年,派遣侍卫新附兵一千人到别失八里屯田,设立了元帅府,以别失八里为中心进行管理。
他古新、仰吉八里、古塔巴、彰八里。至元十五年,授予朵鲁知金符,负责管理彰八里军站事务。
月祖伯、撒耳柯思、阿兰阿思。
话说太宗皇帝在甲午年的时候,命令诸位王爷带兵去征讨西域的钦义、阿速、斡罗思等国家。到了乙未年,又命令宪宗也去。到了丁酉年,军队到达宽田吉思海边上,钦义的首领八赤蛮逃到了海岛里。结果正好赶上大风,把海水都吹干了,活捉了八赤蛮!之后,就和诸位王爷一起继续征讨斡罗思,到达也列赞城,七天就攻破了它。丁巳年,又出兵南征,还派驸马剌真他儿子乞反去当达鲁花赤,镇守斡罗思和阿思。到了癸丑年,对斡罗思和阿思进行了人口普查。
接下来,咱们要说的这些地名,都是当时被征讨或者被纳入版图的地方:阿罗思、不里阿耳、撒吉剌、花剌子模、赛兰、巴耳赤邗、毡的、不赛因、八哈剌因、怯失、八吉打、孙丹尼牙、忽里模子、可咱隆、设剌子、泄剌失、苦法、瓦夕的、兀乞八剌、毛夕里、设里汪、罗耳、乞里茫沙杭、兰巴撒耳、那哈完的、亦思法杭、撒瓦、柯伤、低廉、胡瓦耳、西模娘、阿剌模忒、可疾云、阿模里、撒里牙、塔米设、赞章、阿八哈耳、撒里茫、朱里章、的希思丹、巴耳打阿、打耳班、巴某、塔八辛、不思忒、法因、乃沙不耳、撒剌哈歹、巴瓦儿的、麻里兀、塔里干、巴里黑。 这些名字,听着就感觉是异域风情满满啊!
话说吉利吉思、撼合纳、谦州、益兰州这些地方啊,名字听着挺陌生吧?先说吉利吉思,这名字的来历很有意思,据说一开始是四十个汉族女子嫁给了乌斯族男子,所以就用这个名字来命名这块地方了。它离元朝的大都可远了,一万多里呢!传说啊,满族人最早就是住在这儿的,到了元朝的时候,这里的人被分成了九千户。这地方东西长一千四百里,南北宽一半,谦河从中间流过,往西北方向流去。另外,西南还有条叫阿浦的河,东北还有条叫玉须的河,都是大河,最后都汇入谦河,再流进昴可剌河,最后往北流入大海。这地方的风俗跟其他地方可不一样,他们的语言跟畏吾儿人是一样的。他们住帐篷,跟着水草放牧,也懂一些耕种,一下雪就骑着木马去打猎。这地方出产好马和黑白两种海东青。
再说昴可剌,这名字也是因为河才取的,它算是吉利吉思的附属地,离大都两万五千多里。他们的语言跟吉利吉思人完全不一样。这地方白天长黑夜短,太阳一落山,烤羊肋骨都熟了,东方就天亮了,这跟《唐史》里记载的骨利斡国是一样的。乌斯,这名字也是因为河取的,在吉利吉思的东边,谦河的北边。他们有个习俗,每年六月初,都要杀白马、牛羊,洒上马奶酒,然后到乌斯河边洗洗涮涮,祭祀河神,说是为了祭祀他们的祖先,因为他们的祖先就是从这河里出来的。
撼合纳,这名字的意思就像布口袋一样,口小肚子大,这地方的地形也像个布口袋,所以就用这个名字了。它在乌斯的东边,是谦河的发源地。这地方就只有两个山口能进出,山山水水,树木葱茏,地势险峻得很,野兽多牲畜少。穷人没啥固定产业,都用桦树皮做帐篷,用白鹿驮着行李,喝鹿奶,采松子,挖山丹、芍药的根来吃。
月亮也好像骑着木马去打猎呢!谦州这名字,就因为靠近河,所以才这么叫。它离大都九千里,在吉利吉思的东南边,谦河在它西南,唐麓岭在它北边,住着几千户人家,都是蒙古人和回鹘人。那里还有几个作坊,是当初国家迁徙来的汉人开的。那地方地肥水美,适合种庄稼,夏天种,秋天收,都不用怎么费力除草松土。有人说,汪罕最先住在这儿。益兰,是蛇的意思。开始的时候,州里山里住着的人,看见一条大蛇,几十米长,从洞里出来喝河水,腥味能闻好几里,所以就用蛇的名字来给州起名了。元朝至元七年,朝廷派刘好礼当吉利吉思撼合纳谦州益兰州等地的行政长官,就在谦州修建仓库粮仓,设立驿站,作为州治。以前,好几部分的当地人,都用杞柳做杯子和盘子,挖木头做水槽引水,根本不会铸造农具,刘好礼把这事儿报告给了朝廷,就派工匠去教他们烧制陶器、造船造工具,当地人觉得挺方便的。
安南的郡县,我们来做个补充说明。安南,古时候叫交趾。陈朝反叛归顺的事儿,在正史里已经写过了,现在我们把安南值得记录的城邑,列在左边。
大罗城路,是汉朝的交趾郡。唐朝的时候,这里设了安南都护府。宋朝的时候,当地人李公蕴在这里建立了国家。陈朝建立后,把这片地方设置成龙兴府、天长府、长安府。
龙兴府,原来是多冈乡。陈朝建国后,才设立的龙兴府。
天长府,原来是多墨乡,是陈朝祖先出生的地方。陈朝皇帝在这里建了行宫,每年都来一次,表示不忘本,所以改名叫天长府。
长安府,原来是华闾洞,是丁部领出生的地方。五代末期,丁部领在这里建立了国家。
归化江路,和云南接壤。
宣化江路,和特磨道接壤。
沱江路,和金齿接壤。
谅州江路,和左右两江接壤。
北江路,在罗城东岸,泸江的水流入北江,江上有六座桥。
如月江路。
南册江路。
大黄江路。
烘路。
快路。
国威州,在罗城南边。(以下这些州,大多和云南、广西接壤,虽然名字叫州,其实就是山洞。)
古州,在北江。
仙州,古时候叫龙编。
富良。
司农。(也有人说是杨舍。)
定边。(也有人说是明媚。)
万涯。(也有人说是明黄。)
文周。(也有人说是门州。)
七源。
思浪。
大原,也有人说是黄源。通农。罗顺,也有人说是来神。梁舍,也有人说是梁个。平源。光州,也有人说是明苏。渭龙,也有人说是乙舍。道黄,就是平林场。武宁,从这里往后的那些县,都挨着云南、广西的边界,虽然名字叫县,其实就是山里的洞穴一样。万载。丘温。新立。恍县。纸县。历县。阑桥。乌延。古勇。供县。窟县。上坡。门县。
清化府路,汉朝叫九真郡,隋朝和唐朝的时候叫爱州。它管辖下的那些地方,名字五花八门,有的叫江,有的叫场,有的叫甲,有的叫社。梁江。波龙江。古农江。宋舍江。茶江。安暹江。分场,以前叫文场。古藤甲。支明甲。古弘甲。古战甲。缘甲。
弓安府路,汉朝叫日南郡,隋朝和唐朝的时候叫驩州。倍江。恶江。偈江。尚路社。唐舍社。张舍社。演州路,现在是日南郡管辖下的县,叫扶演、安仁。唐朝的时候改名叫演州。孝江。多壁场。巨赖社。他袁社。
布政司路,现在是日南郡象林县,东边靠海,西边挨着真蜡国,南边连接扶南国,北边和九德郡相连。东汉末年,区连杀了象林县令,自己建立了一个国家,叫林邑。唐朝的时候,林邑的国王搬到了占城,改名叫占城国。现在布政司管辖的地方,就是以前的林邑故地。
从安南的大罗城到燕京,大概有一百一十五个驿站,一共七千七百多里。边境上的老百姓服徭役。占城。王琴。蒲伽。道览。渌淮。稔婆逻。獠。